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眼望向牢内明灭的烛影,嘴角勾起的弧度愈发危险:“待我唤你,你再进”。
少女眼中顿时泛起泪光,似是害怕这话中的含义是,宫远徵改主意,不让她去看姐姐了,她转头看向清漓求助。
“清漓姑娘,我……”
清漓抬手制止了她的话,无奈的看了一眼又戏弄人的宫远徵,然后认真的看着少女的眼睛,语气笃定:“你定会见到你的姐姐,现在先听远徵的,暂时在这里待一会儿。”
少女见到清漓真挚的眼神,心口一松,轻轻点了点头,眼中泪光也缓缓褪去。
宫远徵对着侍卫颔首示意,牢门“哐当”一声重重闭合,将少女彻底隔绝在外。
牢房内,暮色裹挟着凉意渗入,昏黄的光线穿过交错的铁栏,在潮湿的地面投下细碎的光影。
令人心悸的寂静笼罩着地牢,呼吸声显得格外清晰。唯有窗外鸟儿振翅的簌簌声,才能偶尔打破这令人窒息的静谧。
云为衫蜷缩着身子,双臂环抱住膝盖,静静坐在角落中。
侍卫之前给云为衫喂了化功散,现在的她已经没有了内力,对他人构不成威胁,便被从刑架上,带到了这间相对来说好一点的牢房。
此刻,她将脸埋在满是伤痕臂弯,整个人沉寂在墙角的阴影里。
直到听见脚步声传来,身体才微微动弹。她抬起头,眼中满是希冀,看那远处的黑暗中,逐渐清晰的身影。
先映入眼帘的,是一袭银丝白袍衣角,行动间和一抹绿色衣角纠缠着。
视线逐渐上移,出现了宫远徵俊俏的脸庞,他身旁还站着一个清丽可人的女孩儿,正是清漓。
她眨着大大的眼睛,好奇地打量着四周,手里还提着一盏灯笼。
确认过,来的只有宫远徵和清漓,而他们身后再无他人的身影后,云为衫眼中的光芒渐渐熄灭。
宫远徵抱臂站在她面前,语气玩味:“怎么?看见我们很失望?”
云为衫不语,她又回到了之前的姿势,好似是个不会动的木雕。
清漓拉了拉宫远徵的袖子,轻声说道:“远徵,她现在看上去,好像有点可怜?”
宫远徵只神色漠然看着云为衫这模样,语气讥讽:“清漓,你别心软,无锋刺客最是狡猾,他们不值得可怜。”
清漓重重点头:“放心吧远徵,我只是稍稍觉得她可怜,不会对她心软的,我只会对你心软。”
宫远徵猝不及防之下,被清漓这直白的话,撩的从耳朵红到了脖子。清漓总是能用一句话,就让他手足无措。
他慌忙看向四周,想要扯开这个话题。视线扫到云为衫,见她还是那一副呆愣愣的模样,似是没有听到他们的对话。他努力压下心中的羞意,这才想起来还有正事没做。
他对着地牢门口的方向,大声道:“进来吧。”
一个身影脚步匆忙的走来,越来越近,越来越近,是一个面容甜美的女子。
“姐姐!”她的声音带着激动和哽咽
云为衫迅速的抬起了头,眼中重新有了光芒,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声音哽咽道:“云雀!”
云雀快步走到云为衫面前蹲下,见她身上满是伤痕,眼泪不禁流了下来。
为了不碰到她身上的伤口,她只得停在云为衫身前,心疼的看着她。
云为衫见到活生生出现在她面前的云雀,眼泪终于无法控制的掉了下来。
她上前紧紧抱住云雀,感受到云雀身上温热的体温,她才真的感觉到面前的云雀是真实的。
云雀真的还活着!
云为衫松开云雀的怀抱,双手却紧紧牵着云雀的手,然后她抬手轻轻抚摸云雀的脸颊,目光一寸一寸扫视着云雀全身,见她没有什么问题,提着的心才放下一些。
语气中不自觉的带着重逢的喜意:“云雀,你如何了?”
云雀知道,姐姐是在问她这么多年怎么样?身体有没有什么不妥?
她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云为衫,语气哽咽:“姐姐,我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