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府。
张灯结彩,喜气满满。
红色的彩带和流苏挂在雕梁勾檐的各个角落,就连门口的两座石狮子都披上了两朵大红花。
路过的行人一看,就能够通过各处传来的喜气之意推断出此家即将举办婚礼。
只是,令他们不解的是,楚府隔壁的一户宅院也挂满了红绣球和红灯笼,似乎也要举办婚宴。
而那紧闭的大门似乎又在说明着不同寻常。
楚府前,人来人往。
楚中天和夫人王氏正满脸笑容的迎接前来的宾客。
院内,管家正在有条不紊的接待宾客。
就连曾经主母王氏的死对头,刘夫人,此刻也变得尤其好说话。
那和善的语气,那落落大方的姿态,又有谁能够将曾经的“绝代双骄”联系在一起?
想当年,王春凤和刘海燕被称为“绝代双骄”,更是拳脚双绝。
不少男子闻风丧胆,蛋蛋的忧伤让人不寒而栗。
可是这二位,因为一件琐事闹到最后竟成为老死不相往来的死对头。
如今的刘海燕刘夫人,竟然没有摆一点脸色,反而显得落落大方。
这不禁让老管家赞叹家主和主母的人脉。
更为感叹的是那位三清山的存在。
地位与实力,真的有着让人心平气和说话的能力。
两家庭院之间的围墙,被张迎芳用大红色幕布遮挡。
幕布这边,是楚家摆设的一桌桌喜宴。
幕布那边,接亲的队伍已经整装待发。
敲锣打鼓吹响的队伍正在对自己吃饭的家伙进行最后一次擦拭,仿佛下一刻,他们就要上战场一般。
张迎芳一脸兴奋,活了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深度参与一场婚礼,虽然说他不是新郎,但是仍然十分上心。
此刻,他正细致的叮嘱那群雇来的力士和侍女。
“咴儿咴儿……”
一匹裹着红色绸缎的白色高头大马发出了轻柔的叫声。
坐在马上的裘万树此刻心中万分焦急。
又有一种急切的期待感。
“别急!”虞胜伸了伸懒腰道。
那一个小时高强度的写喜帖,让他到现在都没有缓过来。
只能说学渣的世界就是这样。
“心急吃不了热豆腐,也娶不到软乎乎的媳妇!”
他玩味的声音更是惹来了一阵白眼。
但他却像个没事人一般继续说道:“树啊!你听我说,等到那边客人来的差不多了,我们就‘唰’的一下拉开幕布,然后你骑着白马从天而降,吓他们一跳!”
“小芳就高声喊道‘抢亲’!!”
“随后我们一大群人就呼啦冲上去,将这些宾客们团团围住!”
“然后你就把你的师妹从她闺房里抢出来!”
“再接着直接洞房!”
“完美!”
听着虞胜的话,裘万树不紧张也不急切了,反而从心底生出一股荒谬之感。
狐疑的望着虞胜,似乎在说:“这么鬼才的成亲方式是哪个卧龙凤雏提出来的?”
好在一旁被张迎芳花费重金雇来的媒婆是个明事理的。
她双手摆的像是帕金森,又仿佛摇起了花手。
语气焦急道:“不可!不可啊!!!”
“哪里有这样成亲的!这不成强抢小媳妇了嘛!”
“你这小子,别以为你长得帅我就不敢骂你!不是你成婚,你把新郎官往死里玩是吧!”
脸上长着痦子却生的一副邻家亲和大妈模样的媒婆将虞胜数落的抬不起头来。
喋喋不休将他吵得脑仁疼。
可虞胜能怎么办?
专业的事情交给专业的人来做。
他刚才的提议也不过是供裘万树当做一个参考方案罢了。
至于取舍与否,全要看这个当事人新郎官。
虞胜可不会自作主张,在这大喜的日子,喧宾夺主不同于其他时候。
是真的会结下死仇的。
“咳咳!!别念了!别念了!我知道错了还不行吗?”
面对嘴里面像是长了连珠炮的媒婆,虞胜一点脾气都没有。
花钱雇来的,不让她做点事总感觉亏了。
“这还差不多,我告诉尼塞,别人成亲,你千万不要多嘴,要不然你们这兄弟就当不成了!”
媒婆面色庄重,一字一句叮嘱着虞胜。
“晓得了,我晓得了!!”
虞胜小鸡点头,“还有,我不是他兄弟,我是他高堂!”
媒婆则是手帕捂脸笑道:“我知道你们年轻人喜欢开这种玩笑,老太我见识的可多了,你根本逗不笑我!”
虞胜嘴角一抽,讪笑一声没有说话。
张迎芳则是在心中大吼道:“你笑了啊!你明明笑了!!”
随后,媒婆不再嘟囔虞胜,转而来到裘万树身旁,对他细心叮嘱。
“小芳,牵马!!”
虞胜大手一挥。
“我?牵马?”张迎芳指着自己,一脸的不可置信。
想他堂堂三清山门人,师祖更是张不良,竟然要让他来牵马?
还有王法吗?还有法律吗?
我要报官,我要敲大鼓!
虞胜则是收敛了笑意,语气平淡道:“难不成是我?”
“我劝你想好,一会儿树该给谁敬茶,给你,还是给我?”
看到虞胜如此表情,张迎芳知道,再不接受就只能挨揍了。
他语气有些沮丧:“给你敬茶……”
“这不就结了!”
……
楚家大门口。
楚中天打心底里感觉自豪,王春凤的脸上更是挂着真情实意的笑容。
到访而来的宾客,每一个都是彬彬有礼,所携带的礼品更是奇珍异宝。
眼见宾客到访的差不多了,楚中天望向王春凤道:“媳妇,来的差不多了!”
“还有最后一位!”
王春凤低声说道。
楚中天脑海中顿时浮现曾经记忆中见到过的一个高大威严的背影,喃喃道:“襄州王!”
没让他们夫妻二人等多久。
远处,梧桐大道的尽头,出现一座挂着飘飘旌旗的车驾。
“来了!!”
楚中天瞳孔骤然一缩,身形下意识的绷直。
“襄州王到——!”
小黄门特色的声音在众人耳边炸响。
庭院内的客人听的清清楚楚。
顷刻之间,所有人瞬间离席,来到楚家大门后,如同排练过一般恭敬地分成两列,站在道路两侧,留下了一条宽敞的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