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殿由一种白色的玉石砌成,即便残破,依旧能看出当年的辉煌。宫殿大门早已破碎,门楣之上,悬挂着一面布满裂纹、却依旧散发着微弱星辉的牌匾,上面以古老的文字镌刻着三个大字——
星陨殿!
古镜在尘华识海中发出了前所未有的、带着孺慕与悲恸的嗡鸣。
就是这里!
然而,当他们踏入星陨殿废墟时,却发现,殿内中央的祭坛旁,早已站立着一个人影。
那人背对着他们,身着无极剑宗的服饰,怀抱长剑,身形挺拔如松。
正是潜龙榜排名极高,一直独来独往的无极剑宗首席——剑无痕!
他,竟然比通过密道的尘华等人,更早一步抵达了此处!
剑无痕缓缓转过身,目光如同他怀中的剑一般锋利,直刺尘华。
“你来了。”他淡淡开口,仿佛早已料到,“我等你很久了。”
剑无痕的话让尘华心中一凛。等他?难道剑无痕早已猜到他会来此?
“剑道友此话何意?”尘华上前一步,与玉儿并肩,星辉领域隐而不发,气机却已锁定对方。
剑无痕的目光掠过尘华,又在玉儿身上停留一瞬,最后回到尘华脸上,依旧平淡无波:“我修的是‘无痕剑道’,剑心通明,可感因果。自你踏入陨星山范围,我便感知到你体内有一股与此地同源、却更为古老纯粹的力量在呼唤。你,是此地传承的关键。”
他竟能隐约感知到古镜的存在!尘华心中暗惊,此人的剑心感知,实在可怕。
“所以,道友在此等候,是要阻我获得传承?”尘华沉声道。
“非也。”剑无痕摇头,他怀中的长剑发出轻微的嗡鸣,“传承自有缘法,强求无用。我在此,是为印证我的剑道。”
他目光锐利如剑,直视尘华:“你的星辉之力,堂皇正大,蕴含秩序,与我追求极致锋芒、斩断一切的剑道,截然不同。与你一战,或能让我看到剑道之外的风景,明了我之剑,是只能斩灭,还是亦可……守护?”
他的目的,纯粹而直接,只为求道!
尘华感受到了对方那股纯粹至极的战意与求索之心,心中不由升起一丝敬意。这是一个真正的求道者。
“既然如此,尘某便与道友切磋一番。”尘华知道此战不可避免,而且,与这等顶尖剑修交手,对他亦是难得的磨砺。
“好。”剑无痕颔首,缓缓拔出了怀中的长剑。那是一柄样式古朴的长剑,并无华丽光泽,剑身如一泓秋水,映照人心。“此剑名为‘求索’,请。”
没有多余的废话,两人气机瞬间碰撞!
轰!
无形的气势在残破的大殿中激荡,卷起满地尘埃。玉儿等人立刻后退,为两人留出空间,同时警惕地关注着四周,以防有人趁虚而入。
战斗瞬间爆发!
剑无痕动了,他的人与剑仿佛融为一体,化作一道纯粹至极、快得超越神识捕捉的剑光,直刺尘华眉心!这一剑,没有任何花哨,只有极致的速度与穿透力,仿佛能无视空间与防御!
“好快的剑!”尘华瞳孔微缩,星辉领域瞬间收缩,凝聚于身前,形成一面星光熠熠的壁垒。
嗤——!
剑光刺在星辉壁垒上,发出刺耳的摩擦声!壁垒剧烈震颤,竟被这一剑刺入半尺之深!凌厉的剑气透过壁垒,让尘华肌肤感到刺痛。
“星辉,流转!”
尘华低喝,领域之力变化,不再是硬挡,而是如同旋涡般流转起来,将那无匹的剑劲层层削弱、引导向一旁。同时,他并指如剑,一道凝练的星辉指劲点向剑无痕持剑的手腕。
剑无痕手腕一抖,求索剑如同拥有生命般,划出一道诡异的弧度,避开指劲,剑势不变,依旧锁定尘华,只是剑尖震颤,瞬间分化出数十道虚实难辨的剑影,将尘华周身要害笼罩!
“无痕剑?千影!”
每一道剑影都蕴含着真实的杀伤力,仿佛有数十个剑无痕同时出手!
尘华面色不变,伏魔剑意催动,周身星辉大放,如同化身星域核心。
“星耀八方!”
无数道细密的星辉剑罡以他为中心,向四面八方爆射而出,与那漫天剑影悍然相撞!
叮叮叮叮……!!!
密集如雨打芭蕉的金铁交鸣之声响彻大殿!剑气与星辉四溅,将周围残破的玉柱、石壁切割出无数深痕。
两人以快打快,转眼间便交手了上百招!剑无痕的剑,快、准、狠,追求极致的攻击与破防。而尘华的星辉,则变幻莫测,时而如壁垒防御,时而如流沙卸力,时而如烈阳净化,更隐隐带着一丝吞噬剑气的特性,让剑无痕的攻势屡屡受挫。
这并非生死相搏,而是道与法的碰撞,精彩程度,让旁观的玉儿等人都目眩神迷。
“你的星辉,果然玄妙。”剑无痕久攻不下,眼中非但没有焦躁,反而战意更浓,“接我最后一剑,此剑若不能胜,便是我败。”
他身形陡然定住,求索剑竖于眉心之前,整个人气息内敛到极致,仿佛化作了一柄藏于鞘中的绝世神兵,所有的锋芒与力量都在酝酿。
尘华也感受到了一股致命的危机感,他深吸一口气,识海中古镜光华流转,将周身星辉之力压缩凝聚,右手虚握,一柄完全由实质化星辉构成的光剑缓缓成型——伏魔剑,首次完全显化!
大殿内的空气仿佛凝固了。
剑无痕将全部的精气神都灌注于求索剑中,剑身微微震颤,发出龙吟般的轻鸣。他周围的空间都开始扭曲,那是极致剑气凝聚引发的异象。
“无痕剑?归一。”
他轻轻吐出四个字,随即,人剑合一,化作一道朴素无华、却仿佛能斩断因果、破灭万法的剑虹,直射尘华!
这一剑,超越了速度的概念,仿佛直接出现在尘华面前!
面对这极致的一剑,尘华眼神前所未有的凝重,他将古镜传递来的那股苍茫星辉本源之力,尽数注入手中的伏魔光剑,对着那斩来的剑虹,不闪不避,一剑刺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