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门内因为萧炎筑基成功而掀起的波澜,并未过多影响到他。他将所有杂念摒弃,心神沉入体内,开始细致地梳理自身灵力,感悟炼气大圆满的玄妙,同时不断揣摩、练习古镜新传来的伪装之法,为即将到来的筑基,做着万全的准备。
凤山宗的天空,一颗新星已然耀眼升起。而另一颗深藏于星陨之光下的星辰,也即将迎来蜕变,绽放属于他自己的光芒。双星并耀的时代,似乎即将拉开序幕。
星陨峰顶,尘华盘膝而坐,周身灵气氤氲,已然稳固在炼气十二层大圆满的境界。他并未急于冲击筑基,深知根基稳固的重要性,正细细体悟着大圆满层次的玄妙,引动星辉洗练周身经脉,使得灵力愈发精纯凝练。
这一日,他正在演练一套得自传功阁的筑基期基础剑法,剑光流转间,隐有星辉相伴。不知为何,舞剑之时,他脑海中偶尔会闪过一道模糊的倩影,那是曾在凡俗间与他有过一段缘分的玉儿。虽然仙凡殊途,那份纯粹的情愫早已深埋心底,但偶尔忆起,仍会泛起一丝淡淡的涟漪。
“尘华哥哥!”
一道清脆的声音将他的思绪拉回现实。只见石小铃一袭鹅黄衣裙,身姿轻盈地来到峰顶,笑靤如花地落在他面前。
“小妹?你怎么来了?”尘华收剑而立,看着眼前灵气逼人、已至筑基初期的少女,眼中闪过一丝兄长般的温和。虽然石小铃修为已远超于他,但在他心中,始终将她当作那个需要照顾的小妹妹。
“我刚出关,稳固了境界,就想着来看看你呀!”石小铃巧笑嫣然,很自然地走上前,伸手替他理了理方才练剑时微乱的衣襟。
在她靠近的瞬间,尘华心中微微一动,不着痕迹地后退半步,与她保持着适当的距离。他对石小铃从未有过男女之情,此刻见她举止亲昵,更是刻意保持着分寸。
“听说你前段时间也出门历练了?没受伤吧?”石小铃似乎并未察觉他的疏离,依旧关切地问道。
“一点小波折,无妨。”尘华微微一笑,目光却不经意间望向远方,那里是凡俗界的方向,“倒是要恭喜你,成功筑基。”
“嘻嘻,运气好嘛。”石小铃皱了皱小巧的鼻子,随即兴致勃勃地分享起筑基后的种种体验。
就在二人交谈之际,一道灼热遁光破空而至,萧炎的身影出现在峰顶。他目光扫过二人,尤其在看到石小铃对尘华亲近的态度时,眼中闪过一丝不悦。
“萧师兄。”尘华拱手一礼,神色平静。
石小铃也收敛了笑容,淡淡点头:“萧师兄。”
萧炎直接无视尘华,对石小铃发出邀请:“小妹,我新得了一部上古御火术残卷,随我去炎阳峰参详如何?”
石小铃眉头微蹙:“多谢萧师兄好意,我正在与尘华哥哥叙旧。”
“尘华哥哥?”萧炎冷笑一声,目光锐利地看向尘华,“一个炼气期弟子,也配让你如此称呼?”
尘华面色不变,心中却想起玉儿曾经也是这样亲切地唤他。但那些都已是过往云烟,如今他心中唯有大道。
“萧师兄!”石小铃俏脸含霜,“我与谁交往,是我的自由!”
萧炎脸色一沉,筑基期的灵压骤然压向尘华。石小铃正要阻拦,却被尘华轻轻拉住。
只见尘华向前一步,周身星辉流转,竟将那筑基威压尽数化解。他神色从容,目光清明,心中既无畏惧,也无杂念。对他而言,石小铃始终都是那个需要照顾的小妹妹,而玉儿的身影,则永远封存在记忆深处。
萧炎见状,眼中闪过一丝诧异,最终冷哼一声,拂袖而去。
待萧炎离去后,石小铃关切地看向尘华:“尘华哥哥,你没事吧?”
尘华摇了摇头,目光温和却带着恰到好处的距离:“无妨。你快回去修炼吧,莫要耽误了修行。”
石小铃欲言又止,最终还是乖巧点头离去。
望着她远去的背影,尘华轻轻叹了口气。他抬头望向漫天星辰,玉儿的面容在脑海中一闪而过,随即被他轻轻挥散。
“前尘已矣,唯有大道永恒。”
他转身走入石屋,继续沉浸在修炼之中。对现在的他来说,筑基才是当下最重要的事,其他种种,都不过是修行路上的过眼云烟。
光阴荏苒,自星陨峰顶那场与萧炎的风波之后,转眼已过三月。
这三个月里,尘华深居简出,几乎将所有精力都投入到巩固炼气十二层大圆满的境界,以及为筑基做最后的准备中。他不断打磨灵力,使其愈发精纯凝练,同时反复揣摩《星辰炼气诀》中关于筑基的只言片语,以及从传功阁查阅来的诸多筑基心得。
期间,石小铃又来过两次,言语间依旧亲近,但尘华始终保持着恰到好处的距离,只以兄长之心待之,将那份因玉儿而变得格外谨慎的情愫深藏。萧炎则似乎忙于巩固自身筑基境界与修炼新得的神通,并未再来寻衅,但宗门内关于他这位新晋筑基天才的赞誉之声却不绝于耳,无形中也给尘华带来了一丝压力。
这一夜,月朗星稀,正是星辉最为活跃之时。
尘华盘坐于星陨峰顶古阵中央,身心澄澈,杂念尽消。他感觉自身状态已调整至巅峰,灵力圆融,神识饱满,对筑基的领悟也到了当前所能达到的极致。
“时机已至。”
他心中默念,眼神平静中透着坚定。身前,两枚龙眼大小、散发着柔和光晕与磅礴药力的筑基丹静静悬浮,一枚得自宗主赏赐,一枚是宗门规定达到炼气十二层后的例行赐予。两枚筑基丹,这即便在内门弟子中也堪称奢侈的保障,给了他放手一搏的底气。
不再犹豫,尘华意念一动,其中一枚筑基丹化作一道流光,没入口中。
丹药入腹,瞬间化作一股灼热而狂暴的洪流,如同决堤的天河,轰然冲向他四肢百骸,奇经八脉!这股力量霸道无匹,带着撕裂与重塑的意志,欲要强行拓宽他的经脉,冲击那冥冥中的筑基壁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