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内的空气像是被一双无形的手牢牢攥紧,连呼吸都带着压抑。
就在清漓心头紧绷的刹那
她仿佛听见外面传来一阵沉重而缓慢的脚步声;
隔着衣料听不真切。
似乎还伴随着木杖敲地的“笃笃”声。
月长老拄着拐杖,脚步虚浮地被侍卫们搀扶着,进了大殿。
他的儿子——新任月长老见状急忙迎上前去。
“父亲!”
而后双手托住月长老的胳膊,搀扶着,将他一路引到殿中的椅子上坐下。
只见月长老面色苍白如纸,唇上几乎没有血色,胸口的衣襟微微起伏,显然伤势未愈,疼痛甚至牵动到了每一次呼吸。
雾姬抬眼见到月长老熟悉的脸时,指尖就在微微颤抖。
她的心底翻涌着复杂的情绪——震惊、困惑、心虚,还有一丝不解。
不解的是,明明那一剑是直刺心口,该是一击毙命的。
可眼前的月长老却活生生坐在那里。
她不禁有些自我怀疑。
莫非是自己在宫门多年,太过安逸,荒废练武,以致身手大不如前,就连剑势都偏离了几分?
察觉到有目光落在自己身上,雾姬低头,不敢抬眼。
她不敢与那双曾经温和慈善的眼睛对视,也惧怕此刻那里面会满是对她的恨意。
宫唤羽却在一侧挑了挑眉,神情闪过一丝诧异。
他没想到月长老还会活着。
但很快,他脸上就恢复了淡漠。
想来雾姬不中用,连杀人都能一剑刺偏,被人及时救下罢了。
藏在宫远徵衣襟里的清漓,这时也悄悄探出半个脑袋,露出明亮水润的双眸。
观察月长老片刻,那双好奇的眼中,却出现了几分怜悯。
清漓能看出,月长老恐怕活不过五个月了。
那一晚,自己将他从鬼门关拉回来,已是奇迹。
伤至根本,又年事又高。
如今寿数有损,连她也是无能为力。
脑中思考这么多,却不过几息功夫。
在宫远徵又要按她脑袋之前,清漓乖乖把头缩了回去。
只是心中暗暗记下,等回去,一定要把此事告诉远徵。
雪长老见月长老如此,忍不住关心道:“老月,你这是……”
“咳咳咳……”月长老呼吸加重几分,摇了摇头,“无事,只是需要慢慢调养罢了!”
雪长老叹气:“唉……你。 ”
花长老性子急,受不了他们慢悠悠的寒暄,忍不住直接道明。
他直截了当的开口,语气还带着几分急切的质问。
“月长老,你是否帮助雾姬隐瞒无锋的身份?!还放任她在宫门行走?!”
月长老咳了两声,声音沙哑,语气歉疚:“是。”
“是我的错,当年执刃请求我,还保证雾姬只会被他困在羽宫,不会去往宫门别处。
我……没想到……
唉~
没想到,如今却导致反伤己身。”
“你糊涂啊!”
花长老猛地一拍扶手,恨铁不成钢的看着月长老,继续问道:“十年前,雾姬是不是有异动?
她是不是给无锋传过信?
你究竟知不知道这其中的内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