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谷中恢复寂静,仿佛刚才的一切只是幻觉。
尘华站在原地,回味着清河真人的话,内心却如同清泉投入石子,涟漪阵阵。
炼气三层!三灵根!凤山宗!
一直以来模糊不清的修仙世界,第一次向他展露了清晰的轮廓。他知道了自己的境界,知道了自己的资质,更知道了通往更广阔天地的大门——凤山宗!
他摸了摸怀中紧贴的古镜和清心铃,眼神变得无比坚定。
宗门,才是真正踏上仙途的起点。而他要做的,就是利用这半年,借助古镜与清心铃,让自己变得更强,确保能通过考核。
“凤山宗……我一定会去的!”
少年握紧拳头,目光清澈而坚定。他弯下腰,再次掬起一捧甘冽的山泉水,一饮而尽。这山野,这清泉,曾养育他性命,如今,更将见证他踏上仙途的起点。
辞别了清河真人,尘华心中已然有了明确的目标——凤山宗。他回到那间栖身多年的破旧木屋,并无多少留恋,只将积攒的少许铜钱和那几块碎银小心包好,又把古镜与清心铃贴身藏匿,便毅然踏上了前往凤山宗的旅程。
彩霞山位于越国边境,而凤山宗则在三千里外的越国腹地。对于年仅十二岁的尘华而言,这是一段极为漫长的路途。他依循着清河真人指点的大致方向,沿着官道前行。饿了便用铜钱买些干粮,更多时候仍是依靠采摘路边的野果和寻找山泉解渴,风尘仆仆,却目光坚定。
这一日,行至一处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荒僻路段,天色渐晚。正寻思着是否要在路边林地露宿时,他听到前方传来一阵交谈声,语气中带着江湖人的爽利与一丝不易察觉的忧虑。
“小妹,看这地图,前面五十里才有驿镇。今晚得找个背风处露宿了。”一个少年声音说道,语气沉稳。
“哥,爹说过,走镖在外,露宿最要警惕野兽和……土匪。”一个清脆的女声回应,带着几分模仿大人的老成。
尘华循声望去,只见路边一棵大树下,坐着两个少年少女。少年约莫十四五岁,身材结实,手掌粗大,眼神机警,腰间还别着一把未开刃的短匕,行动间透着一股练家子的利落。少女大概十一二岁,扎着利落的马尾,眉眼间带着英气,正低头看着一张简陋的羊皮地图。
似乎察觉到有人靠近,那少年立刻警惕地站起身,手按在短匕上,将妹妹护在身后,看向尘华,目光如炬:“这位小兄弟,有何指教?” 这架势,明显是受过训练的。
尘华停下脚步,看得出对方并非普通流民,便抱拳行了个简单的礼,这是他观察路过的江湖人学来的:“在下尘华,欲往凤山宗方向,路过此地。见天色已晚,想寻个地方露宿。”
“凤山宗?” 少年和少女对视一眼,都看到对方眼中的惊讶。少年上下打量尘华,见他虽然衣衫普通,但气息沉稳,眼神清澈,不似奸邪之徒,戒备稍减,也抱拳回礼:“原来是同路人。在下石猛,这是舍妹石小玲。家父是威远镖局的镖师,我们兄妹此次出门,也是想去凤山宗碰碰仙缘。”
石小玲也好奇地打量着尘华,接口道:“爹说,咱们练武的,终究是凡俗手段。若是能学到仙家本事,将来走镖,什么险地、悍匪都不怕了,也能光耀门楣,把咱家镖局做成天下第一镖!” 她语气带着憧憬,显然对继承家业、光大镖局有着强烈的执着。
互通了去向和背景,气氛缓和了许多。尘华见他们干粮似乎不多,便拿出自己的粗面饼分与他们。石猛这次没有推辞,江湖儿女不拘小节,爽快接过,道:“多谢尘华兄弟!他日若有用得着我石猛的地方,尽管开口!”
三人索性结伴同行。石猛性格豪爽仗义,颇有乃父之风,一路上对地形、天色判断精准,显然是自小耳濡目染。石小玲虽有些少女心性,但行事也颇为干脆利落,不像普通女孩那般娇气。有他们作伴,尘华倒也省心不少。
行至一处狭窄的山道,两侧林木茂密,是典型的易设伏之地。石猛立刻警惕起来,低声道:“小心,这地方不太平。” 他示意妹妹和尘华放慢脚步,自己则仔细观察着两侧的动静。
果然,前方猛地跳出三条手持棍棒、面带凶相的大汉,拦住了去路。
“呔!三个小娃娃,把身上的钱财和干粮都交出来!” 为首一名刀疤脸汉子喝道。
石猛立刻将妹妹和尘华护在身后,摆开一个拳架,虽然紧张,但眼神锐利,喝道:“哪条道上的朋友?我们是威远镖局的,行个方便!”
“威远镖局?吓唬谁呢!这荒山野岭,杀了埋了谁知道!” 刀疤脸嗤笑,一挥手,“上!”
两名喽啰狞笑着冲上来。石猛低吼一声,迎上前去,施展出家传的拳法,倒也虎虎生风,暂时缠住了一人。但他毕竟年少力弱,对付一个成年匪徒已显吃力,另一名喽啰则绕过他,直扑后面的石小玲和尘华。
石小玲吓得脸色发白,但还是咬牙从背后抽出一根短棍,想要抵挡。
就在这时,尘华动了!
他脚步一滑,身形如鬼魅般切入那名扑向石小玲的喽啰身前。那喽啰只觉眼前一花,手腕剧痛,已被尘华扣住,随即一股大力传来,整个人被带得踉跄向前,尘华顺势在其膝弯处一踢。
“咔嚓!” 轻微的骨裂声伴着惨叫,那喽啰直接跪倒在地,抱着腿哀嚎。
几乎同时,尘华看准与石猛缠斗那名喽啰的破绽,拾起地上一块石子,手腕一抖。
“咻!” 石子精准地打在对方手肘麻筋上。那喽啰手臂一软,动作变形。石猛抓住机会,一记重拳砸在对方鼻梁上,打得对方满脸开花,惨叫着后退。
刀疤脸看得心惊肉跳,这最小的娃娃身手竟如此可怕!他色厉内荏地喊了句:“点子扎手,风紧扯呼!” 扶起受伤的同伴,狼狈逃入林中。
危机解除,石猛喘着粗气,难以置信地看着尘华。他自己苦练多年,也才勉强对付一个,尘华却瞬息间解决两人,这绝不仅仅是武功高强能解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