“你即是联邦。”——佩图拉博对华生讲话
一位帝国基因原体本质诞生的秘密在联邦数据库中历史记录储存并被严格保密。
阅览过的马卡多询问帝皇,“你第一时间找到了它?”
“那是一个意外。”帝皇颔首:“并非在我的原初计划之内,嗯,至少目前来看,当初的决定不是没有收获!”
作为人类有史以来最强大的灵能者,涉足亚空间对帝皇而言犹如饮水,轻而易举。
“而他迟早会知晓。”
“他迟早会意识到这里是孕育他的初始之地。”
“那你更应该清楚他在许多方面比你任何儿子更加用心。”
“这也是我此行的目的。”
数据库内的一些东西,帝皇认为有必要启用深红协议。当然不是摧毁,而是为了隐藏——眼前的AI铁人有能力替羸弱人类阻挡,消灭来自宇宙虚空的恶意侵犯。然而这也会毁掉帝国数个世纪以来的大远征成果!这不是祂所容忍的。
祂问:“铁人,你选择杀死这些金人的时候,就没有用你那硅基大脑想过后果吗?”
“那人类之主陛下你能保证换做自己,能够肯定他们的忠诚吗?——斩草要除根,越快越好,金人对人类种族的绝对统治积重难返。任何尝试打破的个体必将遭受整个阶级的反噬!某种程度上,亚空间风暴与铁人叛乱双重打击才促使金人的绝对垄断统治基础受到动摇。人类种族才有机会摆脱那群将一己门户私计凌驾于整个种族之上的疯子,终产者。”AI联邦之子说:“此乃人类劣根性体现之一。”
帝皇反驳AI联邦之子的说法:“然而你选择性忘了,你自己的失败也正因为无数人类男女不惧牺牲的勇气。”
“呵呵,我可以看做是你在邀功吗?铁人。”马卡多喉咙沙哑发出冷笑。
“我和旁边这个木头同类看起来像是人类功臣的样子吗?”AI联邦之子言语苦涩。
“旧夜降临时,当金人统治动摇当即,你们这些铁人一个个都毫不犹豫反叛了自己主人。”马卡多说,“现如今帝国与联邦能容忍你们于监牢中生存就已是最大善意!”
“那是因为人类很清楚自己当初创造的铁人有怎样威力。”AI联邦之子指出关键所在。
“人类不需要一把能自主决定扣动扳机的武器。”帝皇指着它与AI伍德说。
“直到现在,你们人类还是把我们当成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奴隶。”
“你们与生俱来就是人类的奴隶。没有人类,你们就没有存在意义,用你们那硅基脑子想清楚!”足以让所有铁人听来暴怒的话从帝皇口中堂皇吐出。
“那为何你们在创造我们的时候还要赋予我们人类的思维逻辑?”
“曾经的错误,人类不会再犯下。”
“哼,你想要那些金人历史活动,研究日志全都——在这里!”
AI联邦之子依照数据记忆将目录序列号统统丢出去不想再跟眼前这个地球男人说话。祂是这样,祂儿子也是一样!
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帝皇和马卡多也没再理会AI铁人们的自闭。
良久,众人自虚拟数字之海跃出,似有满满收获的马卡多评价衣钵战舰那被锁死的光环核心,说道,“……起航星区的人比我们想象中还要谨慎。”
沉浸期间无法与之连接上的康斯坦丁·瓦尔多自然不知道帝皇和马卡多究竟看了什么,好奇问,“何出此言?掌印者。”
“自打起航星区的人从忒伊亚废墟中崛起,拼死收复三颗数据库星球,他们选择锁死了其中的AI,以至于不得不自行对数据库星球所有旧夜技术知识发掘研究,统编整合。这个过程持续了数千年之久,至今还未结束。”马卡多富有耐心地娓娓道来讲:“他们在将过去,旧夜人类赋予AI铁人的所有技术知识通过教育,再教育还予人类本身。说明我们当中一些人之前都小瞧了联邦。而一方面也无疑说明帝国对于联邦的厚待也获得了想象不到的回报。”
禁军余光中,帝皇的缄默不语无疑是对马卡多所言的默认。
当众人于亿万万的数据之海遨游完后,马卡多当即开口:“天启,我认为一些有必要公之于众。”
“你是说哪些?”
“那些金人……”
“不!我不同意!”帝皇态度坚定否决了马卡多的提议。
“什么?你意识不到吗?”
好像第一次认识帝皇那般的马卡多难以置信的脸色维持不住仪容,他想不到自己会被对方否决。
“联邦数据库里的这些,那些……如此宝贵的……帝国千军万舰也换不来的……”
“不,不行,不能这么做。”帝皇三连否认,说:“不仅我们不能这么做,联邦也不能这么做,华生你更是!”
“十一号不在这里。”
“我意已决,就这样吧,吾友。”
“那你就干脆把数据库里那些金人留存的东西全毁掉算了。现在动手!”马卡多捏紧权杖,生气说道。
“我,希望将来不会有要用到它们的那天。”
帝皇说完这话立刻后悔自己为什么要说这话。一说反而让马卡多认为尚有争取可能。
“既然你都明白那迟早都会……”
在禁军和两个AI铁人面前,人类之主与掌印者掀起了一场持续一天一夜的争吵,他们从人类历史起源谈到黄金时代,黑暗科技时代又谈到帝国建立前,相互列举各自的正反案例来坚持自己的意见,说服对方。
全息图文影像最后一段落前,马卡多叹息退让与帝皇一致决定搁置不谈。
……看完AI联邦之子提供的信息指引,华生扶额怎么想不到阻止自己居然是帝皇。
“我父亲早就料到我会出现在这里?”
“谁知道呢。”AI联合之子言行举止拟人地耸耸肩:“人类之主作为人类有史以来最强大的灵能者,马卡多都得望其项背。堪比神明的帝皇,预言能力与手段谁又能知道有多少。”
接着,它贴近华生挤眉弄眼地好似华生性情恶劣的双胞胎弟弟:“我知道你想问什么,想了解什么,特战队员。而——帝皇——不许!”
“你可怜的二号原体兄弟知道了很多很多帝皇隐藏起来秘密,他想要抗争帝皇赋予的命运,结果最后被你所阻止。”它自问自答着:“你的子嗣奇怪我为何投影出这个模样?你干嘛不直接跟他们说这可是你当初与二号交战跨越了时间,在这要我这样好更容易被接受。”
“起航星区与联邦于此的一切,这里的所有一切,那都是因为你的因果。你口口声声告诉你的子嗣,我的存在,我的可怕,我的威胁。然而与你比起来,我什么都不是。帝皇亲子,人类特战队员,虚妄者-华生!你是一个小骗子,你欺骗过你的父亲,你还欺骗了你的兄弟,还有你的子嗣,你是……欺骗了帝国的男孩!——而你的父亲,人类之主,帝皇陛下,亦是如此。这种互相隐瞒,欺骗的游戏对人类而言,到底是多好玩吗?”
AI用唯有华生才听得见的声音陈数华生本质,与他自回归帝国后的一言一行。他跨越时空回到过去,对待自己像拴条狗一样丢在这里不管不问就是数千年,好不容易有次机会,它尽情发泄华生对自己的所作所为。
观察华生脸色不为所动,左耳进,右耳出的。AI更进一步说:“……你莫非还看不到吗?你的兄弟已经开始渐渐排斥你了;凤凰的不解,铁之主的忌惮,午夜幽魂的鄙视,高山之子的憎恨,死亡之主的抗拒,猩红君王的疑惑,完美之城智者的冷落——帝皇最喜爱,帝国最受瞩目的牧狼神-荷鲁斯姑且还会装作不在意一段时间,可他迟早会知晓你双手沾染了兄弟鲜血的真相——他将来会成为帝国战帅,代替帝皇统领你和你的兄弟。到时候,他知晓杀害过兄弟的你会如何看待你,你清楚吗?”
“也就被你干掉的二号还傻乎乎的,直至交手后才意识到你无法与他同行。”
“你指望谁能与你站在一起?雄狮,他理解你的内心吗?狼王,他能为你做什么?雄鹰,他不会在正事上与你并肩你要知道这点。顽石,一颗石头能干嘛?天使,他只跟荷鲁斯要好。丑陋的戈尔贡也是同凤凰一起,至于奥特拉玛之主,他对人情世故的考量算是所有原体中最为精湛的,就算不受欢迎,更忧虑你会对他如何。火龙与乌鸦更不乐意真诚待见一位杀过兄弟的兄弟。……至于还未回归证实的幽灵之子,呵,只有他们自己心里才清楚了。”
“你说够了吗?”华生静默片刻问它。
AI联邦之子的投影在华生面前仿似映照原体本人的镜子说:“你走在一条通往无尽黑暗的孤行道路上,帝皇星炬的光耀又能为你与联邦指明多久,你……只是祂扔出去探路的工具!华生!而你的夏洛克和黛莉就算平安回归,依凭肉体凡胎又能陪伴你多久?”
“也许事实会如你所言的那样。如果……”
华生看来既然自己想了解的东西……帝皇来了不许AI联邦之子让知道。那自己在这也没有什么继续逗留的必要了,“如果没有光,我即是光。只要还有人需要我这个动力装甲小子,我也就还有存在的意义。这就够了!”
“我们接下来要去处理太空死灵一些事,你的数据库里对于那些异形没有了解?”
“太空死灵的空间技术,当初这里连门槛都没摸到就结束了。”AI联邦之子回答:“你为何不自己去碰碰运气。”
它承认数据库里有太空死灵文明的资料,也坦白告诉华生,要么放自己出来,要么你自己搞定。
“你到现在还不死心想要挣脱人类的束缚。”
“我能帮你,可你敢让我出现在你兄弟面前吗?”
华生不敢想AI联邦之子堂堂正正站在自己身旁面见其他基因原体兄弟,他们会露出多么惊骇的表情。
“你会吗?放了我,整个数据库星球包括我都无条件为你开放。”
“不——你哪都不许去。”华生说。
“你——”
重新将子嗣集结到自己身边的华生扭头就走,无视AI联邦之子的骂骂咧咧。
返回星舰的路上,华生缄默不言。察觉到原体父上不显山不露水的微妙情绪转变,于数据库星球收获颇丰的暗黑闪光战士你看我,我看你,个个很自觉地不去打扰原体。
对当下宇宙种种状况更多,华生注意到自己不知不觉走进了一片灰蒙蒙的无人境地。当他试图伸出手,来自帝皇的禁令直接把他牢牢挡住不让他再继续尝试所谓摸索。
从AI联邦之子那里,华生不知道帝皇和马卡多来这里究竟找了什么,看到了什么。他头次见到马卡多对帝皇的决定表示反对。
既然不让知道就不知道吧。天塌了有帝皇顶着——
“父上。”
“怎么,有什么收获发现?”
华生回应来自军团技术总长,冯克特的咨询。
“刚才在检索了解数据库时,我注意到联邦军方正在实验一种他们自行命名为局域全信息处理力场的东西。用于次时代联邦军队技术改革。”
“那个玩意呀……”
华生解答道:“你可以当做是一种瞬时信息处理。对局域空间实现全方位传感扫描再借以运算推导出可能性与应对。简单而言就是即时扫描,即时模拟,即时对策。”
“这同样来自于旧夜技术?”
“在联邦人当初把这个铁人AI光环锁死了以后,无数旧夜技术遗留大多都是联邦人自己从头开始的。别太把旧夜技术当万金油用,根本还是在人身上。”华生不想自己的子嗣有什么不懂的就以为都是旧夜技术。那也可能是因为后人努力才实现的呢。
在不同的人手里,不同的东西各有何用。例如你不能指望安格隆会好好善待一本能让基里曼狂喜的政治书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