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华……你,你刚才用的是……仙术?” 石猛声音带着激动和敬畏。石小玲也睁大了美眸,紧紧盯着尘华。
尘华拍了拍手上的灰,平静地说:“算不上仙术,只是些取巧的法子。” 他依旧没有多解释。
石猛却更加坚定了自己的想法,抱拳郑重道:“尘华兄弟,大恩不言谢!到了凤山宗,还望多多照应!我们兄妹若能学成本事,光耀镖局,绝不忘兄弟今日之情!”
经此一事,石家兄妹对尘华已是心悦诚服,将他视作了主心骨。尘华看着他们,心中微动。镖师家庭出身,重信义,有底子,倒是值得结交的伙伴。
他望向远方,凤山宗的轮廓仿佛在云雾中若隐若现。这条仙途,似乎不再那么孤单了。
三千里路途,风尘仆仆。当那座依托着连绵群山、笼罩在淡淡灵雾之下的巨大城镇出现在视野尽头时,饶是心性日渐沉稳的尘华,眼中也不由得闪过一丝惊叹。
官道至此,变得异常宽阔,车马行人络绎不绝。其中大多是与他们年纪相仿的少年少女,或锦衣华服,有仆从相伴;或布衣草鞋,风尘仆仆,但无一例外,脸上都带着或紧张、或兴奋、或憧憬的神色。目光所及之处,皆是朝着那同一个目的地——凤山镇。
“好……好多人!”石小玲忍不住惊呼,小手紧紧抓着哥哥石猛的衣袖。她虽出身镖局,也算见过些世面,但如此多同龄人汇聚一处的盛况,还是首次得见。
石猛同样面色凝重,他环视四周,低声道:“看来都是冲着凤山宗开山门来的。爹说过,仙门难入,竞争者如过江之鲫,今日一见,果然不虚。”
尘华默默点头。他敏锐地感知到,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无形的压力,不仅仅是人多带来的拥挤感,更隐约夹杂着几道令他皮肤微微发紧的气息。那并非恶意,而是一种生命层次上的威压,来自于……修仙者。
他抬眼望去,果然看见偶尔有流光从城镇上空低空掠过,那是驾驭着法器飞行的修士,引得地面上的少年们阵阵惊呼和羡慕的目光。仙凡之隔,在此刻显得如此分明。
“我们先找地方落脚。”尘华收回目光,平静地说道。当务之急是安顿下来,打探清楚考核的具体情况。
三人随着人流涌入凤山镇。镇内更是人声鼎沸,街道两旁店铺林立,不仅有普通的客栈酒肆,更有许多挂着“百宝阁”、“灵符堂”、“丹香苑”等奇异招牌的店铺,里面陈列着各式各样散发着微弱光芒的器物、符纸和玉瓶,看得人眼花缭乱。
不出所料,镇中心那些看起来干净宽敞的客栈早已挂出“客满”的牌子。价格更是高昂得令人咋舌,一晚的费用足以让寻常人家生活数月。
“这也太贵了!”石小玲看着一块标注着房价的木牌,吐了吐舌头。
石猛皱了皱眉,掂量了一下已经瘪下去不少的钱袋:“看来,我们得往镇子边缘找找了。”
三人穿行在熙攘的街道上,尘华的目光不经意地扫过那些售卖修仙物品的摊位。他看到有人用亮晶晶的石头(想必就是灵石)交换一张黄色的符纸,也看到有人为了一株草药与摊主争得面红耳赤。这一切对他而言,都是如此新奇。
在一个相对冷清的角落,一个须发皆白、穿着邋遢道袍的老者蹲在地上,面前只随意铺着一块脏兮兮的布,上面零星摆着几件看不出用途的古怪物品,连个招牌都没有,与周围光鲜的店铺格格不入。行人匆匆,无人驻足。
尘华本欲径直走过,但他怀中的那面古镜,却在此刻极其轻微地颤动了一下!若非他与之联系日益紧密,几乎无法察觉。
他脚步一顿,目光落在那老者的摊位上。引起古镜感应的,并非那些古怪物品,而是老者随手垫在那些物品下的一本边缘卷曲、封面泛黄、毫无灵气波动的薄册子,上面用模糊的墨迹写着《常见灵草图解》。
“咦?”尘华心中一动。他认得这本书。这并非什么功法秘籍,只是最基础的灵草辨识图册,在修仙界可能广为流传,但对他这个野路子出身的人来说,却正是急需之物。
他走上前,蹲下身,拿起那本图册随手翻了翻,里面确实是一些草药的图画和简单的文字说明,绘工粗糙,但种类颇多。
“老丈,这本图册怎么卖?”尘华抬起头,语气平和地问。
那老者似乎正在打盹,闻声懒洋洋地掀开眼皮,瞥了尘华一眼,又看了看他手中的册子,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精光,随即又恢复懒散模样,沙哑道:“三块下品灵石,或者……等价的东西。”
三块下品灵石!石猛在一旁听得直咧嘴,他们兄妹全部身家换来的世俗金银,也不知道能不能换到一块下品灵石。
尘华沉默了一下,他从怀里取出一个小心包裹的布包,打开,里面是两株叶片呈暗紫色、散发着微苦药香的草药,正是他之前冒险采到的“紫纹草”。
“我用这个换,可以吗?”他将布包递到老者面前。
老者目光落在紫纹草上,鼻翼微微翕动,似乎来零了些兴趣。他拿起一株仔细看了看,点点头:“年份尚可,灵气未失。两株紫纹草,换这本破烂图册,你倒是舍得?小子,你认得此草?”
“略知一二,可作解毒丹辅药。”尘华答道。
老者嘿嘿一笑,将两株紫纹草收走,挥挥手:“图册是你的了。娃娃,祝你好运。”
尘华拿起图册,道了声谢,便与石家兄妹转身离开。
走出不远,石猛才低声道:“尘华,那两株草药看起来很珍贵,就换这么一本旧书,是不是亏了?”
尘华摩挲着手中粗糙的纸质,感受着怀中古镜已恢复平静,摇了摇头:“知识无价。我们对修仙界了解太少,这本书或许能帮我们识别一些有用的东西,避免错过机缘,也防止误食毒草。”他顿了顿,“而且,那老者不简单。”
他能感觉到,那老者周身气息内敛,与清河真人有些相似,绝非普通摆摊人。古镜的异动,或许不仅仅是针对这本图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