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远徵和清漓沿着长廊前行,走过几处岗哨,很快来到大殿门前。
还未进门,就听见宫鸿羽愤怒的咆哮。
“万花楼那是什么地方?烟花柳巷,藏污纳垢之所!你身为宫门之人,做出这等事,将我的颜面置于何地?将宫门的颜面置于何地?”
宫子羽声音带着一丝不甘与委屈:“父亲,我去万花楼,仅仅是听曲解闷,并未做出任何逾越规矩之事。”
“听曲?”
殿内传来一阵瓷器碎裂的脆响,一同传来的,还有宫鸿羽厉声斥责。
“身为宫门中人,本应肩负起守护宫门的重任,可你呢?整日游手好闲,无所事事,对宫门事务不闻不问。你这般不争气,让族人如何看待你!”
宫远徵站在门外,听见宫子羽被训斥,唇角不自觉上扬,眼中闪过一丝幸灾乐祸的光芒。
他双手抱臂,微微偏过头,对着隐身的清漓小声嘀咕,语气中满是嘲讽:“平日里宫子羽一副宫门亏待他的样子,还天天往万花楼跑,这次被抓住训斥了吧。”
肩膀传来清漓轻轻的戳动,似是在提醒他收敛。
可宫远徵兴致正浓,双手抱胸,微微倾身,期待着宫子羽被骂得更惨,脸上的笑意愈发明显 。
就在宫远徵听得入神时,耳畔突然传来清漓压低的嗔怪声:“别光顾着看热闹!”
紧接着,清漓双手化作小巧的钳子,狠狠扭住宫远徵的耳垂。
宫远徵吃痛,“嘶”地倒抽一口冷气,下意识伸手去摸耳朵,却扑了个空。
“咱们是来办正事的!”清漓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不容置疑的催促。
宫远徵这才回过神,揉了揉发红的耳垂。
情况紧急,容不得犹豫。他深吸一口气,整了整有些凌乱的衣襟,抬脚进入殿内。
瞬间,殿内激烈的争吵声停止,宫鸿羽和宫子羽目光齐刷刷看向门口。
宫远徵恭敬拱手行礼,声音有力:“启禀执刃,远徵有要事禀告。”
宫鸿羽面上还留有不悦,见来人是宫远徵,不悦的表情稍稍收敛。他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刚刚因训斥宫子羽而产生的怒火。
他知道宫远徵一向礼仪规矩不错,做事沉稳,现在这般,定是发生了什么要紧的事情。
宫子羽站在一旁,耳尖通红,满心都是被父亲当众责骂的羞愤。抬眼又瞧见不远处宫远徵行礼的身影,恼意瞬间涌上心头——偏偏被宫远徵听了去。
想到这儿,宫子羽攥紧拳头,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牙关咬得咯咯作响,脸上一阵白一阵红。
为了不让父亲和宫远徵察觉自己的异样,他强装镇定,将头微微低下,可微微颤抖的双肩,还是泄露了他内心的愤怒。
“远徵,所为何事?”宫鸿羽率先打破沉默,目光带着审视。
宫远徵刚要开口,宫子羽心中闪过一丝报复的念头,抢话道:“哼,说不定是听闻我被骂,特意来看笑话的,能有什么正事!”
话一出口,他就后悔了,可话已说出去了,覆水难收。
宫远徵目光冷冷扫过宫子羽,不卑不亢道:“今日侍卫抬了一人来医馆,到达医馆时,人已经死了。送他来的侍卫回禀,此人是宜城据点的药房管事,拼死送口信到旧尘山谷据点,称…我们在宜城的据点,全部被无锋灭口。
那人还带来了一消息,说是这批新娘里有一个潜藏进来的无锋刺客。如今来送消息的药房管事已然死亡,尸身现在在医馆。”
“什么!”宫鸿羽震怒,猛地一拍扶手。
宫子羽虽然不明白,但听见人死了,也是很惊讶。
片刻后,宫鸿羽冷静下来。
他神色凝重,看向宫远徵,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远徵,那人死因是什么?”
宫远徵上前一步,说道:“执刃,这人在送到医馆前,就已气绝。我查验时尸体时发现,他身上有多处剑伤,刀刃很薄,但伤口深可见骨,最致命的一剑是在胸口,致使大量失血。”
然后紧接着补充:“还在死者体内检测到了断魂散的残留。这种毒物平时潜伏在经脉中,一旦遭遇外伤并进行剧烈运动,便会加速发作,顺着血液流动迅速侵蚀心肺。”
他微微皱眉,又看着宫鸿羽的方向说道:“这次药房管事受伤后奔逃,毒瞬间扩散,极大地缩短了他的存活时间,最终失血与毒发双重作用下,导致身亡。也不知道他存了多大的意志,才能坚持到达宫门据点报信。”
宫鸿羽听此,面色更加凝重,室内气氛也有些凝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