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兴号高铁像一条白色的矫健巨龙,穿行在高架上。
江河、山脉、城镇、工厂、桥梁一掠而过,长沙、株洲、衡阳、郴州依次驶过,即将到达广州站。
窗外,出现了断层云,云层形成了一道埂,前面万里无云,后面乌云密布,接头处,云闪着亮光,像一条直线的波浪,缓慢地往前涌动。
王国璋收回视线,掏出手机,望着没了电开不了机的屏幕,摇了摇头。
充电器匆忙中没带,智能手机又无备用电池,他在异乡仿若陷入了与世隔绝的境地。
他依稀记得,那个报信的小伙子,说那个网鸟人先去珠海的哪个厂,如果找不到活,就到广州去找工作。
我是广州下车呢?还是珠海下车呢?先到广州吧,买个充电器,打听一下,然后再去珠海。
出了广州站,到站前广场手机店买了适配的苹果充电器,又赶到候车厅,找了个有插座的地方,赶紧充上电,开机,点开电话,一气呵成。
不甚了了,二十多个未接电话,王国璋赶紧一一回过去,有的是关心询问的,有的是提供线索的,有的则是因为其他事情。
他找到那个今早给他提供线索的小伙子的电话,拨过去,询问网鸟人到底在广州还是在珠海?
小伙子回答说:我没有那个网鸟人的手机号码,但我听他讲,他准备先到珠海找工作。
不一会儿,小伙子又打电话来,说他又仔细回想了下,那个网鸟人在珠海香洲区的什么厂,他原来就在那个厂打过工,但具体厂名实在想不起来了。
王国璋赶紧将高铁票改签到晚上,急急地向珠海市赶去。
珠海火车站出站口,二男一女站了四个多小时,仍未接到客人。
傍晚,湘氐至珠海的最后一班高铁,“咣咣咣”地进了站,王国璋还是没出现,柳女手机微信上还是没有回复。
柳女扭过头,向两位男士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说:“我们要接的人可能出现了意料之外的事情,很抱歉!我们回酒店吧!”
珠海的夜晚,海风习习,海涛阵阵;马路宽阔,椰树成行;溢光流彩,灯红酒绿,彰显经济特区特色,一派繁华祥和景象!
奔驰商务车停在了珠海瑞吉大酒店。
酒店地处湾仔海畔,与澳门隔水相望,傲踞珠海地标建筑珠海中心顶端的四十一至七十二层,以云端视角能俯瞰开阔的大湾区海景及珠海、澳门繁华的城市景观。
酒店大厅雄伟豪迈、金碧辉煌,璀璨夺目的四米高的水晶吊灯,吊在大堂中央,网红旋转楼梯也格外吸睛。
办完入住手续,邵总将车钥匙递给了柳女:“柳小姐,车子给你留下来,需要我做什么,请打我手机。”说完,又捧着递上了名片。
柳女坐在总统套房的顶级真皮沙发上,无心欣赏功能齐全完备的皇宫式豪庭,满腹心思都在想着王国璋。
……
此刻,王国璋步出了珠海站,住到了瑞吉大酒店旁边的一家快捷酒店。
放下行李,他赶紧将充电器连上手机,翻看着短信和微信。
由于这几天都在山上,无法充电,没办法及时看微信,同事的、朋友的、诗友摄友的、学生的、企业的、公众号的、小程序的,几百条微信蜂拥而至。
柳女的微信,他没有置顶,因此,柳女的微信被淹没在了众多微信里。
第二天晨曦微露,喷薄欲出的太阳将湛蓝的天空,抹上了橙红的油彩。它跃跃欲试,在南中国海的海面上跳了几下,终于升上了天空。
柳女一改大懒虫毛病,和太阳一道起了床,洗漱完毕,她这个内陆城市来的女孩,特别亲水,就想到海边走走,闻闻海风,听听海浪,看看海潮。
昨夜在酒吧里厮混了一夜的几个混混,从沙滩对面嬉闹着走了过来。
一个四十多岁、黑黑的领头老大,见柳女一人哼着歌,踏沙逐浪。
望望四周,天色尚早,行人不多,酒精作用和色胆作用下,他拦住了柳女:“美女……怎么一个人呀?哥哥……我……陪陪你!”
说毕,伸着那双肮脏的手,就向柳女胸前抓去。柳女练过跆拳道,用了上截防和侧踢两招,两手往外一拨,横脚踢向对方腹部,将臭流氓踢个踉跄!
“哟哟哟……还是个刚烈小女子呢……老子我喜欢……弟兄们……给我上……快上……”
小喽啰们色胆包天,一拥而上。
混混们在酒精的刺激下,面目狰狞,不仅人数众多,还配合协同,拳脚狠辣。
柳女练过跆拳道,有着扎实的跆拳道功底,她使出浑身解数,用多踢、二连横踢、天刀蝴蝶腿等凌厉招式,与混混们展开殊死搏斗。
但独虎难敌群狼,加之身处沙滩,脚下不稳,渐渐地,柳女气喘吁吁、力不可支了。
松软的沙地,极大地限制了她的行动,每次将混混击倒,对方都能迅速从沙滩上爬起,继续疯狂围攻,让她应接不暇。她力不从心,渐渐陷入了绝境。
“嘶啦”一声,柳女的上衣被混混扯断,露出了天鹅般的颈项,长着美丽诱人锁骨的香肩也一览无余,眼看美女就要落入一群色狼之手。
危急时刻,飞速跑来一位大叔,他快速地从海边拴着的赛艇上解下桨板,向着为首的混混头目砸了下去。
正得意忘形、流着下流口水的头目猝不及防,“哎哟”一声,慢慢歪倒在地上。
另一个小混混立马抓住桨板,掏出了折叠刀,向大叔胸膛刺来。
大叔身手敏捷,趁小混混前冲时,侧身一避,折叠刀贴着前胸擦过。
小混混的刺空,将身体暴露给了大叔。只见他对准对方屁股,一脚飞踢,将小混混踹倒在地,摔个狗吃屎,半天爬不起来。
大叔夺回桨板,一个旋身,正想向那个说着淫荡话语、抓着柳女文胸的混混头顶拍去,突见前面有条蛇,吓得他连退两步,定睛一看,原来是根粗塑料花绳。
这一耽误不要紧,眼见柳女文胸就要被扯下,女孩正殊死护身搏斗。
大叔急了,飞身跨步,人没到桨板到,落下的桨板,带着正义和愤怒,向混混头上砸去……
混混血脉偾张中,突觉头皮一紧一松,发蒙眩晕,但见一股鲜血从头上流了下来。
他松开柳女,先用手捂着脑袋,再瞪大眼睛看着满手的鲜血,扑通一声,跪在了沙滩上:“大爷……饶命啊!您饶了我吧……大爷……我该死!"
其他的混混见状也都扑通一声跪下求饶。
这时,警察迅速赶到了,他们简单询问了下情况,将混混们押上了警车。
为首的警长向大叔敬了个礼,真诚地说:“谢谢公民你的见义勇为!请你和这位女孩去警局做下笔录,我们也好为你申报见义勇为材料。”
激烈打斗高度紧张中,这位大叔和柳女都没来得及看清对方,两人又分乘两辆警车,直到现在,双方都还不知道对方是谁?
警局里,警官先向柳女详细了解了事情的全过程,柳女怒不可遏,要求公安机关对这些人渣严肃处理,还社会太平安定。
录完笔录,柳女向询问她的警官问道:“刚才救我的大叔是谁?叫什么?我要当面感谢他!”
警官回答说:“我不知道名字,但听警长说,那位大叔好像是湖南来的一位教授。”
另一间询问室里,值班副所长亲自接待:“公民,您贵姓,请出示一下您的身份证。”
“我叫王国璋,新南省湘氐市师范大学教授。”
警局领导站起来,向王国璋敬了一个礼:“噢,王教授,感谢您在今天的危急关头,出手相助,见义勇为,又帮助我们抓获了这几个犯罪嫌疑人……”
做完笔录,王国璋和柳女从两个房间走出,两人对视了一眼,表情瞬时僵硬石化,又情不自禁的同时脱口而出:
“是你?”
“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