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体纯集合起夜不收的三大营将士,马上准备誓师出征。
誓师大会就在白云寨最大的练兵场上举行。除了夜不收的三大营将士,还有大顺军的其他人马和许多山寨兵民。他们是即将出征的将士的亲友,当他们闻知自己的亲友要出征了都纷纷赶来送行。
许多山寨的乡民都兴高采烈地围着观看,如此盛大的军容,让许多年轻子弟顿生投效大顺军的心思。
李岩、刘芳亮、刘体纯、郝摇摇、王四等人也一早到了校场。他们都环立在高台之上,看着这支经过整编和训练的军队,仿佛浴火重生一样,充满了昔日的闯军的士气。
因为这支军队也是从刘芳亮和郝摇旗军中抽出来的一部分组建的。看着一个个熟悉的面容,他们二人也感到充满豪气。这就像是他们自己的军营一样。
郝摇旗走到曹得满身前,拍拍他的肩膀,笑骂道:“瓜娃子,现在翅膀硬了,要飞出去了。不管去到哪,只要记住,不要给我老郝丢人。好好干!”
曹得满挺直了腰板,眼眶湿润了。曹得满是郝摇旗多年的老部下,在闯军里,郝摇旗经常得罪人,还违反军纪,因此一直升迁不上去,当同时期的将领都带了一万两万人马的时候,他的手下最多也只有三五千。
曹得满也一直心甘情愿地跟随他,当一个骑兵的小校。
曹得满有些哽咽地回道:“老掌盘,您就把心放到肚子里,不管去到哪里,决不给您老丢人。以后要是还有机会,我还会回来,追随您老左右。”
“唉,要不是二虎这小子还有军师催逼得急,我才不乐意放人呢!也罢,小曹,只要还在大顺军,在谁的军下都一样。这次出征,路途遥远,非常凶险。你们要小心。”
“嗯”曹得满点点头,说道:“老掌盘,您也要保重!”
刘芳亮也去看了看自己原先的两千人马,绕他们走了一圈,亲切地和他们谈话。
还有一些送行的将士和乡民,也纷纷上前,有的千叮万嘱,有的互道珍重。
潭英正来到白云寨,也挤在人群里观看,当看到李岩英姿勃发的气概,心中不禁暗暗荡起涟漪。她是负了寨主长兄之命来观察蕲黄山寨新来的这支明军的虚实。
今日亲眼目睹,这支军马的确是彪悍勇猛。马匹和武器也都精良,三眼铳的数量庞大,盔甲整齐,旗帜鲜明。胜过自己所见的其他兵马。
田见秀虽然已经年老体衰,而且遁入空门,但是骑马仍然是驾轻就熟,不愧是闯军里曾经能够独当一面的大将。他不需人搀扶就翻身上马,当他骑在马上,仿佛又恢复了他征战四方的神气。耳边响起铮铮金鼓,厮杀声、马蹄声轰鸣。他感觉自己的修为还太浅,竟然心中久久不能平静。
李岩还拜托刘体纯一件事。
“二虎,当你们北返的时候,路过洞庭湖时,在营田镇找到当地的一个举人,叫做傅作霖。请他为信使,携我的书信前去常德谒见明湖广巡抚堵胤锡。”
“啊?找他作什么?我们与南方的前明小朝廷井水不犯河水也就算了。”
“我们要联明抗清,不得不想法子与他们联络。”
“真的要联明抗清,行得通吗?我们前脚刚得罪了湖广总督何腾蛟,后脚就去找他的下属湖广巡抚堵胤锡,岂不是送脸上门被人羞辱。”
“不,不,不。堵胤锡和何腾蛟不是一路人,该联合的联合,该拉拢的拉拢,我们要尽力团结大多数抗清势力方才有利于天下抗清大局。”
说着李岩从怀中掏出几封书信,还有交给何腾蛟的一二封。
连刘体纯都觉得,李岩给南明朝廷官员写书信是有点迂腐的行为。
李岩再三嘱咐刘体纯:“务必要小心机警,不要轻易暴露行踪,不到万不得已,不要和何腾蛟开战,争取王进才,要智取,不要力敌。要学会巧妙地避开清虏的主力。”
刘体纯一一点头应承,答应小心行事。 “我走之后,唯有一事放心不下,就是军师的安危。军师的亲兵太少,去哪里时又不喜欢多带人,经常说走就走,目今各大山寨还没有平定,清虏的细作时隐时现,万不可掉以轻心哪。军师不要急着去触动山寨豪强的利益,目前我们兵马不多,逼得狗跳墙,恐怕他们会暗通清虏,来攻蕲黄山寨。”
“放心吧,我自有主张。田地问题,目前我只打算先实行军屯和民屯,先不动士绅的利益,等到我们站稳了脚跟再说,清虏来攻也不怕,我们已经将蕲黄山区和蕲州黄州联成一片,占据了各个险要地形,关键时刻可以互相救应。”
“嗯,刘体纯点点头。”
刘芳亮也走近来说道:“二虎,你们马上就要离开我们的地盘,前去湖南,无后方作战,没有百姓、军饷和向导,会充满许多艰难险阻,所带万人,要完完整整地带回来。”
“是,明亮兄,小弟愿立军令状。”
“二虎,你小子,动不动立军令状,怕你几颗脑袋都不够砍的哈哈。”郝摇旗也走了过来,看着刘体纯拍拍肩膀说道。
“好了,出发吧!”李岩手一挥。
大家走上高台,环视一周。李岩讲了些振奋士气的话,最后祝他们凯旋而归。
李岩挥手下令道:“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