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至少在此刻,他们是放松的,是畅快的,是对未来充满无限希望的三兄弟。
直到月落星沉,三人才东倒西歪地醉倒在桌前、椅上,鼾声渐起。石猛的梦呓中还念叨着“小妹”,李寻嘴角带着满足的笑意,而尘华,即使在醉梦中,眉头也微微蹙着,仿佛仍在思索着明日的对策。
明日,太阳升起之时,便是风起云涌之始。
翌日,天光未亮,迎仙谷中心那座巨大的演武场已是人声鼎沸。三年一度的外门大比,即将在此拉开帷幕。巨大的青石擂台耸立场中,四周环绕着层层叠叠的观战席,此刻早已被密密麻麻的外门弟子占据,喧嚣声直冲云霄。
尘华、石猛、李寻三人并肩而立,站在参赛弟子区域。经过一夜的放松,三人眼中再无半分醉意,唯有锐利如鹰隼般的精光与熊熊燃烧的战意。他们气息沉稳,灵力内敛,在众多参赛者中,如同三柄藏于鞘中的利剑,引人注目。
与拥挤、喧闹的外门弟子区域形成鲜明对比的,是演武场正北方那处视野极佳的高台。那里端坐着数十名气息渊深、衣着明显更为华贵的修士——他们是前来观战的内门弟子与部分执事。最为显眼的,是这些内门弟子人人腰间,都悬挂着形制各异、闪烁着淡淡灵光的储物袋。 或是古朴的灰色,或是精致的锦绣,甚至有人挂着不止一个。这些储物袋不仅是实用的法器,更是身份与地位的象征,无声地宣告着他们与台下数千外门弟子的天壤之别。外门弟子中,能拥有储物袋者,凤毛麟角,无一不是背景深厚或机缘逆天之辈。
他们的存在,给这场外门盛事更添了几分庄严与压力,也刺激着无数外门弟子对那内门资格的渴望。尘华的目光扫过高台,瞳孔微微一缩。他在那群内门弟子中,看到了两个熟悉的身影。
其中之一,正是石小玲!两年多不见,她已出落得更加亭亭玉立,身着云水峰亲传弟子的月白流仙裙,青丝如瀑,容颜清丽绝俗,腰间系着一个绣有云纹的浅蓝色储物袋,周身环绕着淡淡的水蓝色灵光,气息赫然达到了炼气十层!她安静地坐在一位面容慈和的女修身旁,目光正关切地投向参赛区域,与石猛、尘华的目光遥遥一触,微微颔首,眼中带着鼓励与期待。
石猛看到妹妹,看到她腰间那象征着内门弟子身份的储物袋,激动得拳头紧握,虎目泛红,低吼道:“小妹!等着哥!哥一定进去找你!”
而另一道身影,则让尘华眼神微凝。正是那一头红发、神色冷峻的萧焱!他同样身着内门弟子服饰,腰间挂着一个赤红色、仿佛有火焰流动的储物袋,气息炽烈如火,修为竟也达到了炼气十层,甚至隐隐比石小玲还要强上一线。他独自坐在一旁,眼神淡漠地扫视着下方的外门弟子,当目光掠过尘华三人时,微微停顿,尤其是在看到石小玲目光投向这边时,他那冷峻的脸上,眉头几不可查地蹙了一下,随即恢复漠然,但眼底深处,却掠过一丝极淡的阴霾。
除了他们,高台上还有其他几位气息强大的内门弟子,修为最低也是炼气九层,高的甚至有炼气十一、二层的存在。他们腰间的储物袋也各有特色,彰显着各自不同的身份与底蕴。他们或低声交谈,或闭目养神,或带着审视与些许优越感的目光,打量着下方这些为了一个储物袋、一个内门资格而奋力拼搏的外门精英。
这时,一位筑基期的外门长老飞身落在主擂台上,声音洪亮,传遍全场:“肃静!凤山宗外门大比,现在开始!规则如下:擂台混战,决出百强;百强抽签,一对一淘汰,直至决出前十!”
“混战开始!”
随着长老一声令下,数十个分擂台同时亮起防护光幕,数百名参赛弟子如同潮水般涌入各自指定的擂台。
混战考验的不仅是个人实力,更是眼力、决断与人缘。尘华、石猛、李寻三人早有默契,背靠背结成三角阵势,相互照应。他们三人修为皆是不弱,尤其是尘华炼气八层的修为在人群中堪称顶尖,石猛与李寻炼气七层的修为也足以震慑大部分人。
一时间,竟无人敢率先招惹他们这个铁三角。偶尔有几个不开眼、或是受人指使前来试探的,都被石猛刚猛的拳脚和李寻神出鬼没的藤蔓与水流轻易击退,尘华甚至未曾全力出手。
高台上,一位内门执事微微颔首,对身旁的同门道:“这一届的外门,倒是有几个不错的苗子。那三个结阵的小家伙,配合默契,根基也扎实,尤其是那个炼气八层的,灵力精纯程度,似乎犹在寻常八层弟子之上。”
另一人接口,目光扫过台下那些大多没有储物袋、显得有些“寒酸”的外门弟子,淡淡道:“嗯,是不错。若他们能进去,宗门自然会配发储物袋,届时才算真正有了内门弟子的样子。”
他们的点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落入有心人耳中。萧焱面无表情,目光偶尔扫过尘华,带着一丝审视与冷意。石小玲则嘴角微弯,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欣慰笑容。
混战持续了约莫一个时辰,方才尘埃落定。每个擂台最终只剩下十人站立。尘华三人毫无悬念,轻松晋级百强。
短暂的休息后,便是紧张刺激的抽签环节。
第一轮,石猛的对手是一名炼气六层巅峰的弟子。对方见石猛身材魁梧,试图以灵活身法游斗。然而石猛根本不理会那些花哨术法,凭借强悍的肉身和浑厚的灵力,直接硬抗对方攻击,如同蛮牛般冲撞过去,三拳两脚便将对手轰下了擂台,赢得干净利落,引来一片惊呼。
李寻的对手则是一名炼气七层的剑修。对方剑法凌厉,攻势如潮。李寻却是不慌不忙,脚下《御风诀》运转,身形飘忽,同时双手连弹,一道道《藤缚术》不断干扰对方下盘,偶尔辅以《清水咒》凝聚的水幕抵挡剑气。他并不急于进攻,而是不断消耗对方灵力,寻找破绽。最终,趁对方久攻不下心浮气躁之际,数条粗壮藤蔓猛然破土而出,将其双腿死死缠住,紧接着一道凝实的水流冲击在其手腕,长剑脱手而飞,胜负已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