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腐叶在靴底碾出细碎的呻吟,林雾像掺了墨的冷水,顺着裸露的脖颈往下滑。陈砚攥着半块锈蚀的青铜符,指腹被边缘锋利的刻痕割出细血,血珠滴落在潮湿的泥土里,瞬间被黑色的菌丝缠绕、吞噬。

身后的脚步声又响了。

不是他和苏晚的——他们的靴子裹着防滑布条,踩在枯枝上是沉闷的“咔嚓”声,而这声音是空洞的、拖拽式的,像是有人用断骨敲打着地面,每一声都精准落在心跳的间隙。苏晚的呼吸骤然急促,手电筒的光束在雾中晃出凌乱的光斑,照亮了前方歪扭的树影——那些本该向上生长的树干,此刻正以违背物理规律的角度扭曲,树皮裂开密密麻麻的缝隙,缝隙里渗出粘稠的、泛着腥甜的黑色汁液,在地面汇成蜿蜒的细流,朝着同一个方向涌动。

“是‘回魂路’...”苏晚的声音发颤,指尖冰凉的触感透过相握的手传来,“符纸在发烫,它在靠近。”

陈砚低头看向掌心的青铜符,符上的饕餮纹正泛着暗红色的光,刻痕里仿佛有无数细小的眼睛在眨动。他忽然意识到,那些黑色菌丝并非随机蔓延,而是在地面勾勒出一个巨大的、残缺的阵法,他们正站在阵法的中心,而那拖拽的脚步声,正从阵法的每一个缺口处同时传来。雾越来越浓,浓到能闻到腐朽的草木味里夹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檀香,那是殡仪馆里用来掩盖尸臭的味道。

手电筒的光突然变暗,像是被什么东西挡住了。陈砚猛地抬头,只见雾中浮现出无数模糊的轮廓,那些轮廓穿着各式各样的衣服,有破旧的蓑衣,有浆洗得发白的衬衫,还有孩童的开裆裤——他们的共同点是,都没有头。

而那些“头”,正安静地躺在不远处的腐叶堆里,睁着浑浊的眼睛,齐刷刷地盯着他掌心的青铜符。

腐叶在靴底碾出细碎的呻吟,带着潮湿的腐朽气息钻进鼻腔。林雾像掺了墨的冷水,黏腻地裹着身体,顺着裸露的脖颈往下滑,激起一片细密的鸡皮疙瘩。陈砚攥着半块锈蚀的青铜符,指腹被边缘锋利的刻痕割出细血,暗红的血珠滴落在潮湿的泥土里,没等渗进土层,便被地面蔓延的黑色菌丝疯狂缠绕、吞噬——那些菌丝细如发丝,却带着金属般的韧性,缠绕时发出极轻微的“嘶嘶”声,像是有生命的活物在贪婪地吮吸。

身后的脚步声又响了。

不是他和苏晚的——他们的靴子裹着防滑布条,踩在枯枝上是沉闷的“咔嚓”声,带着落叶破碎的质感;而这声音是空洞的、拖拽式的,像是有人用断裂的胫骨敲打着地面,每一声都精准落在心跳的间隙,敲得胸腔发闷。苏晚的呼吸骤然急促,温热的气息拂过陈砚的后颈,指尖冰凉的触感透过相握的手传来,带着止不住的颤抖:“符纸在发烫,它在靠近……越来越近了。”

陈砚低头看向掌心的青铜符,符上的饕餮纹正泛着诡异的暗红色光,刻痕里仿佛嵌着无数细小的眼睛,在雾中忽明忽暗地眨动。他忽然意识到,那些黑色菌丝并非随机蔓延,而是在地面勾勒出一个巨大的、残缺的阵法——阵纹扭曲如蛇,每一道线条都由无数菌丝交织而成,缝隙里渗出粘稠的黑色汁液,泛着腥甜的铁锈味,在地面汇成蜿蜒的细流,朝着阵法中心汩汩涌动。而他和苏晚,正站在这阵法的核心位置,像被蛛网困住的飞虫。

那拖拽的脚步声,正从阵法的每一个缺口处同时传来。

雾越来越浓,浓到能清晰闻到腐朽草木味里夹杂的一丝若有若无的檀香——那是殡仪馆里用来掩盖尸臭的廉价檀香,此刻却带着令人作呕的甜腻,顺着呼吸钻进肺腑,让人头晕目眩。陈砚下意识地抬手捂住口鼻,指尖触到的皮肤冰凉一片,而掌心的青铜符却烫得惊人,像是揣了一块烧红的烙铁,饕餮纹的光芒越来越盛,甚至能看到符身微微震动,仿佛里面封印着什么即将破体而出的东西。

“小心!”苏晚突然低喝一声,猛地将陈砚往旁边一拽。

手电筒的光束应声晃出一道凌乱的弧线,在雾中照亮了一截突然横伸出来的树枝——那树枝并非自然生长,而是从一棵歪扭的树干上断裂后,以违背物理规律的角度向上翘起,树皮裂开密密麻麻的缝隙,缝隙里渗出的黑色汁液顺着枝干流淌,在末端凝结成一颗颗饱满的、像眼球一样的水珠。而那棵树干本身,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扭曲、变形,原本笔直的树干弯成了一个诡异的弧度,像是有人从两端用力拧动,树皮剥落处,露出里面暗红色的、类似肌肉纤维的组织,还在微微蠕动。

陈砚站稳身形,刚要开口,却发现手电筒的光突然变暗,像是被什么东西挡住了光线。不是雾,雾是朦胧的,而这遮挡是实实在在的,带着一种冰冷的、压抑的气息。他猛地抬头,只见浓得化不开的雾中,缓缓浮现出无数模糊的轮廓——

那些轮廓穿着各式各样的衣服,有打着补丁的破旧蓑衣,蓑毛湿漉漉地耷拉着,滴着黑色的汁液;有浆洗得发白的的确良衬衫,领口袖口磨得发亮,衣角沾着干枯的草屑;还有一件小小的、褪色的孩童开裆裤,裤脚绣着早已模糊的小花。他们的身形有高有矮,有胖有瘦,却有着同一个共同点:

都没有头。

断裂的脖颈处并非血肉模糊,而是像被利刃平整切割过一般,露出光滑的截面,截面处覆盖着一层薄薄的黑色菌丝,菌丝间偶尔有细小的光点闪烁,像是残留的生命迹象。这些无头的身影静静地站在雾中,一动不动,却让人感受到一种毛骨悚然的注视——仿佛有无数双眼睛,正透过浓雾,死死盯着他们。

陈砚的目光下意识地往下移,落在不远处的腐叶堆里。

那里,密密麻麻地躺着数十颗头颅。

有白发苍苍的老人,皱纹深刻的脸上凝固着惊恐;有中年男人,嘴角还挂着未干的血迹;有年轻的女人,眼睛圆睁,瞳孔里映着模糊的黑影;还有一个稚嫩的孩童头颅,脸颊胖乎乎的,却没有任何表情,眼神浑浊得像蒙着一层厚厚的灰。这些头颅姿态各异,却都朝着同一个方向,睁着空洞的眼睛,齐刷刷地盯着陈砚掌心的青铜符。

突然,孩童的头颅动了。

它没有抬头,也没有转动脖颈,只是嘴角缓缓向上勾起,扯出一个僵硬的、诡异的笑容。那笑容极不自然,像是有人用线在后面拉扯着嘴角,露出里面细小的、泛着黄渍的牙齿。紧接着,其他的头颅也纷纷有了动作——老人的头颅开始轻微摇晃,中年男人的眼睛缓缓眨动,年轻女人的嘴唇无声地开合,像是在诉说着什么。

拖拽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已经到了身后。

陈砚猛地转身,手电筒的光束直直照过去,却只看到一片浓稠的雾。但他能清晰地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就站在那里,离他只有一步之遥。那东西带着刺骨的寒意,还有一股浓烈的、混合着檀香和尸臭的气味,让他胃里翻江倒海。他能听到布料摩擦的窸窣声,还有一种黏腻的、液体滴落的声音,滴在地面的腐叶上,发出“嗒、嗒”的轻响。

掌心的青铜符烫得几乎要灼伤皮肤,饕餮纹的光芒暴涨,照亮了身前雾中的一小片区域。

陈砚看清了。

那是一个穿着黑色寿衣的身影,身形佝偻,同样没有头颅。但它的脖颈断裂处,并没有覆盖菌丝,而是露出了一截暗金色的、刻满纹路的金属管,黑色的汁液正从金属管里缓缓滴落。而在它的手中,握着一根同样由暗金色金属制成的拐杖,拐杖顶端雕刻着一个与青铜符上一模一样的饕餮头,此刻正张着嘴,露出锋利的獠牙,似乎要将青铜符吞噬。

“是守阵者……”苏晚的声音带着哭腔,身体抖得更厉害了,“传说中‘回魂路’的守阵者,专门收割闯入者的魂魄,用他们的头颅补全阵法……”

话音未落,那些躺在腐叶堆里的头颅突然齐齐发出一声无声的嘶吼,眼睛里迸发出猩红的光芒。黑色的菌丝瞬间暴涨,像潮水一样朝着陈砚和苏晚涌来,地面的阵法纹路也随之亮起暗红色的光,整个森林仿佛都在震动,歪扭的树干发出“嘎吱嘎吱”的呻吟,像是即将崩塌。

陈砚死死攥着青铜符,感觉符身的震动越来越剧烈,饕餮纹里的“眼睛”眨动得越来越快,像是在回应着守阵者的召唤。他突然想起爷爷临终前说的话:“青铜符藏着饕餮的贪欲,能引魂,也能镇魂……但要用血来喂,用命来换。”

他毫不犹豫地将掌心的伤口按在青铜符上,鲜血顺着刻痕流淌,瞬间被符身吸收。饕餮纹的光芒骤然变得刺眼,守阵者手中的拐杖突然剧烈震动,发出刺耳的金属摩擦声。那些扑来的菌丝像是遇到了克星,瞬间蜷缩、枯萎,化作黑色的粉末。

但那些头颅的嘶吼声却越来越响,守阵者的身影也变得更加清晰,它缓缓抬起拐杖,朝着陈砚的方向指来——

拐杖顶端的饕餮头突然活了过来,张开嘴,喷出一股黑色的雾气,雾气中,无数细小的黑影在蠕动,像是无数只扭曲的小虫子。

黑色雾气裹挟着万千虫豸扑面而来,腥臭中裹着蚀骨的寒意,陈砚下意识将苏晚往身后一挡,掌心青铜符骤然爆发出刺目红光——饕餮纹仿佛活了过来,符身剧烈震颤,竟从他掌心挣脱,悬在半空张开一道暗红色裂隙。

“嗡——”

裂隙中传来低沉的吞吸声,那些蠕动的黑色虫豸如同被无形引力拉扯,纷纷偏离轨迹,尖叫着卷入裂隙,转瞬被吞噬殆尽。黑色雾气撞上红光屏障,瞬间蒸腾成缕缕黑烟,露出雾气后守阵者扭曲的身影——它脖颈处的暗金金属管突然裂开,涌出无数细小的黑色触须,触须末端带着倒钩,在空中疯狂挥舞,刮得空气发出“嘶嘶”的锐响。

腐叶堆里的头颅们齐齐躁动起来,孩童头颅的笑容咧到耳根,浑浊的眼睛里淌出黑色汁液,顺着脸颊滴落在腐叶上,滋长出更多粗壮的菌丝。中年男人的头颅突然腾空而起,朝着陈砚猛扑过来,嘴巴大张,露出满嘴尖利的獠牙,牙齿上还挂着未干的血肉。

“小心!”苏晚从背包里摸出一把糯米撒了过去,糯米落在头颅上,瞬间发出“滋滋”的灼烧声,冒出白色浓烟。头颅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啸,在空中停滞片刻,却并未坠落,反而被更多的黑色菌丝缠绕,体型膨胀了一倍有余,獠牙变得更加锋利。

陈砚看得心头一沉——这“回魂路”的邪祟,竟不惧糯米这类寻常辟邪之物。

悬在半空的青铜符似乎感应到他的焦虑,红光更盛,裂隙中探出一只布满鳞片的暗红色爪子,爪子上的指甲泛着寒光,朝着扑来的头颅狠狠抓去。“咔嚓”一声脆响,头颅被爪子捏得粉碎,黑色汁液混合着脑浆四溅,落在地上瞬间被菌丝吞噬,而那些菌丝却像是得到了滋养,生长得更加疯狂,地面的阵法纹路亮起血红色的光,将整个森林映照得如同炼狱。

守阵者发出一声沉闷的咆哮,佝偻的身形突然挺直,黑色寿衣无风自动,猎猎作响。它手中的暗金拐杖猛地顿向地面,“咚”的一声巨响,整个地面剧烈震颤,无数根尖利的菌丝从地底钻出,如同利刃般朝着陈砚和苏晚刺来。

“跳!”陈砚拽着苏晚的手,借着震颤的力道纵身跃起,堪堪避开菌丝的穿刺。落地时靴底踩碎了一截凸起的菌丝,竟听到一声类似人类的惨叫,菌丝断裂处涌出黑色的汁液,散发着浓郁的血腥味。

苏晚的脸色惨白如纸,呼吸越来越急促:“它在激活阵法,再这样下去,我们会被永远困在这里,变成这些头颅的一员!”她的目光落在陈砚掌心的伤口上,那里的鲜血还在缓缓流淌,“爷爷说过,饕餮贪食,青铜符需要足够的‘祭品’才能完全觉醒,我们……我们是不是要……”

话音未落,守阵者突然动了。它没有头颅,却像是能精准锁定目标,身形化作一道黑色残影,瞬间出现在陈砚面前,暗金拐杖带着破空声砸了下来。拐杖顶端的饕餮头张开嘴,喷出一股暗红色的火焰,火焰所过之处,空气都被灼烧得扭曲,草木瞬间枯萎碳化。

陈砚猛地侧身躲避,火焰擦着他的肩膀掠过,灼烧得皮肤一阵刺痛。他趁机将青铜符按向守阵者的胸口,符身的红光与守阵者身上的黑气碰撞在一起,发出“滋啦”的声响,守阵者的身形剧烈颤抖,脖颈处的暗金金属管开始龟裂,黑色触须纷纷断裂,落在地上化作黑烟消散。

“就是现在!”陈砚咬牙,将全身力气灌注在掌心,鲜血源源不断地涌向青铜符。符身的裂隙越来越大,里面的饕餮虚影逐渐清晰,张开血盆大口,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咆哮。

守阵者似乎感受到了致命的威胁,突然转身想要逃离,却被突然暴涨的红色光芒缠住了身形。那些光芒化作锁链,将它死死捆在原地,饕餮虚影从裂隙中探出半个身子,朝着守阵者的脖颈处咬去。

“咔嚓——”

暗金金属管应声断裂,黑色汁液喷涌而出,守阵者的身形开始瓦解,化作无数黑色光点,被饕餮虚影一口吞下。而那些悬在空中的头颅,失去了守阵者的控制,纷纷发出绝望的哀嚎,一个个炸开,化作黑色的粉末,被风一吹,消散在浓雾中。

地面的阵法纹路渐渐暗淡,黑色菌丝开始枯萎、腐烂,散发出刺鼻的恶臭。浓雾也在缓缓消散,露出了森林原本的模样——树木不再扭曲,地面不再有诡异的汁液,只有厚厚的腐叶和散落的枯枝,仿佛刚才的一切只是一场噩梦。

陈砚瘫坐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气,掌心的青铜符已经恢复了平静,不再发烫,饕餮纹也变得黯淡无光,只是符身的裂隙似乎比之前更大了一些。他感觉全身的力气都被抽干了,伤口传来阵阵刺痛,头晕目眩的感觉再次袭来。

苏晚扶着一棵树干,慢慢走到他身边,脸色依旧苍白,但眼神里多了一丝劫后余生的庆幸:“我们……我们活下来了?”

陈砚点了点头,刚要开口,却突然瞥见不远处的腐叶堆里,还躺着一颗头颅。

那是一颗女人的头颅,长发凌乱地铺在腐叶上,脸色苍白如纸,眼睛紧闭着,嘴角却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和刚才那些头颅的诡异笑容如出一辙。

更诡异的是,这颗头颅的脖颈处,并没有被切割的痕迹,反而像是自然生长在腐叶堆里一样,周围的腐叶上,竟还缠绕着几根细小的、尚未枯萎的黑色菌丝。

陈砚的心脏骤然一紧,刚要提醒苏晚,那颗头颅的眼睛,突然缓缓睁开了。

那双眼睛里没有眼白,全是漆黑的颜色,像是深不见底的黑洞,死死地盯着陈砚,嘴角的笑容越来越大,越来越诡异。

与此同时,掌心的青铜符再次微微发烫,饕餮纹里的“眼睛”,又开始眨动起来。

漆黑的眼瞳里没有丝毫光亮,却像有无数根无形的丝线,死死缠绕住陈砚的视线。他想移开目光,脖颈却像被灌了铅,僵硬得无法转动,只能眼睁睁看着那颗女人头颅的嘴角越咧越大,笑容几乎撕裂了半边脸颊,露出里面泛着青黑的牙龈和尖锐的牙齿。

“它……它还活着!”苏晚的声音带着哭腔,身体不由自主地往后缩,手指紧紧抓住了陈砚的胳膊,“那些菌丝还没断!”

陈砚这才看清,缠绕在头颅周围的细小菌丝并未枯萎,反而在缓缓蠕动,像贪婪的触手,顺着腐叶悄悄蔓延,朝着他和苏晚的方向延伸。掌心的青铜符烫得越来越厉害,饕餮纹里的“眼睛”眨动得愈发急促,符身的裂隙中隐隐透出暗红色的光,像是在警告,又像是在渴望。

女人头颅的嘴唇开始无声地开合,虽然没有发出任何声音,陈砚却清晰地“听”到了一串诡异的音节,像是指甲划过玻璃的尖啸,又像是无数人在耳边低语,搅得他头痛欲裂。他突然发现,那颗头颅的黑发正在疯狂生长,长发如同活蛇般挣脱腐叶的束缚,在空中扭曲、缠绕,朝着他的方向袭来。

“快走!”陈砚猛地回过神,拽着苏晚转身就跑。刚迈出两步,身后就传来“嗤啦”的声响,回头一瞥,只见那些黑色长发已经缠住了他刚才坐过的地方,腐叶被连根掀起,露出下面漆黑的泥土——泥土里,竟埋着无数根密密麻麻的黑色菌丝,像一张巨大的地下蛛网,而那颗女人头颅,正是蛛网的中心。

两人在森林里狂奔,靴底踩碎枯枝的声响在寂静中格外刺耳。浓雾虽然消散了大半,但残留的薄雾仍在林间缭绕,让视线模糊不清。陈砚死死攥着青铜符,符身的温度越来越高,几乎要嵌进掌心的皮肉里,饕餮纹的光芒忽明忽暗,像是在感应着什么。

“它在跟着我们!”苏晚的声音带着哭腔,回头望了一眼,脸色变得更加惨白,“它的头发……它的头发一直在追!”

陈砚也感受到了身后的寒意,那股混合着檀香和尸臭的气味如影随形,还有一种黏腻的、拖拽般的触感,仿佛有什么东西正顺着他的后背往上爬。他猛地加速,将苏晚往一棵粗壮的树干后一推:“你躲在这里,别出来!”

话音未落,陈砚转身抽出腰间的登山刀,朝着身后挥去。刀锋划破空气,斩断了几根追来的黑色长发,发丝落地的瞬间,发出“滋滋”的灼烧声,化作黑色的灰烬。但更多的长发从雾中涌来,如同潮水般将他包围,同时,那颗女人头颅也缓缓从雾中浮现,漂浮在空中,漆黑的眼瞳死死盯着他,嘴角的笑容依旧诡异。

“青铜符……用青铜符!”苏晚在树干后大喊。

陈砚猛地想起爷爷的话,饕餮贪食,需以血为祭。他毫不犹豫地将掌心的伤口再次按在青铜符上,鲜血顺着符身的裂隙流淌,瞬间被吞噬。这一次,青铜符爆发出的红光比之前更加刺眼,符身的裂隙彻底张开,一只布满暗红色鳞片、带着锋利爪牙的饕餮头颅从裂隙中探了出来,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咆哮。

女人头颅的漆黑眼瞳中闪过一丝惊恐,漂浮的身形不由自主地后退了几分。但那些黑色长发却并未退缩,反而变得更加狂暴,朝着饕餮头颅缠绕而去。饕餮头颅张开血盆大口,露出尖利的獠牙,猛地咬向那些长发,每一口下去,都有无数发丝被吞噬,化作黑色的雾气。

陈砚只觉得掌心传来一股巨大的吸力,全身的血液仿佛都在朝着青铜符涌去,头晕目眩的感觉越来越强烈,视线开始模糊。他知道,自己的血液快要支撑不住饕餮的贪欲了,但那颗女人头颅还在抵抗,它的脖颈处突然涌出更多的黑色菌丝,菌丝与长发交织在一起,化作一条巨大的黑色触手,朝着饕餮头颅狠狠抽去。

“砰!”

触手与饕餮头颅碰撞在一起,发出一声巨响,暗红色的光芒与黑色的雾气四溅。陈砚被巨大的冲击力震得后退几步,胸口一阵翻江倒海,忍不住喷出一口鲜血。青铜符的光芒瞬间黯淡了几分,饕餮头颅发出一声不甘的咆哮,竟被触手抽得缩回了裂隙中。

女人头颅的嘴角笑容愈发诡异,漂浮的速度越来越快,朝着陈砚猛扑过来。漆黑的眼瞳中,映出了他苍白的脸庞和掌心逐渐干涸的伤口。

就在这时,树干后的苏晚突然冲了出来,手中握着一把燃烧的糯米草——那是她从背包里翻出来的干草,浇上了随身携带的酒精,点燃后正冒着熊熊火焰。“看这里!”苏晚大喊着,将燃烧的糯米草朝着女人头颅扔去。

火焰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落在女人头颅的长发上。出乎意料的是,糯米草的火焰竟对长发有着极强的克制力,长发瞬间被点燃,发出“噼啪”的声响,黑色的烟雾中夹杂着刺鼻的焦糊味。女人头颅发出一声尖锐的嘶鸣,这是它第一次发出声音,带着无尽的痛苦和愤怒。

陈砚抓住这个机会,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将青铜符朝着女人头颅狠狠掷去。青铜符在空中化作一道暗红色的流光,精准地撞上了女人头颅的眉心。

“咔嚓——”

青铜符嵌入头颅的瞬间,发出一声脆响。女人头颅的动作骤然停滞,漆黑的眼瞳中光芒散去,嘴角的笑容凝固,随后,整个头颅开始龟裂,黑色的汁液从裂缝中涌出。紧接着,“砰”的一声巨响,头颅彻底炸开,化作无数黑色的碎片,散落一地。那些缠绕的长发和菌丝也随之失去了活力,枯萎、腐烂,最终消散在空气中。

青铜符从碎片中滚落,掉在地上,光芒彻底熄灭,符身的裂隙变得更大,几乎要断裂开来。

陈砚再也支撑不住,双腿一软,瘫倒在地。苏晚连忙跑过来,扶起他的上半身,声音带着担忧:“陈砚,你怎么样?”

陈砚摇了摇头,呼吸微弱,掌心的伤口已经结痂,全身的力气都被抽干了。他看向女人头颅炸开的地方,那里的腐叶已经被黑色汁液浸透,形成了一片漆黑的污渍。

就在这时,漆黑的污渍中,突然冒出了一点微弱的绿光。

苏晚率先发现了异常,指着污渍处,声音发颤:“那……那是什么?”

陈砚艰难地抬起头,只见那点绿光越来越亮,从污渍中缓缓升起,竟是一颗米粒大小的绿色珠子,珠子表面光滑,散发着诡异的光芒。更诡异的是,珠子周围,竟有几根极其细小的黑色菌丝在缓缓蠕动,像是在守护着这颗珠子。

陈砚的心脏骤然一紧,他突然意识到,刚才的女人头颅,或许只是一个容器,而这颗绿色珠子,才是“回魂路”真正的核心。

掌心的青铜符,再次微微发烫,这一次,不是警告,也不是渴望,而是一种……忌惮。

绿色珠子在空中缓缓漂浮,光芒越来越盛,周围的薄雾开始重新汇聚,朝着珠子的方向涌动,远处的树木再次开始轻微地扭曲,地面的腐叶下,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在苏醒。

苏晚紧紧抱住陈砚的胳膊,声音带着绝望:“我们……我们是不是没能彻底结束这一切?”

陈砚看着那颗绿色珠子,眼神凝重。他知道,真正的战斗,才刚刚开始。而他掌心的青铜符,已经濒临破碎,他的血液,也所剩无几。

就在绿色珠子的光芒即将达到顶峰时,森林深处,突然传来一声悠长而诡异的啼鸣,像是鸟叫,又像是人的哀嚎,穿透了层层雾气,朝着他们的方向传来。

绿色珠子的光芒猛地一顿,似乎被这声啼鸣惊扰,漂浮的速度慢了下来。

陈砚和苏晚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震惊和疑惑。

这声啼鸣,是什么东西发出的?它是敌,还是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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