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天后的下午，张德胜把手机摔在办公桌上时，惊吓到了外面路过的人。
银行客服机械的“账户异常”提示音还在回荡。
三条短信像淬毒的针扎进他心里。
“尾号2156账户转账失败，涉嫌违规交易。”
“蓝天私募基金触发清盘线，本金剩余0.6%。”
“房贷扣款失败，逾期将收取违约金。”
“不可能！”他抓起西装冲出门，迎面撞上捧着文件的秘书。
走过教学楼走廊时，路过学生们的窃窃私语使得他精神崩溃。
“听说张教授连食堂消杀费都想卡，结果人家老板直接付了周静怡的医药费。”
“搞学术的还没消杀的仗义。”。
他攥着饭卡冲进校门口的餐厅，点了桌昂贵菜肴想撑场面。
可结账时饭卡连续三次发出“余额不足”的提示音。
食堂阿姨的笑容瞬间凝固，问道：
“张教授，您换张卡试试？”
附近人的嗤笑声中，张德胜摸遍口袋，所有卡都被拒。
“记账！我是学校教授！”
他低吼，却被对方礼貌拒绝道：
“抱歉，我们不支持挂账。”
“如果卡里没钱，请去充值。”
最终，他只能在阿姨鄙夷的目光之中，灰溜溜地打电话找学生借卡。
可是他已经连续七天借别人的卡，他的学生都开始对他敬而远之。
最终他只能让老婆送现金。
三天后，更致命的打击到来。
他重仓的医疗主题信托爆雷，App登录界面一片空白。
客服电话永远占线，电视里播报的受害者名单中，他的名字格外刺眼。
办公室里，年轻教师们假装忙碌，却挡不住偷瞄他的眼角余光。
张德胜瘫坐在椅子上，看着这些天不断弹出的手机短信。
第一次感到恐惧带来的寒意。
现在只要发出来信声音他便不自禁地心跳加速、直冒冷汗。
就在张德胜被金钱困境逼得焦头烂额时……
公司办公室内，楚海正盯着系统面板整理材料。
“猎物情报”的面板里，张德胜近十年盗用的七篇论文详情清晰罗列。
每篇后都附着原作者的联系方式与现状。
这七天时间里楚海一直在联系那些张德胜手下的受害者。
七天前他拨通第一个电话。
“李然您好，我是楚海，城南大学23届毕业生，算是您的师弟。”
“我想问您关于2018年您那篇被张德胜张教授盗用的论文……”
电话那头沉默许久，李然的声音带着压抑的愤怒：
“张德胜？当年他威胁我，敢说出去就不让我毕业。”
“如今事情过去这么久，我早就不想提了。”
楚海声音平静述说道：“您的事情或许过去了。”
“可是现在仍旧有勤奋好学的学生，他们的努力结果被那混蛋白白夺走。”
“比我大两年医学系的学姐周静怡被逼得跳楼自杀，现在还在IcU。”
“如果没人站出来，以后还会有更多人被他毁掉。”
李然听完后要求加聊天好友，半小时后，李然发来一叠扫描件。
带导师批注的原始手稿、张德胜要求“共同署名”的邮件截图，一应俱全。
接下来七天，楚海跑遍三个城市。
在药企实验室，张德胜曾经带领的研究生把存有实验原始数据的硬盘塞进他手里。
“这是我熬了三个月的成果，他转头就发表在核心期刊上，还让我‘感恩栽培’。”
另一位受害者则提供了录音，里面清晰记录着张德胜逼迫她放弃专利申报的威胁。
七名受害者的罪证全部收集完成后，就差周静怡这位主角。
在周静怡苏醒那天到来，她睁眼时，首先看到的是王安娜通红的眼眶。
“静怡！你终于醒了！”
王安娜扑在她怀里，楚海则递过一杯温水。
“我这是在哪……”
王安娜激动说道：“你怎么这么傻！”
“就算遇到不公对待也不应该轻易放弃自己生命。”
“大家都会帮助你的！”
周静怡声音嘶哑，眼泪瞬间涌出，哭泣道：
“张教授……”
“他偷了我的论文，还说我敢举报，就永远拿不到学位证。”
楚海拿出平板，调出张德胜近期发表的《肿瘤免疫治疗新进展》。
“核心数据是不是你去年提交的开题报告里的？”
周静怡点头，拿起自己手机颤抖着点开手机云盘，说道：
“我有带时间戳的初稿，还有他让我修改的批注记录……”
“他甚至把我导师的指导意见都改成了自己的。”
楚海花了点时间向周静怡确认罪证后，对她还有探望她的人点头道：
“放心，我会帮你还有其他学生讨回公道。”
楚海离开后周怡静问道：“他是谁？”
王安娜着迷地望着楚海那成熟可靠的背影，嘴里轻声道：
“他叫楚海，是我在城南大学里见过的最好的一位学子。”
楚海立刻联系了辅导员，晚上也去他宿舍拜访。
谭有文看着楚海整理的证据袋，说话声带着颤抖道：
“这些足够了，但张教授在学术委员会有人……”
“证据会说话。”
楚海借了下谭导宿舍的内网，发现自己学校论坛的账号还能登录。
于是在论坛上发帖公开抨击张德胜的所作所为。
第二天许磊军发来聊天信息着急道：
“楚海，学校论坛都在说你碰瓷张教授。”
“还有人说你想蹭热度打广告！”
楚海回了句“我过来看看”，把刚打印好的证据目录放进文件袋。
与许磊军会合后两人一起走在通往张德胜办公室的走廊里。
路过的学生都在低声议论：
“他就是那个在这毕业后开消杀公司的老板？”
“真以为能扳倒张教授？他都不是这所学校的人了。”
“估计是钱烧得慌，等着被起诉吧。”
张德胜还在办公室里用手机联系收买一些学生给自己当水军抹黑楚海的帖子。
看见楚海出现在门口立即大骂道：
“楚海！你竟敢惹我，我要让你在这学校待不下去！”
“还有你那破消杀公司，等着我的抹黑论文吧！”
楚海不以为然回了句：
“张教授，身无分文的感觉如何？”
这话直接让张德胜愣在原地。
此时，谭有文带着学术委员会的两位教授走进来。
看到楚海提供的证据，一位老教授气得拍桌子怒骂道：
“简直是学术败类！”
张德胜慌了，连忙解释道：“不，你们别听他说的……”
“这些证据可不是靠嘴巴说的。”
人证物证俱在，张德胜无力地瘫坐在地上。
消息很快传开，先前嘲讽楚海的学生们在论坛炸开了锅。
“我的天，张教授真的盗论文了？”
“楚海居然真收集到证据了，之前错怪他了！”
许磊军在微信群里发消息：
“谭导说证据链全齐了，张德胜这次悬了！”
群里瞬间刷屏，有人晒出当年被张德胜打压的经历，更多人开始佩服楚海。
“没想到这个消杀老板这么牛，比我们这些在读的有种多了！”
学术委员会的听证会开了不到两小时就有了结果。
张德胜冲进会议室时，正撞见教授们在签署开除文件。
“你们不能这样！我为学校拿过多少项目！”
他抓住主任的胳膊，却被保安架了出去。
校门口的电子公告栏上，“关于开除张德胜的通报”几个大字鲜红夺目。
照片被发到网上后，很快冲上热搜。
先前巴结他的同事躲得远远的，曾经被他压榨的学生们在评论区刷屏。
“大快人心！当年他抢了我师姐的成果，害得师姐没考上博！”
“终于等到这一天，这种人渣就该滚出教育界！”
张德胜失魂落魄地走在街上，手机里全是催债短信。
去银行取钱，柜员告知所有账户已被冻结；
找熟人帮忙，电话不是没人接就是被拉黑。
没了教授职位，学校分配的宿舍赶他全家出去。
他妻子因此和他大吵一顿，扬言要离婚。
走到僻静小巷时，几个年轻人突然冲出来，对着他拳打脚踢。
“张德胜！你还记得我吗？当年因为你，我错失了保研机会！”
“还有我姐，被你逼得放弃当医生，你敢说不记得？”
拳头如同雨点落下，张德胜蜷缩在地上哀嚎，直到对方走了才敢动弹。
他满身是血，肋骨断了几根，连站都站不起来。
这时，楚海的身影出现在巷口。
楚海蹲在张德胜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语气平静说道：
“张教授，没想到你也有今天？”
“临终前还要挨这么一顿皮肉之痛。”
张德胜咳出一口血，恶狠狠地瞪着他叫骂道：
“是你搞的鬼！是你毁了我！”
“我只是替母校除害而已。”
楚海露出冷笑，继续道：
“要是我当初找你谈话的时候你答应我的要求改过自新。”
“现在或许还能呆在学校过一些平凡的日子？”
“可是给你机会你不中用啊！”
楚海站起身准备离开，张德胜突然感觉到什么伸手抓住楚海的裤脚，恳求道：
“楚海我知道错了！请你给我一次机会！”
“你让我干什么都行，公开认错、给周怡静付医药费等等。”
“只要你公开发表说你提供的那些证据都是假的！”
楚海听完他这番话面无表情回道：
“你不是知道错了，你是知道自己要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