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暗潮湿的死牢里,虞战正烦躁地抓着冰冷的铁栅栏,扯着嗓子朝外面喊:
“喂!有没有活人啊!小爷饿了!要吃饭!听见没有!”
他肚子里咕咕直叫是真,但更主要的是想借机引来狱卒。
只要有人靠近,他就有把握瞬间从装备栏里抽出刀来,挟持人质,杀出一条血路!
阿淼则紧张地攥着衣角,韩猛也警惕地注视着牢门。
然而,任虞战喊破了喉咙,外面也只有空洞的回音,根本没人搭理。
这让他有些泄气,也更加不安。
就在他琢磨着是不是要弄出更大动静时,牢房外幽暗的通道里。
突然传来一阵急促杂乱、连滚带爬的脚步声,还夹杂着哭爹喊娘的哀求声!
紧接着,一个肥胖的身影连滚带爬地扑到了牢门前,不是别人,正是西城县令朱大昌!
只见他官帽歪斜,满脸油汗混着鼻涕眼泪,狼狈不堪。
他“噗通”一声直接跪倒在冰冷肮脏的地面上,隔着栅栏对着虞战就磕起头来,声音带着哭腔,语无伦次:
“虞爷爷!虞大人!我的活祖宗哎!”
“饶命啊!”
“您大人有大量,高抬贵手,饶了小的这条狗命吧!”
“下官有眼无珠!下官瞎了狗眼!不知道是您大驾光临啊!”
“这全是误会!天大的误会啊!”
这一出直接把虞战、阿淼,连同角落里的韩猛都看傻眼了!
虞战心里更是警铃大作:
“这肥猪唱的哪一出?莫非有什么阴谋诡计?”
他打定主意,以不变应万变,抱着胳膊,冷着脸,一言不发,只是用审视的目光冷冷地盯着跪地求饶的朱大昌。
朱大昌见虞战面无表情,一言不发,心里更怕了,磕头如捣蒜,哭得更凶了。
就在这时,一个略显尖细却带着明显恭敬的声音从通道口传来:
“朱县令!你嚎什么丧!给我滚一边去!”
话音未落,只见小陈子快步走了进来。
他先是一脚踢开跪在地上的朱大昌。
然后立刻换上一副热情洋溢、甚至带着几分谄媚的笑脸,对着牢房内的虞战,规规矩矩地行了个礼:
“奴婢陈内侍,给虞大人请安!”
“虞大人,您受惊了!”
“奴婢来迟,万望恕罪!”
虞战被这接二连三的变故彻底搞懵了。他皱着眉头,上下打量着小陈子,确认又是个太监,心里嘀咕:
“怎么又来个死太监?还叫我大人?”
他语气生硬地说:
“你谁啊?什么虞大人?认错人了吧?”
“小爷行不更名坐不改姓,虞战!”
“可不是什么大人!”
小陈子一听,笑容更加灿烂,腰弯得更低:
“没错!没错!”
“奴婢找的就是您!”
“您就是虞世基虞大人的长孙,虞战虞公子!”
“奴婢怎会认错!”
虞战心中疑云更重,但面上依旧不动声色,甚至带着几分痞气:
“是又怎么样?”
“小爷我就是个西城好汉,可不是什么大人。”
“你们到底想干什么?”
小陈子连忙摆手,陪着笑脸:
“哎呦喂!我的虞大人呐!”
“您可千万别这么说!”
“您如今可是陛下和娘娘都挂念的红人!”
“是陛下亲口御封的‘勋卫’!”
“是真正的大人了!”
“朱大昌!你个杀才!还愣着干什么!”
“还不快把牢门给虞大人打开!”
“要是磕着碰着虞大人一根汗毛,仔细你的皮!”
“是是是!下官这就开!这就开!”
朱大昌如蒙大赦,连滚爬爬地起身,手忙脚乱地从腰间掏出钥匙。
因为太过紧张和害怕,钥匙串“哗啦”掉在地上,他又慌忙捡起来,抖抖索索地试了好几把。
才终于“咔嚓”一声,打开了那把沉重的大锁,颤巍巍地拉开了牢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