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端贵人说,嫔妾这么打扮,您会喜欢的...”
“妾也不知道啊,妾只是想让您高兴而已。”
年世兰鬓发散乱,用帕子捂着脸,难过得呜呜哭泣。
心里痛骂着齐月宾败事有余,自己也是昏了头了,怎么还真信了那个失宠老女人的话!
这回也不知怎么又点了万岁爷的眼,以后可怎么办啊?
恪战眯了眯眼,厌恶烦憎层层涌上心头,
齐月宾...
真是不长记性啊,作死的东西
既然管不住自己的舌头,那就别要了。
恪战对于犯了忌讳的人,向来狠心绝情,也没什么耐性。
“高无庸!”
“奴才在”
“传旨:延庆殿端贵人不敬上位,冒犯孝贞皇后,德行有亏,着褫夺封号,贬为庶人,于延庆殿幽禁至死”
年世兰愣了愣,缓缓低头看向胸前长长的蜜蜡项链,
孝贞皇后?
怎么还扯上孝贞皇后了呢?
“另外...”
恪战神情平静,说出的话却冷漠异常,
“她那张嘴总是多事,说些不该说的话,实在让朕心烦”
“不必留了”
“嗻”
高无庸低头退了下去。
室内的奴才跪了一地,低头瑟瑟发抖。
“皇上,嫔妾...”
恪战摆摆手,已经不耐烦再听年世兰的解释了,平白无故的闹出这事儿来,实在让他烦的够呛。
真是的!就不能让他高高兴兴的过一天吗!
“不必担心,朕不会罚你,这原也跟你没多大关系,不知者无罪罢了。”
只是说完这话,他起身就离开了,看也没看还跪在地上的年世兰一眼。
实在没那个心情了。
不再理会身后年世兰哀戚的呼唤,他板着脸离开了翊坤宫。
“哎呦华小主,您快起来吧,这地上硬的很,可别把身子跪坏了”
眼看着主子爷走远了,苏培盛推了小芸豆一把,让她快把还跪在地板上的主子扶起来。
“苏公公...苏公公...”
“皇上怎么突然就生了这么大的气呢,我...我不是...”
苏培盛叹了口气,也是愁眉苦脸的,这要怎么和华贵人说呢,
哈哈华主子,您让主子爷想起来他早逝的初恋了,他这是生气呢,估摸着咱们整个后宫接下来都要坐一段时间冷板凳了哈哈哈,
这也太尴尬了。
苏培盛捂脸,深感自从当了这后宫大总管后,自己头发都掉的多了不少,后脑勺那块都能看到头皮了。
“华主子,以后不要做这身打扮了”
“孝贞皇后生前,最爱的就是这宽袖珊瑚粉的衣裳,再配一副蜜蜡宝石串...”
“还有今个儿你这妆...”
苏培盛低着头没再说话,事实上,刚才这位华贵人抬头偷瞄主子爷的时候,连他都被吓了一跳,
那神态,那动作,简直像极了从前在王府时的甘主子!
也怪不得万岁爷会生气了,
这齐庶人胆子还真是大啊,是太久没见皇上,疯了不成?
她以为这样就能吸引主子爷的注意了?
玩脱了吧。
而另一边,年世兰听到苏培盛的话,哪儿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自己是被齐月宾当筏子用了。
一时间脸色铁青,又羞又愤,心里却止不住的后怕,
“那个贱人!贱人!”
“我还当她是个好的,没想到,没想到...”
后面的话,就不是苏培盛一个奴才能听的了,
他打了个千儿,转身离开了。
果然不出苏培盛所料,之后一段时间,恪战再没往后宫里去过。
以前王府的老人们倒没觉得有什么,
之前皇上还是王爷的时候,一忙起来,十天半个月不进后院都是常有的,如今做了皇上,难不成还能比做王爷时清闲?
没空来后宫多正常啊,该干嘛干嘛呗。
然而刚进宫的新人们可不知道这个,她们只看到前一段时间还时不时传召嫔妃侍寝的皇上,突然之间又不来了。
几个高位嫔妃还算坐得住,底下那一群小答应们却耐不得了,尤其是还没侍寝的那些。
一时间,往常冬令时节总是静悄悄的御花园这段时间格外热闹,时不时能看到一些穿戴的花儿一样的小嫔妃们在御花园内来回穿梭,或是独自一人,或是搭伙结伴。
总归是没闲着的。
只是俗话说:“船公多了打烂船”,小答应们整天整天的聚在一起,人一多,就容易滋生事端,引发口舌之争。
而后宫,恰恰是最容不下贪图口舌之快的人的。
在雍正三年年底的最后一天,钟粹宫费答应被盛怒的皇帝下令赐死。
白绫裹身,死状凄惨。
其父兄被命彻查身家,白花花的银子从库房中一箱一箱地搬出来,圆滚滚的人头紧跟着就掉落在地。
其余老弱妇孺,流放西南烟瘴之地,三代不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