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见夏回到家,休息了一会儿,就临近中午。
午饭的热气还在堂屋里没散尽,苏见夏把碗筷往灶台上一放,就挨着他们坐下,把下午跟村长永康叔商量好的计划一五一十说了出来:
“爸,妈,我打算先租五十亩荒地种果树。就是山上那块,草长得比人高,石头也多,得先清出来,灌溉的事儿也得慢慢琢磨。”
她话音刚落,母亲就放下手里的抹布,眉头微微蹙着问:“那得花多少钱啊?”
苏见夏早就算好了的账,掰着手指头算给他们听:“地租是一亩一年三百,五十亩就是一万五。清理杂草石头得请人,十个人干五天,一人一天一百,这就五千,再加上些零碎工具钱,差不多六千。光这两项就两万一千了,我估摸着,先预备五万块才稳妥。”
父亲喝着茶没说话,母亲却接了话:“请那么多人干啥?我跟你爸,再叫上你大伯大伯娘,顶多再请六个,就够了。能省一点是一点。”
苏见夏听着,心里一阵暖,又有些过意不去,她往母亲身边凑了凑,搂着胳膊撒娇:
“又给你们添麻烦了,真是辛苦你们了。等以后果子卖得好,我给你们买新衣服,天天炖肉吃!”
父亲被逗笑了,端着茶杯的手顿了顿:“你呀,就会给我们画大饼。”
母亲也笑着拍了拍她的手,忽然想起什么似的:“说起来,你上班寄回家的钱,我跟你爸一分没动,都给你存着呢。一共七万,我这就给你拿过来。”
说着就要起身往里屋走。
苏见夏赶紧拉住母亲的手,掌心温温的,带着常年做家务的薄茧。
“妈,我这儿够呢,我自己还有五万,先用我的。不够了再跟你们要。”
她仰着脸,吐了吐舌头,眼睛弯成了月牙。
父母对视一眼,无奈又欣慰地摇了摇头,这孩子,主意一向正。
吃完饭,苏见夏一直没有耽搁,就出去看了看自己的荒地,下午三点不到就回家。
差不多下午四点,院门口传来了脚步声,村长苏永康手里捏着个牛皮纸信封走进来,嗓门亮堂:“见夏,合同我给你带来了。”
苏见夏连忙把人往屋里让,接过合同仔细看了一遍,条款写得清楚,租期五十年,租金按年付。
她拿起笔,在末尾郑重签下自己的名字,又按了红手印。
“今年的租金先付了。”
她拿出手机,对着村长给的二维码转了一万五,“麻烦永康叔给大伙儿分一下。”
村长连连点头,看着手机上的到账提示,笑得眼角堆起皱纹。
苏见夏又跟他提了清理荒地的事:“我爸妈、大伯大伯娘都搭把手,还得麻烦您再找六位乡亲。”
“这有啥难的!”
村长拍着胸脯应下,小心翼翼地把合同折好揣进怀里,“那我先走了,明儿就让人上工!”
他脚步轻快地出了门,夕阳把他的影子拉得老长,苏见夏站在门口望着,心里像揣了颗发着光的种子,暖融融的。
堂屋里,父母正借着灯光盘算着明天该带些什么工具,细碎的话语混着窗外的虫鸣,让这个傍晚格外踏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