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事务中心办公室里,江长河悠哉悠哉地在钟惠面前不停地晃悠,有意无意地把目光放在钟惠的身体上。
钟惠早已发现旁边这个赖蛤蟆在流着口水,于是把工作材料整理好就准备起身去厕所躲一躲。
江长河道:“忙完啦,要不去我办公室聊聊?最近风景区的游客越来越多,我想跟你探讨一下相关应对措施。”
钟惠却是始终没说话,径直地往外走去。
“哎呀,你干嘛啊!”钟惠愤怒了尖叫起来。原来是江长河情急之下直接上手,本来只是想着拦住钟惠,没想到江长河直接拉扯住了钟惠的马尾辫子,惊吓到了钟惠。
江长河一脸虚伪地道着歉,一边道:“我这不是怕你走了嘛,今晚我请你去县城吃大餐好不好,明天早上我再送你回来上班。”
钟惠听着江长河恶心的话语顿时更加生气,但是她自己只是一个没有级别的事务中心办公室主任,她没办法去反抗,所以她只能逃,干脆骑着单车往家里的方向去。
江长河站在办公楼里透过玻璃窗阴,眼神像沾了油的钩子,死死勾着钟惠骑车远去的背影,连钟惠的裙摆扫过脚踝的弧度都不放过,喉结在松弛的脖颈里上下滚了一圈。
钟惠离开风景区之后总感觉后面有人跟着,她攥着车把的手不自觉收紧,指节泛出青白,车轮碾过石子路发出细碎声响,她总觉后背有目光黏着,握车把的手悄悄收紧。
趁着前方路灯亮起的间隙,她飞快侧过脸往后扫了一眼,果然身后有一辆辆黑色汽车还跟在几十米米外,心瞬间揪紧,脚下蹬得更急了。
回到家门口时,钟惠下车正准备推车进院子里,突然发现不远处的墙角拐弯处似乎有个人露出半边脸,钟惠害怕地跑了进去。
钟大福看到女儿这么慌张地跑进来,连忙问:“闺女,怎么了?”
钟惠有些哆嗦地跟钟大福说了刚才发生的事情,钟大福立刻跑到墙角抽出一条棍子冲了出去。
钟大福握紧棍子,脚步重重踏在地面上,每一步都带着护女的狠劲。他先绕到墙角外侧,眯眼扫过空荡荡的巷子,又顺着墙根仔细检查,连堆在角落的旧纸箱都用棍子扒拉了两下,却没见半个人影。
“奇怪,人呢?”他低声嘀咕,又往巷子深处走了几步,大声喊了两句:“谁在这儿鬼鬼祟祟的?出来!”只有秋风卷着落叶的声音回应他。
担心女儿还在害怕,钟大福没敢多耽搁,握着棍子往回走,刚到院门口,就见钟惠扒着门框探头望,眼神里满是紧张。他连忙放轻语气:“闺女别怕,没人,许是风吹着东西晃了眼。”
嘴上这么说,他心里却犯了嘀咕——刚才那墙角的阴影位置,分明有片新鲜的泥土脚印,像是刚刚落在那儿的。
临近下班时分,林乐和陈宇航一起走进了张明的办公室。
“张镇长,先提前恭喜你。”林乐率先开口道。
张明看着眼前两大管家莫名其妙的道贺,心里犯起了嘀咕,道:“林主任,何喜之有?”
陈宇航笑着道:“张镇长,我们整个政府大院都传疯了,你还不知道吗?黄书记高升了,据说由丁镇长接任书记,那这个镇长的位置非张镇长莫属了。”
林乐和陈宇航是张明比较交心的朋友,闲聊起来有些随意倒也正常。论功行赏张明接任这个镇长是最合理不过,整个政府没有谁不服张明的工作能力。
张明内心也是一阵狂喜,副镇长和镇长虽然是一字之差,但是实际上差距十万八千里。副镇长可以有几个,无非不就是添把椅子的事情,但是正镇长就只有一位。
不仅掌握着政府的财政大权,还有专车司机服务,这份体面和分量不是普通副镇长能比得上的。
张明故作严肃地道:“你们两个就别瞎传了,文件没下来之前一切都是空话,组织上自有组织的考虑和衡量,我们好好工作就行了。”
体制内一般文件没下来之前,哪怕领导当面允诺的事情都可能有变故,所以不要听风就是雨。要是张明当着大家面默认了这些说法,到时候万一没被提拔那就丢大脸了。
就在东镇镇领导班子一片欢乐祥和之际,县委和县政府却是风云突变,秦海天在五人小组中落败之后,他坐在办公室里不接受任何人的汇报。
王长青此时却春风得意地拎着茶叶走进了县委副书记刘涛的办公室。
“老刘,我给你带了点武夷山的茶叶尝尝鲜。”王长青一边说一边走了进来。
刘涛连忙起身道:“县长太客气了,有什么你给一个电话我过去找你汇报就行,还带什么茶叶,我们这几十年的交情需要这点茶叶来维持吗?”
王长青一边笑一边走到沙发坐了下来,翘起了二郎腿对着刘涛道:“老刘,说这些干什么呢?谁不知道你是我的老伙计,恭喜你准备上岸了,往后有什么想法”
刘涛作为秦海天的副手在五人小组会议的时候旗帜鲜明地支持王长青,如果王长青此时还不过来表达一下感谢,那就是喊了帮他的同志。
刘涛给王长青添了一杯茶,道:“哪有什么想法,退居二线的老头子以后可是无人问津咯。”
王长青开门见山道:“老刘,今天的事情多谢了,流水的书记,铁打的老伙计。”说完两人相视一笑。
刘涛道:“我还有几个月就要退居二线了,不管是政协还是人大,我都无所谓了,就是我那几个年轻的小同志,今后有什么工作不到位的地方还望王县长可以多多提点。”
王长青意味深长地点点头,对于这点小要求他还是办得到的,刘涛这个人没什么大毛病,就是做了一辈子老好人,本来他也不亲近王长青这一派系,但是为了他家族的后生们,他不得不向强大的本地派靠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