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过迷魂雾障后,陨雾谷中层的景象比外层更加荒凉。地面上的裂缝纵横交错,深不见底,偶尔有灰黑色的雾丝从裂缝中渗出,在空气中缓慢游走,如同潜伏的毒蛇。原本枯黄的草木早已消失不见,只剩下裸露的黑色岩石,岩石表面覆盖着一层薄薄的雾霜,散发着刺骨的寒意。
“大家小心脚下,这些裂缝可能连通着地下灵脉,一旦坠入,后果不堪设想。” 水云长老提醒道,她手中的竹简微微发光,竹简上的阵法纹路与周围的地脉气息产生微弱共鸣,能感知到地下灵脉的大致走向。
石烈让大黑与二黑在前带路,两只驱雾灵犬小心翼翼地嗅着地面,每当靠近裂缝时,便会停下脚步,发出低沉的吠叫。苏雪清则时刻展开感知灵力,白色的灵力如同蛛网般铺开,仔细捕捉着周围每一丝雾息变化。
“前面有周野的雾团痕迹!” 苏雪清突然停下脚步,语气凝重地指向左侧不远处的一块巨石。众人顺着她的目光望去,只见巨石表面覆盖着一层灰黑色的雾团,雾团虽已稀薄,却仍散发着与周野分身同源的阴寒气息,显然是刚留下不久。
顾长庚快步上前,拔出腰间的青锋剑,注入清心剑意。金色的剑意萦绕在剑身,他轻轻一挥,剑风拂过巨石表面的雾团,雾团瞬间被净化,只留下一道淡淡的黑色印记。“这雾团的气息很新,周野应该刚离开不久。”
林知遥蹲下身,仔细观察黑色印记,又取出玉牌比对。玉牌表面泛起淡淡的金光,与印记产生微弱的排斥反应。“玉牌能感知到残片的灵光,从排斥反应来看,周野前进的方向,应该就是残片所在的位置。”
众人顺着周野留下的雾团痕迹继续前进,越往里走,空气中的雾息便越浓郁,地面的震动也愈发明显,仿佛有什么东西在地下沉睡,即将苏醒。大约半个时辰后,一座巨大的黑色祭坛出现在众人眼前 —— 这便是 “蚀灵祭坛”。
祭坛由黑色岩石搭建而成,高约三丈,呈六边形,每一面都雕刻着复杂的纹路,纹路中还残留着干涸的暗红色痕迹,不知是血液还是灵液。祭坛周围散落着不少法器碎片,有赤霞宗的火焰符牌碎片,有玄冰殿的冰系灵晶碎屑,还有一些不知名的小门派弟子的法器残片,显然这里曾发生过一场激战。
“这些是赤霞宗的火焰符牌碎片。” 火烈虽未同行,但顾长庚曾见过赤霞宗弟子使用过类似的符牌,他捡起一块带有赤色火焰纹路的碎片,眉头紧锁,“碎片上的雾息与周野分身同源,看来赤霞宗有弟子在此遭遇了周野,恐怕已经……”
苏雪清接过碎片,将感知灵力注入其中,片刻后,她脸色苍白地说道:“碎片上不仅有周野的雾息,还有玄冰殿的冰系灵力残留。这冰系灵力很微弱,但能确定是玄冰殿的功法特征,而且灵力中还夹杂着雾团的腐蚀气息 —— 这说明,玄冰殿有弟子被周野策反了,甚至可能协助周野袭击了赤霞宗弟子。”
这个发现让众人心中一沉。周野不仅实力强劲,还能策反联盟内部的弟子,这意味着后续的行动中,他们不仅要面对周野与雾主的威胁,还要提防内部的背叛,处境愈发艰难。
“先不管这些,找到残片要紧。” 水云长老说道,她抬头望向祭坛顶部,“祭坛上的纹路很古怪,像是某种召唤阵的符文。”
顾长庚用清心剑意驱散祭坛外围的雾团,露出更多的符文。这些符文呈灰黑色,与周围的黑色岩石几乎融为一体,若不仔细观察,根本无法发现。水云长老走上前,拿出竹简比对,脸色逐渐变得凝重:“这些符文是‘雾主召唤阵’的一部分!周野不是在寻找残片,他是在准备唤醒雾主的仪式!”
“唤醒仪式?” 林知遥心中一惊,连忙取出残本,翻到记载雾主召唤阵的页面。残本上的图文与祭坛上的符文一一对应,确实是雾主召唤阵的核心符文。“残本记载,雾主召唤阵需要用‘灵血’或‘灵液’作为祭品,才能唤醒雾主的意识。祭坛周围的暗红色痕迹,难道是……”
“是联盟弟子的血液。” 苏雪清的声音带着颤抖,她感知到暗红色痕迹中残留的微弱灵力,与之前在碧水门遇到的小门派弟子的灵力特征相似,“周野抓了联盟弟子,用他们的血液作为祭品,唤醒雾主!”
就在这时,天枢长老(此前因星象推演需要,已悄悄赶上探索队)拿出星盘,星盘上的星辰轨迹紊乱不堪,只有代表残片的光点仍在闪烁,却被一层灰黑色的雾气压制,光芒越来越微弱。“星象显示,第三块残片就在祭坛下方,但是残片的灵光正被雾团快速压制,若不尽快取出,残片很可能被雾团污染,到时候别说激活剑意净化大阵,就连残片本身都会变成雾主的养料!”
情况紧急,顾长庚当即决定:“我去祭坛下方寻找残片,林姑娘与水云长老负责破解祭坛上的召唤阵符文,防止周野提前启动仪式;苏姑娘负责感知周围雾息,警惕周野返回;石烈,你带着灵犬守护在祭坛四周,防止有策反的弟子偷袭。”
众人齐声应下,迅速分工行动。顾长庚纵身一跃,跳上祭坛顶部,寻找进入祭坛下方的入口。林知遥与水云长老则围绕祭坛,仔细研究召唤阵符文,试图找到破解之法。苏雪清展开感知灵力,白色的灵力覆盖整个祭坛区域,不放过任何一丝异常的雾息变化。石烈则让大黑与二黑分别守在祭坛的两侧,自己则手持兽骨杖,警惕地观察着四周。
祭坛下方,传来顾长庚的声音:“我找到入口了,里面有很浓的雾息,残片的灵光就在里面!”
林知遥心中一喜,刚想回应,苏雪清突然大喊:“不好!有大量雾息朝着祭坛方向移动,速度很快,应该是周野回来了!”
众人脸色骤变,顾长庚的声音从祭坛下方传来:“我尽快取出残片,你们先抵挡一会儿!”
祭坛外,灰黑色的雾团如同潮水般涌来,雾团中隐约能看到一道黑色的身影,正是周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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