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时分,苏见夏坐在书桌前,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桌角,心里反复盘算着明日的省城之行。
既要寻找合作方,又得拜访孙爷爷,总得备些拿得出手的伴手礼。
她眼睛一亮,起身拎上竹篮,先往自家草莓园去。
春日的阳光洒在田垄上,颗颗草莓挂着晶莹的露珠,果皮裹着层薄而亮的果霜,像缀在绿叶间的红宝石,她小心翼翼地摘了满满两篮子,指尖还沾着清甜的果香。
又转去后院的桑葚园,紫黑与嫩红的桑葚缀满枝头,轻轻一掐便落进篮子里,饱满的果肉透着水润,摘了一篮,才快步回到房间,将水果尽数放进空间。
那空间如同一台恒温恒湿的移动冰箱,能完美锁住这份新鲜,哪怕放上个三五天,也依旧会是刚采摘时的模样。
次日天刚蒙蒙亮,苏见夏就收拾妥当,与父母简单告别后,开着自家的小货车先绕去县城的二伯超市。
车斗里装着刚从菜园摘的青菜、黄瓜,还带着清晨的露水。
“二伯,这是今天的蔬菜。”她一边帮忙卸菜,一边状似随意地提起,“对了,我这儿有新鲜的草莓和桑葚,您超市要不要试试卖卖?”
二伯停下手里的活,接过她递来的样品盒,捏起一颗草莓放进嘴里,清甜的汁水瞬间在舌尖炸开,混着恰到好处的微甜,他眼睛一亮:“这草莓味儿正!”
又尝了颗桑椹,果肉绵密,甜得醇厚。
待听苏见夏说出她在县城里的售价时——“草莓三十八元一斤、桑椹二十元一斤”。
二伯手指敲了敲柜台,沉吟道:“这价格在咱们这儿远远高出市场价,但最近超市里不少顾客问新鲜水果,我先留十斤草莓、五斤桑椹试试水,既然你在县城都卖那么高,那我就卖草莓五十八一斤,桑椹四十一斤,若卖得好再跟你加单。”
苏见夏笑着应下,又寒暄几句,才匆匆赶去客运站,坐上了前往省城的第一班车。
客车在高速上平稳行驶,窗外的风景从乡村田野渐变成城市高楼。
上午十点,苏见夏拎着背包下车,刚走出车站就给陆知远发了条信息,很快收到回复。
他上午要参加研讨会,中午才能腾出时间,两人便约好在本草堂碰面。
她看了眼时间尚早,便寻了个无人的巷口,意念一动,从空间里取出给孙爷爷的礼物:除了两盒水果,还有两瓷瓶透亮的灵蜜,蜜水在瓶中轻轻晃荡,泛着淡淡的琥珀光。
她将东西仔细装进帆布包里,拦了辆出租车,报上“本草堂”的地址。
出租车停在本草堂门口时,正是上午客流最旺的时候。
朱红色的门楣下,“本草堂”三个鎏金大字透着古朴,推门而入,药香混着淡淡的木质香气扑面而来。
苏见夏拎着包站在门口,目光快速扫过店内。
等候区的座椅铺着深棕绒布,墙面上是水墨风格的本草图谱浮雕,浅绿的叶脉、深褐的根茎在暖光射灯下愈发清晰,既保留了药堂的庄重,又少了传统药堂的压抑感。
收银区与取药区连在一起,取药窗口装着自动感应门,有人走近便“叮”一声轻响,缓缓向两侧打开,台面下方的隐藏式抽屉拉开展示着包装好的饮片,实木柜台打磨得光滑温润,处处透着精致的现代感。
她正看得入神,忽然瞥见药柜旁的孙爷爷。
老人穿着藏青色的对襟褂子,头发比上次见时黑了些,正眯着眼看着药剂师抓药,手指还偶尔指点着药斗上的标签,神情专注。
苏见夏不忍打扰,悄悄走到等候区坐下,从包里拿出手机,对着墙上的本草浮雕拍了张照片,指尖快速敲击屏幕:“阿砚,我在本草堂。”
此时的京市,顾砚深正坐在会议室的主位上,面前摊着厚厚的合作方案,周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冷意。
对面的杨总正滔滔不绝地讲着条款,忽然听见顾砚深的手机传来消息提示音。
只见原本紧蹙着眉的男人,目光扫过屏幕时,冰冷的眼眸瞬间掠过一丝诧异,随即竟微微松了松领带,对杨总颔首道:“杨总,稍等片刻,我回条信息。”
杨总连忙陪笑着点头:“顾总您忙,我正好也处理点小事,不着急。”
心里却暗自嘀咕:这位顾大总裁向来以“工作狂”着称,谈判时从不会分心,能让他破例的,恐怕是有什么重要之事。
顾砚深指尖在屏幕上快速滑动,语气里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嗔怪:“好,夏夏去省城怎么不给我说一声?我好提前给你安排车和住处。”
“没事儿,我就是过来看看孙爷爷,不用这么麻烦~”
“那夏夏好好玩,但绝对不能喝酒。”
苏见夏看着屏幕,忍不住弯了弯嘴角,回复道:“记住啦,顾大总裁!不会再出现上次那种情况了,我保证。你快去忙吧~”
“好,夏夏注意安全,有事随时给我打电话。”
发完信息,顾砚深将手机调至静音,重新看向杨总时,周身的冷意虽未完全散去,眼底却多了几分柔和,谈判的节奏也比刚才舒缓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