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紫商手上暗暗发力,在宫子羽小臂上狠狠一拧。
她将宫子羽拉到身后,咬着后槽牙,压低声音道:“闭嘴吧你,还嫌不够丢人的。”
“嘶——”宫子羽疼得抽了口冷气,揉着被弄疼的胳膊。
知道宫紫商是在给他解围,他脑袋耷拉着,小声嘀咕,“说话就说话,这么用力做什么?”
宫远徵撇撇嘴,懒得看那两人唱念做打的姿态。
他别过头去,目光落在清漓毛茸茸的头顶,那乌黑柔软的青丝,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晃动,中央还有个可爱的小小发旋!
清漓则是在仔细打量着上官浅。
她发现,似乎自踏入大殿起,对方就像戴着一副完美面具。
除了一开始听到,是宫唤羽选择她的消息时,脸上泄露出的几分错愕外,便一直是这副得体的浅笑模样。
就连此刻众人正商议调查她的身份,上官浅的脸上也没有破绽。
耳畔是众人此起彼伏的议论声,看着上官浅神态自若,唇角甚至噙起一抹自信的弧度。
清漓心中有些不安,她认为这个方法或许并不可行。
宫尚角:“为确保万无一失,待两位姑娘画像后,会有人前往两位姑娘的老家,向当地邻居、街坊、亲友逐一求证,验明正身。”
继而向上首长老拱手,“尚角认为,当下非常时期,应该小心谨慎。”
言罢,他面色沉静,浑身散发出一种让人无法质疑的威严。
花长老频频点头,一副言之有理的凝重模样:“自当如此。”
宫唤羽也面色沉稳,和声应道:“我没有异议。”
余下几人皆缄默不语,默认了宫尚角此番安排。
清漓垂眸思索,眉眼微蹙。
她觉得,这方法看似稳妥,实则漏洞百出。
若上官浅真是心怀不轨之人,必定早已将这些致命缺口一一堵死,画像与询问又能探出什么真相?
这场声势浩大的调查,或许到最后就只是徒劳。
宫尚角皮笑肉不笑地牵起嘴角,眼底寒芒如鹰隼般,锐利的扫过上官浅和云为衫:“这几日,就委屈两位姑娘暂留别院。”
“我会增派侍卫,‘全力’守护两位姑娘的安全。”
他的尾音刻意加重,嘴角那抹意味深长的笑意几乎要凝成实质,“若无意外,日后便是一家人。”
云为衫垂眸敛去眼底暗涌,自己刺客的身份早已暴露,此刻宫尚角说这番话,明面上针对两人,实则主要对准上官浅。
而她,不过是顺带着的。
想到这里,她优雅屈膝行礼,声线温婉恭顺:“多谢宫二先生。”
她的眼睫掩住眼底的冷意,广袖下的手指却悄悄收紧——看来她接下来的每一步,都得更加谨慎。
上官浅也盈盈行礼,而后,期待的目光落在宫唤羽的侧脸上。
“大赋城距离宫门路途遥远,我们应是要在别院住上十天半月了。”
她刻意放软语调,带着几分柔情,进宫门前,我们没来得及携带任何用品,不知能否出去采买些?
宫唤羽垂眸思索着,面上依旧挂着笑容,却未达眼底。
他似是太过沉浸,而没有听到上官浅的话一般,连余光都未施分毫。
宫尚角却当即否决了她的请求。
“两位姑娘放心,宫门物资一应俱全,角宫定会妥善安排。若有任何需求,尽可吩咐仆从,片刻即会送到。”
“况且,不出三日,关于两位姑娘身份的消息便会传回。若是身份无误,想来不会在女客院落住太久。”
见宫尚角拒绝,上官浅便敛眉颔首,不再多言。
话毕,上官浅和云为衫便被侍卫带了出去,门外自会有侍女引领她们,往画师所在之处而去。
大殿之中,余下几人又低声交谈了几句,便陆续散去。
宫尚角在前,清漓和宫远徵并肩,三人一同走出大殿。
清漓微微侧头,眸中闪过一丝疑惑,下意识回过头去。
见宫紫商正拉着宫子羽说着什么,金繁则抱臂而立,在一旁静静听着。
“怎么了?”
宫远徵察觉到清漓的异样,微微俯身,低声询问,狭长的眸中流露出一丝关切。
宫尚角也停下脚步,回头望向两人,墨色的眼眸中波澜不惊,却隐隐透着一丝审视。
“无事。”清漓轻轻摇了摇头,将适才升起的不明疑惑抛之脑后,唇角微微上扬,勾起一抹温柔的笑容,如春日花朵璀璨绽放。
宫远徵瞳孔无意识地缩小了一瞬,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手已不由自主地悄悄伸了出去。
指尖触及清漓柔软的裙面后,又像是被火焰灼伤般猛地一颤,趁无人察觉,迅速缩了回来
他眼神不动声色地,在清漓的裙摆与地砖间来回游移,耳尖也迅速泛起红晕。
“既如此,便走吧。”宫尚角声音平稳,不带一丝波澜。
清漓\/宫远徵:“好。”
宫远徵不自觉地朝着清漓身体的方位,稍稍侧身靠近些许,二人紧随宫尚角之后,一同向着角宫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