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将台上的寒风,似乎比方才更加刺骨。高顺麾下将士们因神兵利器而点燃的火热,丝毫无法温暖韩宇与田畴之间那冰冷的现实。
“钱粮……”韩宇的目光,从那卷沉重的财政简报上移开,望向远方正在劳作的流民。他们是压在他心头最重的一块石头,也是他必须守护的根基。他缓缓吐出一口白气,在空中凝结成霜,“子泰,你说得对。拳头再硬,饿着肚子,也打不出半分力气。我们,需要一场能下金子的雨。”
田畴苦笑一声:“主公,金子不会从天上掉下来。幽州北地贫瘠,经公孙瓒搜刮,早已是十室九空。如今,我们能做的,无非是勒紧腰带,精打细算,熬过这个春天。待秋收之后,或许……”
“不。”韩宇打断了他,眼神中,闪烁着一种田畴从未见过的光芒,那是一种洞悉未来的自信,“我们不能等。等到秋后,黄花菜都凉了。袁绍,不会给我们安安稳稳种田的时间。”
他转过身,直视着田畴,压低了声音:“子泰,你信不信,有一种东西,比盐更贵,比丝绸更受欢迎,却能像粮食一样,被我们源源不断地生产出来?”
田畴一愣,随即,用一种看疯子的眼神看着韩宇:“主公,您是说……玉石?珠宝?那些东西,皆是无根之木,如何能源源不断地生产?”
“我说的,不是玉石。”韩宇的嘴角,勾起一抹神秘的微笑,“我说的,是一种‘吃食’。”
他没有再多做解释,只是拉着满腹狐疑的田畴,快步返回了将军府的书房。关上房门,韩宇深吸一口气,心神沉入了系统空间。
在qq农场的高级作物区,一片翠绿的、如同高粱般的植物,正迎风摇曳。这正是他早就种下,却一直没找到合适用途的——【灵泉甘蔗】。
【灵泉甘蔗】:经灵泉滋养的特殊甘蔗,汁水丰沛,甜度极高,蕴含微量灵气,有静心安神之效。
“系统,开启初级加工功能,目标:灵泉甘蔗。加工方案:白砂糖精炼。”
【叮!方案确认。消耗1000系统金币,启动甘蔗压榨、沉淀、结晶、分蜜一体化流程……精炼完成!】
韩宇将手,伸入怀中,做出一个掏东西的动作。当他的手再次拿出时,掌心,已多了一个小巧的、由细白麻布包裹的方块。
他将布包,放在了田畴面前的案几上,缓缓打开。
没有金光四射,没有异香扑鼻。
布包之中,只有一堆洁白、细腻、干燥的……颗粒。在昏暗的室内,它们仿佛在闪烁着微光,每一粒,都棱角分明,如同被打磨过的细碎冰晶。
“这……是盐?”田畴下意识地问道。这东西,比他见过的最精纯的青盐,还要洁白细腻。
“你尝尝。”韩宇笑道。
田畴将信将疑地伸出手指,沾了一点点颗粒,放入口中。
下一刻,他的眼睛,猛地瞪圆了!
一股前所未有的、纯粹而极致的甜味,如同山洪暴发一般,瞬间席卷了他的整个味蕾!那不是寻常饴糖的粘腻,也不是蜂蜜的杂糅,而是一种清爽、纯净、直击灵魂的甘甜!甜味过后,口中,竟还留下了一丝若有若无的清香,让他那因连日劳累而疲惫不堪的精神,都为之一振。
“甜……甜的?!”田畴失声惊呼,他看着那堆洁白的颗粒,如同在看一件神迹,“这是何物?!世间……世间竟有如此甘甜之物?!”
“我称之为,‘雪盐’。”韩宇看着他那副震惊的模样,心中大定,“子泰,你觉得,此物,若拿去售卖,一斤,可值几何?”
田畴的大脑,在飞速运转。他首先想到的,不是价格,而是此物背后那恐怖的价值!
对于嗜甜如命的汉代贵族而言,这东西,简直就是琼浆玉液!它可以让任何一道菜肴、任何一份糕点,都提升到一个全新的境界!更不用说,它那静心安神的奇效!
“价值……不可估量!”田畴的声音,因为激动而颤抖,“主公,此物若出,足以让天下豪门,为之疯狂!只是……此物,可是如主公所言,能‘源源不断’地产出?”
“正是。”韩宇点头,再次抛出重磅炸弹,“它的原料,不过是一种形似高粱的草本植物。在我北山治下,有一处秘密的河谷,气候独特,极宜此物生长。一年,可熟三季。其产量,足以,让整个幽州的豪门,都泡在蜜罐里。”
田畴倒吸了一口凉气。他看着韩宇,眼神中,除了震惊,更多了一份深不见底的敬畏。这位年轻的主公,身上,到底还藏着多少足以颠覆时代的秘密?
“主公,我们……发财了。”良久,田畴才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
“不,是我们有钱打仗了。”韩宇纠正道,“不过,此物,不能像寻常货物一样,摆在市面上卖。”
“为何?”
“物以稀为贵。”韩宇的眼中,闪烁着商人的精明,“我们要让它,从一开始,就成为身份与地位的象征。我们要让全天下的有钱人,都削尖了脑袋,挥舞着金子,来求我们卖给他们。”
他站起身,在室内踱步,一个大胆的计划,在他脑中,迅速成型。
“子泰,你立刻,以我平北将军府的名义,向整个幽州,乃至冀州的各大士族、豪商,发出一份请柬。”
“请柬?”
“对。就说,半月之后,我平北将军府,将于无终县,举办‘幽州第一届奇珍拍卖会’!”韩宇的声音,充满了不容置疑的决断,“届时,将有三样奇珍,进行公开拍卖。”
“第一样,便是这‘雪盐’,限量一百斤。起拍价,一斤,一金!”
“第二样,是铁臂山公输大师亲手打造的‘百炼神兵’十柄,吹毛断发,削铁如泥。”
“第三样,便是那‘伏龙弩’……的模型。”韩宇狡黠一笑,“只拍模型,不卖实物。让那些探子,看个过瘾,猜个够!”
田畴的眼睛,越来越亮。他瞬间明白了韩宇的意图!
这哪里是拍卖会?这分明是一场集“敛财、炫富、扬威”于一体的……鸿门宴!
用“雪盐”,掏空士族的钱袋。
用“神兵”,拉拢潜在的盟友。
用“伏龙弩模型”,震慑心怀不轨的敌人!
一石三鸟,阳谋惊天!
“主公英明!”田畴对着韩宇,深深一揖,心中的最后一丝忧虑,也烟消云散。
有此神物,有此奇谋,何愁大业不成!
半月之后,无终县。
这座原本萧条的郡城,此刻,却是车水马龙,冠盖云集。来自幽州、冀州各地的豪门车驾,几乎挤满了城中的每一条街道。张璞等渔阳士族,作为东道主之一,更是满面红光,与有荣焉。
他们都收到了那份措辞神秘的请柬,为了那传说中“甜过蜂蜜,白于冬雪”的“雪盐”,为了那“鬼神之工”打造的“伏龙弩”,他们,带着满车的金银,齐聚于此。
一场即将搅动整个北方格局的财富盛宴,即将,拉开帷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