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累吗?陪我散散步,好不好?”
柳女见王国璋无精打采地又想上楼睡觉,便拦住了他。
“对不起,你一个人散步去吧,或者你到董事长那去吧,他一个人在家,放假了,你去陪陪他,我上二楼睡一会儿。”
“你到底怎么了?你若不舒服,我陪你看病去!”
“我很好,没什么。”说完拨开柳女,向二楼走去。
柳女彻底石化了,这不是王国璋,这不是原来的王国璋!
以前的王国璋,幽默风趣,睿智聪慧,妙语连珠,虽冷峻但也热情似火。
而现在的王国璋冷酷绝情,木讷呆滞,浑身冷冰冰的,拒人千里之外。
见短时间不会有什么好的沟通效果,柳女回到了父亲那。
走进客厅,柳女见父亲眉头紧锁,在思考问题。
见女儿此时回来,父亲心里也明白了三分。
“女儿,国璋是不是没给好脸色,冷落你了?”
柳女听罢,顿时“哇”地哭了起来:“爸,到底怎样回事呀,一年多了,他从来没这样过!”
“我也正在思考此事。昨天傍晚,他来过,为订婚礼的事,向我道歉,但欲言又止,他的举动也令我感到奇怪!”
柳宗苑朝柳女指了指,示意她坐近点:
“问题就出在这一次的长沙之行上。他向我请假时,虽然他一直很理性理智冷静,但我感到这次他说话的语气和眼神,似乎并不是参加什么研讨会,而是在隐瞒什么?这不是他的为人和风格!”
“爸,这一点也提醒了我,他走前和我打招呼时,我隐约感到了。
“他在情感上明显是依依不舍,但他的意志却很坚定,他眼神交替闪现着不同的神色,出现了两种不同的心态。
“像他这次回来,表面上对我冷如冰霜,但做梦时对我却是情深似海,我无法理解,所以想回来找爸叙叙。”
“你们最近发生争吵了吗?或者有什么矛盾吗?”
“没有,一丝一毫都没有,在西安时,他还嚷嚷早点赶回来,举办订婚礼呢!”
柳父又问:“是不是找到了目击者,但没有发现线索,他心灰意冷,导致情绪低落,脾气烦躁呢?”
“在凤县那天,他是很沮丧,低落得很,游览兵马俑他都没陪我,叫司马刚陪我去的,但第二天他就调整过来了,陪我一整天,见我开心,他兴致很高,心情很好。”
“他是不会有其他女人的呀,这……这到底是因为什么呢?”柳宗苑皱着眉头纳闷着。
……
这边,王国璋来到二楼次卧,他拿起了手机,拨通了苏湘的电话:“苏湘吗?在哪?”
“我在衡阳参加笔会,你哪?”
“我在湘氐。”
“这个时候找我,是不是出现什么问题了?”
“知我者,莫你也!”
“说,需要我做什么?”
“明天能赶回来吗?来我家一趟。”
“行,我提前赶回去!”
王国璋放下电话,心头一阵一阵发紧发痛。
在柳女前,他用意志抵御情感,装作冷淡冷漠,无情无义,但看到她无辜的眼神,晶莹剔透般的心灵遭受伤害,他几乎无法自控,背过脸去,甚至想哭出声来。
他知道,他不能有妇人之仁,他必须要狠下心来,才能斩断情丝,才能保全她心爱的小姑娘!
但这确实太残忍太残酷,拿着最锋利的宝剑,去刺自己女人最柔弱的心脏,他如何下得了手?
他的心头在滴血,她的女人心口也在滴着血!
当晚,柳女没回来,被父亲留住了,父女俩在思考,在讨论。
第二天上午,时钟刚敲响八点,苏湘就敲响了王国璋家的门。
打开门,见到王国璋,苏湘就心疼起来:“怎么搞的,几个月不见,怎么这么憔悴?”
王国璋岔开了话题,问道:“天一亮就出来了吧?”
“是啊,老师一声令,弟子肯定闻风而动呀!”
她从塑料袋里拿出早点:“给,早点买好了,吃吧。”
苏湘看着王国璋吃着早点,心中闪过别样的滋味:
这个男人,自己暗恋了十二年,可惜人家有婚在身,等到有了可能时,自己又慢了一拍,被柳女先爱上。
情感上的事情要讲缘分,有的人情深缘浅,留一生遗憾;有的人情浅缘深,一辈子抱怨;有的人有情有缘,但多灾多难,终究离散。
看完心爱的男人吃完早点,苏湘发话了:
“我心中的白马王子,什么事?说吧,只要我能办到的,一句话,不含糊,要钱给你钱,要人给你人!”
“要你的人!”王国璋答道。
苏湘瞪大了眼睛,惊愕得张开了嘴巴,她一边脱着套头毛衣一边迷惑不解道:
“现在就给你人!上床去!哎……国璋,你不是有人吗?有柳女吗?”
男人做了个停的手势,对她说:“苏湘,你看一下。”
然后他颤抖地拿起茶几上的一袋牙签,举起,“哗”一下,牙签全部掉落在地下。
“再看。”王国璋指着茶几上的一根针,“我拿不起来。”
接着,他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仍然拿不起来。
“我得了不治之症,叫肌萎缩侧索硬化症,也就是“渐冻人”,目前没有根治的方法,一年后,我只能躺在床上像石头人一样等死。”
听到这里,苏湘好似晴空霹雳,她腾得站了起来,露出了美丽的小肚腩。
她语无伦次地说:“这……这到底怎么回事呀?这……这什么时候的事?”
“大前天确诊的。”
“这不可能……绝对不可能,肯定是搞错了!”
“不!苏湘,千真万确!确诊无误!”
听完这句话,苏湘放声痛哭:
“国璋……虽说我们俩有情无缘,但你在,就是念想,就是奔头,就是希望!
“我十二年前就暗暗发誓……非你不嫁……宁愿独身一辈子!
“现如此噩耗,我受不了啊!国璋……呜呜呜……国璋!”
王国璋见状,伸出手,揽住了她的头,苏湘也顺势趴在了王国璋的腿上。
“柳女知道了吗?”
“不知道,我还没告诉她。”
“哎……苦命的柳女,和我一样命苦!国璋,并不是所有的人,都能相遇在爱的起点,也并不是所有相爱的人,都一起能走到终点。
“我和柳女,都是情深缘浅,既不能和你相遇在起点,也无法陪伴你到终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