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吆!”
“我滴妈,这啥?”
“卧槽!啥玩意儿我崩脸上了!”
……
一时间,叫骂声四起,人群里瞬间乱了套。
彪子也懵了,反应了两秒后,才看明白,对方这是在对着他们放二踢脚。
“妈了个逼的,上去给我干他们!”
但他这句话,马上就淹没在了炮仗炸开的巨响中。
“咚!咚!咚!咚……”
“duang!duang!duang……”
炮架子里的二踢脚被挨个引燃,像意大利炮一样,一个接着一个窜了出去,在人群里炸响。
乐乐还时不时用炉钩子拨动着横放的炮架子,调整角度,争取每一发都能精准的命中敌人。
短短十几秒功夫,彪子带来的五六十号人队形就被打散了。
有几个还被炸开的碎屑击打在脸上,顿时哭爹喊娘的叫唤了起来。
众人纷纷后退着,朝大门口跑去。
彪子刚才站的远,并没有被波及到,他对着纷乱的人群喊道:“艹!二踢脚你们没玩过啊?跑啥玩意儿?赶紧的给人摁住就完事儿了!”
听到这话,那几个被炸伤的就在心里骂娘了。
合着没给你崩着,是吧?
那他妈玩的时候和被崩的时候能一样么?
就刚才他们被纸屑干在脸上的时候,就好像被人用牛皮裤腰带抽了一下,火辣辣的疼。
其他地方不清楚,但东北地区这时候的二踢脚都是工业量产款,部分威力较大的型号,一米内可击穿易拉罐,近距离接触到人,淤青,划伤,甚至都有可能骨折。
运气不好,干在眼睛上,一崩一个不吱声儿。
平房门前,方响给炮架上重新装填好二踢脚,耍宝似的冲乐乐敬了个礼,“报告司令,弹药已装填完成,请指示!”
“点火儿,发射!”乐乐很配合往前挥了挥手臂。
“是。”方响应了一声,立马掏出打火机就给二踢脚续上了。
而一旁的老王看到这一幕,眼角微微抽搐,实在是有点难崩。
真是什么样的大人带什么样的孩子,这不活脱脱两虎逼么?
院子中央,彪子也不理会朝后退走的那些人了,他自己直接带着身边的二十多号人接着朝乐乐几人的方向跑了过来。
这时候,新一轮的“导弹”再次炸响,而且还是连发。
一阵“咚咚咚”声过后,就在彪子等人周身炸了第二响。
好巧不巧的有一发被院子里的砖头弹了起来,直直在彪子大腿中间炸了。
“哎吆,我艹啊!”彪子发出惨叫,捂着大腿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可还没等他缓过劲儿来,新的“导弹”就又炸过来了。
他顾不上疼痛,立马连滚带爬的就朝着大门口的方向跑去。
真他妈憋屈啊。
混了这么些年,还是头一回碰上干仗使热武器的。
此时大多数人都没有心思恋战了,都想着赶紧跑出去。
但很快,他们就懵逼了。
只见大门外,两道人影出现,搬了两个炮架子放在了大门下边儿。
紧接着,点火儿,发射,又炸了过来。
“duang!duang!duang……”
“我艹!没完了!”
“快,扶我一下,我脚脖子被崩了一下。”
……
前后夹击之下,只能是往左右跑了。
但很快,左边儿和右边儿也亮起了火光。
这差点没给彪子整的一口老血吐出来。
院子长宽也就四五十米,刚好都在二踢脚的射程范围内,实在是不知道该往哪跑了。
有几个被逼急了,想着冲过去给某个方向的敌人制服,但不曾想,其他方向还有火力援助。
往往还没等靠近,不知道从哪儿窜出来一个炮仗就给人干懵了。
就这样,几分钟后,五六十号人没辙了,只能是跑到了靠近大门一侧的墙根儿躲避着,有几个个子高的,都在尝试着翻墙头了。
而这时,大铁门开了。
有几个离铁门近的,就跟兔子似的,那速度,都赶上短跑冠军了。
“门开了,快跑!”
……
院子里炮仗还在响着,就好像过年似的,氛围感那叫一个足。
而停在大门口的车,也在二踢脚的欢送中,一辆接着一辆离开了。
说到底,这么一大帮人,如果在奔着挨炸的决心一股劲儿冲上去,乐乐几人绝对挨干。
但关键是这么老些人,都是东拼西凑整来的,压根儿不是一条心,甚至于为了凑数儿,还有好多专门站场子的小孩儿。
一共挣不了二百块钱,如果给眼睛上崩一下,谁能乐意啊。
就这样,雄赳赳,气昂昂的队伍,被二踢脚给炸服了。
等车开出一段儿距离后,彪子把冯冲给的三万块钱拿了出来,托下边儿的人给众人分了。
尽管挺狼狈,画面儿也没整明白,但好歹他也是社会上有号儿的老混子,如果不给这钱,等明天传出去,名声就臭了。
等分完了钱,人马离开后,彪子喘着粗气,一通龇牙咧嘴。
他现在可不光憋屈,还挺疼。
夏天穿的薄,刚才大腿上结结实实挨了一下,裤子都被崩烂了。
这时候回过劲儿来,那火辣辣的痛感直冲大脑。
“老四,给我找个诊所,我去涂点药,其他人先回去吧。”
他自己这边儿,一共来了七个人,加他八个。
按照以往的惯例,自己的人不用给钱,但办完事儿怎么着也得摆一桌吃顿饭喝顿酒啥的。
但现在事儿没办明白,钱也白花了,再加上自己也受了伤,憋了一肚子火气,哪还有什么心情吃饭喝酒。
再说了,吃饭不得花钱么?
很快,老四开车拉着彪子,就搁老城区找到一间还开着门的诊所。
彪子进去给裤子脱下,先消了毒,然后跟大夫买了点药涂上后,几分钟就没那么疼了。
等从诊所出来,他拉开副驾的车门,直接坐了进去。
“回吧。”
话说完,但驾驶位上的老四却没有动弹。
“杵那儿干啥呢?走啊!”
“上…上哪儿啊?”
“卧槽!我不说回去了么?你喝假酒了咋的?听不懂人话呢?”
“呵呵……他是在问我。”
一个声音陡然从后边响起。
给彪子吓的一个激灵,汗毛竖起。
“谁?”
他刚要转头,却不料一个冰冷的硬物指在了他脑袋上。
“走吧,回华北路,咱聊聊。”林飞嘴角带笑,半张脸从黑暗中探了出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