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阳光透过窗帘缝隙落在病床前。
苏见夏睁开眼,先看到的是顾砚深布满红血丝的眼,他趴在床边,眼下有淡淡的青黑,却在她睁眼的瞬间惊醒,眼里翻涌着失而复得的疼惜。
隔壁病房,夏婵也醒了,沈幕言正握着她的手,指腹轻轻摩挲着她手腕上的勒痕,声音低哑:“感觉怎么样?”
病房里很静,只有男人压抑着后怕的呼吸声,和晨光里悄然流淌的、失而复得的温柔。
苏见夏动了动手指,喉咙有些干涩,顾砚深立刻起身倒了杯温水,用棉签蘸着小心地润她的唇瓣,避开那道撕裂的伤口。
“还疼吗?”他的声音放得极轻,像是怕惊扰了什么。
苏见夏摇摇头,看着他眼下的疲惫,轻声问:“你守了一夜?”
“没事,我不困。”
顾砚深握住她没受伤的手,指尖划过她手腕上浅了些的红痕,眼底又泛起冷意,“那些人,还有沈思思,不会有好下场。”
苏见夏反握住他的手,指尖传来他掌心的温热,心里安定了不少:“我没事,别太气。”
她顿了顿,想起什么似的,“夏婵姐呢?”
“在隔壁,沈幕言陪着。”
顾砚深说着,帮她调整了下床头,“医生说你们只是轻微脑震荡和皮外伤,养两天就好。”
正说着,沈幕言推门进来,脸上带着些复杂的神色:“夏婵醒了,我让护士来看看。”
他看向苏见夏,语气里带着歉意,“抱歉,是我没管好妹妹。”
苏见夏摇摇头:“不关你的事。”
没过多久,护士来检查完,说两人恢复得不错,再观察一天就能出院。
顾砚深这才让人把带来的早餐摆开,亲自喂苏见夏吃了几口,眼神里的疼惜藏都藏不住。
另一边病房里,夏婵靠在床头,看着沈幕言忙前忙后,把温水和药片递到她手里,语气淡淡的:“你妹妹……打算怎么处理?”
沈幕言动作一顿,眼底闪过一丝狠厉:“我已经让家里保镖把她看住了,等你好点,我会亲自处理。这次,绝不会再让她胡来。”
他看着夏婵手臂上的擦伤,声音发紧,“对不起,让你受委屈了。”
夏婵没说话,只是低头喝了口水。
她知道沈思思的性子,骄纵又偏执,这次能做出绑架的事,可见是恨极了她们。
中午时分,顾砚深公司的人送来一些换洗衣物和必需品。
他拿着一件柔软的棉质睡衣,走到苏见夏床边:“我让人买了新的,等下护士来帮忙擦身时换上,舒服些。”
苏见夏脸颊微红,点了点头。
顾砚深看着她泛红的耳尖,心里的阴霾散了些,忍不住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好好休息,我就在这儿陪着。”
下午,警局那边传来消息,说熊三等人对绑架、故意伤害的罪行供认不讳,还牵扯出之前几起寻衅滋事的案子,加上沈幕言那边施压,量刑肯定轻不了。
至于沈思思,虽然她没直接动手,但教唆绑架的证据确凿,沈幕言已经让人收集好材料,准备让她承担应有的法律责任。
苏见夏听顾砚深说完,轻轻“嗯”了一声。她不是圣母,被人这样算计,没道理轻飘飘放过。
对自己好的人,我可以千倍万倍还他恩情;对自己不利的,也绝不姑息。
傍晚时,夕阳透过窗户洒进病房,给一切都镀上了层暖金色。
顾砚深坐在床边削苹果,动作熟练,果皮连成一条长长的线。
苏见夏看着他专注的侧脸,突然觉得,这场惊心动魄的意外,好像让两人的心贴得更近了。
夏婵那边,沈幕言正拿着一本杂志念给她听,声音低沉悦耳。
夏婵偶尔插句话,气氛倒也平和。
经历过这场风波,两人之间那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似乎也浓郁很多。
中午,顾砚深的父母也来了,让她好好休息,还不忘叮嘱自家儿子公司的事已经交给许助理处理,让他好好照顾夏夏。
下午,萧经理也赶来看望,道歉说着没有保护她们、应该安排保镖保护的话语。
苏见夏觉得没什么,就当做是一场难得的经历。
第二天,医生检查后说两人可以出院了。
顾砚深和沈幕言早早办好了手续,小心翼翼地把她们扶上车。
回去的路上,苏见夏靠在顾砚深肩头,看着窗外掠过的街景,轻声说:“虽然出了点事,但京市还是挺好的。阿砚,明天我和夏姐要离开了。”
顾砚深低头吻了吻她的发顶:“嗯嗯,等你下次来,我们再好好逛逛,下次我寸步不离。”
苏见夏笑了,眼里的光芒比阳光还要亮。
有些波折或许难免,但只要身边有对的人,再难的坎,好像也能笑着跨过去。
回到四合院时,暮色正温柔地漫过青砖灰瓦。
顾砚深将苏见夏打横抱起,脚步放得极轻,生怕震到她身上的伤口。
沈幕言也小心翼翼扶着夏婵,两人穿过抄手游廊,来到卧室。
晚膳是顾砚深亲自下厨做的,清淡的小米粥配着爽口小菜,他一勺勺喂给苏见夏,目光落在她唇角渐愈的伤处,动作轻柔得像对待易碎的瓷。
“慢点,别碰到伤口。”
苏见夏含着勺子笑:“我自己来就行,你都守了两天了,去歇歇吧。”
“不累。”顾砚深指尖擦过她的唇角,眼底是化不开的柔,“以后去哪都跟我说,不许再一个人乱跑。”
隔壁屋,沈幕言正给夏婵涂药膏。
她胳膊上的擦伤结了浅咖色的痂,他蘸着药膏的棉签轻轻扫过,声音里带着自责:“都怪我,没早点察觉她的心思。”
夏婵垂着眼帘:“跟你没关系,是她自己走火入魔。”
话虽如此,指尖却无意识地绞着衣角,那日被绑架,她是真的怕了。
沈幕言握住她的手,掌心温热:“以后我护着你,再不会让你受这种委屈。”
他的声音很沉,带着不容置疑的认真,夏婵抬眼望过去,正撞进他盛满疼惜的眼眸里,心跳莫名漏了一拍。
觉得时间差不多了,就回家处理沈思思的事。
沈宅书房。
他将此事告诉给父亲和母亲,父亲勃然大怒,母亲还在一旁袒护。
随后他将顾砚深的警告也一并说出时,父亲沈逸风说了两种解决方式:第一就是按照法律处理,即使是沈氏,也应该遵纪守法。第二就是送去国外封闭学校,十年不得回国。
他母亲听完,哭泣说道:“能不能换其他的。”
父亲沈逸风正气凛然道:“以前的王侯将相哪一个不是君王犯法与庶民同罪,难道你想让我为了她,而触犯底线吗?现在身居这个位置,你不知道有多少人看着?这就是你教育的好女儿,被宠坏了?”
母亲叹了一声,抹了眼泪,便不再多说,“送出去吧!”
然后就离开了书房。
父亲也点点头,没办法,只有这样处理了。
沈幕言也出门处理后续事宜,同时也将将处理方式告诉给顾砚深,他没有什么意见,让他自己处理。
夜里,顾砚深在苏见夏床边支了张折叠床。
月光透过窗棂洒进来,他看着她安静的睡颜,指尖轻轻拂过她手腕上淡去的红痕,眼底翻涌着冷意。
手机屏幕亮着,是许助理发来的消息:沈思思已被沈幕言送往国外的封闭式学校,护照和通讯设备全被没收,十年内不得回国。
他删了消息,将手机调至静音。
不管是谁,敢伤他的女孩,就必须付出代价。
第二天,顾砚深就把此事的处理结果告知给苏见夏,她点了点头,没有再说什么。
随后收拾好一切,顾砚深将二人送往机场,看着她们离开,消失在人群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