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嵩那一声“邪魔功法”的厉喝,如同惊雷炸响,瞬间将广场上所有的嘈杂声都压了下去。这四个字,在修真界代表着禁忌、堕落与毁灭,是足以让任何修士身败名裂、万劫不复的指控!
一时间,所有人的目光都死死锁定在林小七身上,充满了惊疑、恐惧和审视。是啊,十天之内从炼气一层跃升至筑基中期,这根本不是寻常机缘能够解释的!吞噬他人修为的邪功——这似乎是唯一“合理”的解释!就连一些原本持中立态度的长老,眼神也变得锐利起来。
面对这足以致命的指控,林小七心中冷笑,脸上却瞬间浮现出极致的“愕然”、“委屈”以及被侮辱的“愤慨”!他的身体甚至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起来。
“赵长老!您……您何出此言?!”他猛地抬起头,声音因为“激动”而显得有些嘶哑和高亢,目光直视赵嵩,充满了“悲愤”,“弟子修为精进,全因在秘境中九死一生,偶得前辈仙人遗留的‘洗髓灵丹’和无上传承,这才侥幸打通淤塞经脉,破而后立!此乃弟子天大的造化,亦是宗门之幸!长老您岂可因弟子有所仙缘,便无端污蔑弟子修炼那为人不齿的邪功?!”
他这番话说得掷地有声,将一个“蒙受不白之冤”的弟子形象演绎得淋漓尽致。他刻意将“仙缘”、“造化”、“宗门之幸”这几个词咬得极重,瞬间将个人问题拔高到了宗门气运的层面。
不等赵嵩反驳,他立刻转向一旁的苏婉,语气“恳切”而“急切”:“苏婉师姐当时亦在场,可以为我作证!若非前辈洞府庇护,我等早已命丧妖兽之口!”
苏婉心领神会,立刻上前一步,神情肃然,对着高台方向躬身一礼,声音清越而肯定:“回禀诸位长老,弟子苏婉可以作证。林小七所言句句属实。我二人确实在秘境一处古修洞府中有所际遇,林小七得前辈传承,方有今日突破。此乃我等亲眼所见,绝无虚假。”她语气坦然,目光清澈,由她这位宗门天才弟子作证,分量极重。
“哼!巧舌如簧!”赵嵩脸色铁青,根本不信这套说辞,“仙缘?哪有如此巧合之事!你说有传承,功法何在?灵丹何在?拿出来一观!否则便是空口无凭!”
他逼问功法丹药,这是最直接的反击。
林小七似乎早就料到有此一问,脸上“悲愤”之色更浓,却依旧“倔强”地昂着头:“回长老!前辈传承乃是以神识烙印直接传入弟子识海,玄奥无比,非文字图谱,弟子修为低微,根本无法外显示人!至于那洗髓灵丹,仅有一枚,已被弟子服下用于突破桎梏,此事苏师姐亦亲眼所见!长老若是不信,弟子……弟子也无话可说!但弟子可以对天发誓,绝未修炼任何邪魔功法!”
他这番话,半真半假。传承无法外显,灵丹已经服用,都是死无对证,但却合情合理。修真界的确存在这种神识传承的方式。他将“球”又踢回给了赵嵩——你不信,但我拿不出证据,你也没证据证明我修炼邪功。
紧接着,林小七话锋猛地一转,目光扫过全场众人,声音陡然提高,带着一丝引人深思的锐利:
“倒是赵长老……弟子在秘境中,曾数次遭遇不明身份、训练有素的黑衣死士围杀!他们招招致命,配合默契,分明是受人指使,欲置弟子于死地!弟子拼死反抗,身负重伤,方才侥幸逃脱。此事,与我等同批进入秘境的几位师弟,或可证明曾在峡谷中见到激烈的战斗痕迹和弟子遗落的破损衣物!”
他成功地将众人的注意力从“修为如何暴涨”这个对他不利的问题上,引向了“谁要杀林小七”这个更敏感、也更能引发联想的问题上。
“弟子很是疑惑,”林小七的目光最终回到赵嵩身上,语气带着一种压抑的“悲凉”和“质问”,“弟子入宗三年来,谨小慎微,从未与人结下如此深仇大恨。究竟是何人,要如此处心积虑,派出死士,在秘境那等险地,非要除掉我这个‘无足轻重’的‘废柴’不可?!”
他刻意加重了“无足轻重”和“废柴”这两个词,然后目光灼灼地盯着赵嵩,一字一句地问道:
“这……与赵师兄他在秘境中的神秘失踪,是否……有什么关联?!”
此言一出,全场哗然!
所有人的思路都被林小七这番话带偏了!是啊,林小七被死士追杀是事实(有同行弟子可作证痕迹),那谁最有可能派死士杀他?答案几乎呼之欲出——与林小七有怨、且有能力培养死士的赵干!
难道……是赵干派人杀林小七不成,反而在秘境中踢到了铁板,把自己也搭进去了?!
这个推测,比林小七修炼邪功更加合理,也更符合众人对赵干平日嚣张跋扈的认知!
一时间,众人看向赵嵩的目光,充满了复杂的意味,有同情,但更多的却是怀疑和审视。赵嵩那“邪魔功法”的指控,在林小七这番连削带打、反将一军的巧妙辩驳下,顿时显得苍白无力,甚至有点……欲盖弥彰的嫌疑了。
场中的主动权,悄然易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