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云宗山门前的光幕泛着淡蓝灵光,玄真道长的叮嘱声在风中散开,我攥紧袖口,指尖掠过一丝极淡的灰蒙灵气 —— 像被揉碎的阴霾,藏在衣物纤维里,连身边修为最高的顾长庚都没察觉。
“周野,发什么呆?” 同队的李师兄拍了拍我的肩膀,他掌心的灵力带着青云宗特有的纯净,我下意识侧身避开,怕那灵力惊扰我体内的 “东西”。三个月前下山采集灵草时,我在废弃剑冢误触了一缕灰雾,它像活物般钻进我的经脉,从此便赖着不走。起初它会吞噬我的灵力,后来我发现,只要定期用灵草或他人灵力 “喂养”,它就会乖乖蛰伏,甚至能被我微弱操控。
林知遥站在队列前方,手指反复摩挲储物袋,我瞥见袋口露出的残破玉牌 —— 那玉牌表面有模糊回纹,昨天我路过她的居所时,曾感应到玉牌散发出的排斥力,让我体内的灰雾剧烈躁动。这女人是个威胁,我得离她远点。
光幕骤然收缩,我被一股力量拉扯着向前。闭眼的瞬间,我将袖口的灰雾悄悄压入丹田,用自身灵力裹成一层薄茧 —— 这是我练了无数次的隐藏术,连玄真道长的灵识探查都能骗过。再次睁眼时,灵草区的潮湿气息扑面而来,身边是另外三名青云弟子,远处传来万兽谷弟子的争吵声。
“我去东边勘察。” 我不等他们回应,转身走向密林深处。脚下的灵草叶片翠绿,我指尖弹出一缕灰雾,像丝线般缠上灵草根部 —— 不过瞬息,叶片就失去光泽,变得灰败卷曲。我用脚尖将枯草埋进土里,伪造出自然枯萎的假象。体内的灰雾轻轻颤动,像是在满足地叹息,我能清晰感知到它对灵气的渴望,也能感知到周围百里内,所有灰蒙灵气的流动轨迹 —— 这是被寄生后的 “恩赐”,也是诅咒。
远处传来林知遥团队的神魂标记波动,淡金色的光点在空气中闪烁。我立刻收敛气息,将灰雾压得更紧,同时释放一缕细丝般的灰雾,飘向不远处争夺凝灵草的万兽谷弟子。那缕灰雾钻进灵宠猎豹的鼻腔,猎豹突然嘶吼着扑向同伴,场面瞬间混乱。我趁机隐入树后,看着林知遥等人赶去调解,嘴角勾起一丝冷笑 —— 混乱才是最好的掩护。
夜幕降临时,我躲在灵草区深处的山洞里,掌心托着一株百年凝魂草。草叶上的灵光顺着我的指尖流入体内,中途却被灰雾截胡 —— 它像贪婪的藤蔓,将灵草灵气缠绕、吞噬,最后只留下一堆灰渣。我体内的灵力涨了少许,眼底闪过一丝灰光,又迅速褪去。
洞外传来脚步声,是林知遥团队的陈风,他在布设防御阵。我屏住呼吸,听着他哼着青云宗的口诀,手指无意识地敲击地面 —— 若不是被灰雾寄生,我或许也能像他一样,光明正大地修炼、布阵,而不是像老鼠般躲躲藏藏。
突然,体内的灰雾剧烈颤动,指向灵草区西侧。我起身摸黑前行,在一片沼泽边看到了碧水门的水瑶小队 —— 她们正围着一株千年凝魂草,水系灵力在草叶周围形成护罩。我躲在树后,指尖弹出三缕灰雾,像幽灵般飘向护罩 —— 灰雾与水系灵力接触时发出 “滋滋” 声,护罩瞬间变得黯淡。水瑶以为是沼泽瘴气,急忙加大灵力输出,却没发现凝魂草的根部已悄悄变黑。
林知遥团队的气息越来越近,我知道她们是冲着凝魂草来的。我悄悄退到远处,看着两队人因护罩异常争执起来,林知遥掏出那枚残破玉牌,玉牌释放的淡白灵光扫过护罩,竟将我留下的灰雾驱散了大半。体内的灰雾突然躁动,像是在恐惧,我捂着胸口,强压下翻涌的气血 —— 这玉牌果然克制灰雾,必须想办法毁掉它,或者…… 夺走它。
两队人最终平分了凝魂草,林知遥将自己那株交给沈辰炼制丹药。我等她们离开后,走到沼泽边,捡起水瑶掉落的一片灵草叶 —— 叶片上还残留着我的灰雾,我将叶片塞进嘴里,灰雾顺着喉咙滑入体内,体内的躁动渐渐平息。远处传来两名青云弟子的呼喊声,他们在找我,我却不想回去 —— 那两人的灵力纯净,是很好的 “养料”,但现在还不是时候。
我朝着灰雾最浓郁的方向走去,那里有一处隐藏的灵气点。途中,我感应到两名青云弟子靠近了灵气点,他们是三个月前发现我修炼异常的人。我停下脚步,指尖弹出一缕浓郁的灰雾,引向灵气点附近的妖兽巢穴 —— 灰雾刺激得妖兽发狂,嘶吼着冲出巢穴。我听到弟子的惨叫声,随后是秘境光幕的传送波动 —— 他们被迫退出了。
体内的灰雾轻轻颤动,像是在庆祝。我面无表情地继续前行,月光透过树叶洒在我身上,却照不进我眼底的阴霾。在这个秘境里,要么被灰雾吞噬,要么利用灰雾活下去,我选择后者。
抵达矿石区时,我体内的灰雾突然变得兴奋。地面的岩石缝隙中渗出浓郁的灰蒙灵气,我蹲下身,手掌贴在岩石上 —— 灵气像水流般涌入我的掌心,体内的灰雾剧烈翻腾,仿佛遇到了同类。我能感知到不远处,林知遥团队正朝着这里赶来,玉牌的排斥力越来越强,让我的经脉隐隐作痛。
我加快脚步,在矿石区深处找到了那块刻有剑纹的黑色矿石。矿石表面泛着淡金色的灵光,我刚伸手触碰,就被一股力量弹开 —— 指尖传来灼烧般的疼痛,体内的灰雾像是被烈火炙烤,疯狂地挣扎。我后退几步,看着矿石上的剑纹,突然想起古籍中记载的上古剑修 —— 这矿石或许与克制灰雾的力量有关。
不能让林知遥得到它。我绕着矿石走了一圈,指尖弹出大量灰雾,像纱幔般将矿石包裹。灰雾与矿石的灵光碰撞,发出 “噼啪” 的声响,我能感觉到灰雾在被一点点消耗,但只要能掩盖矿石的气息,消耗再多也值得。做完这一切,我躲进矿洞深处,看着林知遥团队的身影出现在远处。
顾长庚率先发现矿石,他挥剑斩开灰雾,淡金色的剑光与矿石灵光呼应,让我体内的灰雾再次躁动。林知遥掏出玉牌,淡白灵光落在矿石上,我布置的灰雾瞬间消散 —— 她果然能破解我的手段。我握紧拳头,指甲嵌入掌心,看着他们将矿石收好,心中的杀意越来越浓。
天衍宗的秦风团队突然出现,两队人结盟的画面让我冷笑。结盟又如何?在灰雾面前,所有的合作都是脆弱的。我悄悄释放一缕灰雾,飘向天衍宗一名弟子的灵力袋 —— 灰雾钻进袋中,吞噬着里面的灵力丹,弟子很快就发现灵力流失,却以为是秘境的正常消耗。我看着他们一起走向矿石区中心,悄悄跟在后面,像一头等待猎物的狼。
石殿的青黑色墙体爬满藤蔓,我提前潜入时,殿内的蚀灵雾浓度让我体内的灰雾几乎沸腾。中央的剑形石碑泛着淡金色的剑意,我刚靠近,就被一股力量掀飞 —— 剑意像刀子般刮过我的皮肤,体内的灰雾发出凄厉的 “嘶鸣”,在经脉中疯狂逃窜。我跌坐在石柱后,咳出一口带灰雾的血,这才意识到,我一直携带的灰雾,竟是上古时期的 “蚀灵雾”,是外界入侵的邪祟。
林知遥团队的脚步声传来,我急忙用灵力掩盖伤势。她将黑色矿石与玉牌放在石碑上,淡白灵光瞬间照亮整个石殿,古老的文字在空气中浮现。我盯着那些文字,心脏剧烈跳动 —— 折剑真人、封印、折灵剑残片…… 原来这秘境是用来净化蚀灵雾的,而我,竟是被邪祟寄生的人。
体内的灰雾突然变得狂躁,像是在害怕,又像是在渴望。我能感觉到殿内的蚀灵雾在与我体内的雾团共鸣,它们像无数只小手,拉扯着我走向石碑。我死死攥住石柱,指甲断裂也浑然不觉 —— 我不能被发现,一旦被知道我是寄生者,整个青云宗都会追杀我。
周炎带着其他宗派弟子冲进石殿,他污蔑林知遥私吞宝藏的声音让我眼前一亮。我悄悄释放一缕蚀灵雾,引向林知遥的方向 —— 雾团在她脚边打转,试图干扰她的灵力。可玉牌突然释放灵光,将雾团瞬间驱散,我体内的灰雾再次遭受反噬,喉咙里涌上腥甜。
玄冰殿弟子误触机关的瞬间,冰墙轰然升起。剑意试炼启动,淡金色的剑影在殿内飞舞,我急忙释放大量蚀灵雾包裹自身 —— 雾团能削弱剑意,这是我刚才发现的。万兽谷弟子路过时,只瞥了我一眼,以为我在施展防御术,丝毫没怀疑雾团的异常。
林知遥走到石碑前,玉牌与石碑共鸣,淡白灵光中,我看到她眼底的坚定。体内的灰雾突然安静下来,像是在等待什么。我知道,折灵剑残片即将出现,而我,必须在离开石殿后,夺走玉牌和残片 —— 只有掌握了克制蚀灵雾的力量,我才能真正活下去,不再做躲在阴影里的寄生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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