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悦溪许仲和许望野面向擂台,齐齐沉默时,远在青云县城的程瑶,和何秀云、田芳商议过后,一一做了安排。
许老大、许老三、程途、程巷和吕惊凑凑银子,出门在县城采买粮食和物资。
程瑶则带上许孟九,和赵里正四人,一起到青云县城各处打听消息。
其他人留在落脚的无人宅院休息。
程瑶第一个找上的,就是严烟。
严烟看到程瑶二人,无奈一笑,拉着两人到了无人的角落:
“你们有话直接问吧,我知道你们心中疑惑。”
程瑶和许孟九对视一眼:“我们本不该来打扰你的,只是……”
严烟了然:“你们是想问我,为什么青云县城的城门守卫,会给我面子,会因我的一句话,允准入县城?”
程瑶和许孟九同时点头。
下午时分,他们赶到青云县城,和早上到县城打探消息的郑里正和何允一样,被拒之城门外。
直到严烟出面,和城门守卫交涉,不多时又来了一位小队长之类的人物,和她寒暄几句后,当即放了青云村一行人入内。
至于山南村山北村的人……咳咳,全靠许悦溪给出的损招,言明有事关青云寨的关键情报。
小队长半信不信,最后终归松了口,一一查验他们的路引后,放了有路引的人入县城。
严烟沉默良久,缓缓摇头:“我们能在青云寨的人找到前,进入青云县城,得亏你们提醒。
其他问题我都能回答,但这个不行,另外,我劝你们明日一早尽快上路。
冉队长已经将你们手中有情报一事,上报到县令那儿,若没能说出青云寨的情报,你们明天就会被赶出城。”
程瑶比起即将被赶出青云县城,更在意去青云寨那几个人的安危:
“我就问一个问题,行吗?”
严烟挑眉,点头示意答应。
程瑶思索良久,在许孟九微蹙的眉心中,缓缓开了口。
翌日,阿大新抓了药回到落脚的宅子,见严烟站在门口眺望青云山,随口道:
“烟哥,她们昨天来找你干什么的?是不是求你再说些有关青云寨的事,好说与县衙的人,借此在青云县城多待上几天?”
严烟摇头:“你小看她们了。”
阿大挠挠头:“那是来干什么的?我刚还在县城看到他们,排队买粮买其他东西呢。”
严烟愣了下,似是没想到他们还没被赶走,再一想昨天程瑶问的问题,她沉默了一会儿:
“朝廷这两天就会派人招安青云寨,县令说了,罗哥最慢半个月就会下山。
我会跟随招安的人进一趟青云寨,想法子顺带救下许悦溪等人。”
阿大先是有些不解,想了想后又道:
“说来也是,你不去一趟,他们只怕连小命都难保,更别说平安下山了……
不过烟哥,你说招安这事,可行吗?能成不?”
严烟继续望着青云山:“谁知道呢。”
招安能否成功,全看琼州叛军是占上风,还是处在下风。
*
青云寨里,许空山并不知道招安的事,他正在擂台角落,面无表情啃着肉包子,听李队率细说比斗规则、给他画饼和暗戳戳忽悠他。
万万没想到,他都穿越了,还得上擂台打黑拳。
李队率见他嘀嘀咕咕说了小半炷香,许空山都没任何反应。
说金银钱粮,许空山眼都不抬。
提官位美女,许空山毫无兴趣。
全身心都在啃他那一笼肉包子!
他眼珠子一转,招呼人把许悦溪许仲许望野带来。
一旁的赵沐和田老婆子也没放过。
许悦溪被带来时,赵沐正担忧地望着擂台上的人影。
其中一个,分明是他爹赵树!
赵沐好歹见着了亲爹,田老婆子睁大了眼,目光逐一扫过擂台两边的人群,不停寻找自己的儿子田大牛。
“许悦溪,过来。”李队率冲她招招手。
许悦溪慢吞吞走过去,接过大哥塞来的肉包子,狠狠啃了一口,而后抬头看向李队率:“唔?”
李队率再看许空山给许仲和许望野、赵沐和田老婆子都分了几个包子,笑容里多了几分勉强。
一家子都只知道吃!
他晃晃脑袋,果断决定将收服许空山的机会,让给大当家。
毕竟亲手收服的狗,才能成为心腹。
被献上去的人,只能成为打手。
李队率抓着许空山,开始说起比斗场上的规矩:
“不能用武器,全靠肉搏,打败对方后,就能挑人上擂台。
你想当队率,就得打败守擂的人,和三个队率;你想当百户,就得打败守擂人、五个队率和三个百户。”
许悦溪咽下嘴里的猪肉包子,好奇地问:
“那当家呢?”
李队率:“……当家,你们就别做梦了。
要想成为某位当家的心腹,我倒是能给你们指条路:打败一位当家的心腹,或被某位当家看中,就成。”
许悦溪若有所思地点头。
李队率瞅着许空山,一指擂台:
“等前头的人都打完了,就轮到你,你最好别让我失望。”
许空山一口咬下半个肉包子,点点头,没有说话。
李队率看得脑袋疼,找了个借口,让手底下的人看住他们后离开。
许悦溪这才拽过许空山,低声问:
“大哥,你能行吗?我看赵叔都被打吐血了……”
许空山擦去手上的油渍,拍拍胸脯:
“这是山匪寨,又不是军营,没那么多练家子。”
许悦溪稍稍松了口气,转眼却看许仲正站在不知何时过来的丁百户面前,笑着搓手寒暄。
许望野跟在他身边,不时沉默点头。
许悦溪拉着大哥走过去,就听爹轻描淡写拒绝了丁百户的再次相邀,又赶在丁百户暴怒前,恍然不觉地道:
“百户赶了大半个时辰的山路,肚子可饿了?要不我给百户露上一手,做点烧烤吃?
烧烤和炙肉不同,可香了,去年寒冬,我儿子和侄子凭借我教的烧烤法子,引得几百人排队争抢。”
丁百户即将到顶点的怒气瞬间凝滞,好一会儿才道:
“成啊,要是没你说的那么好吃……就别怪我手底下不留人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