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英俊少年走进悦来居客栈,脸上挂着和煦的笑容。
径直走向柜台后的老板,语气自然地问道:
“掌柜的,请问方才那位身材瘦削、骑着一匹极高大白马的少年公子,住在哪间房?”
“我是他的朋友,特来寻他。”
老板抬头一看,见来人衣着华贵,气度不凡,不敢怠慢,连忙翻看登记簿,答道:
“哦,您说的是那位李公子吧?”
“他住在二楼天字一号房。”
“天字一号房?”
“好,多谢掌柜。”
英俊少年微笑着点点头,记下了房间号,却并未上楼,而是转身朝着通往后院马厩的方向走去。
来到马厩,只见一名四十多岁、皮肤黝黑、手脚麻利的汉子正在给槽里的马匹添水加料。
马厩一角,那匹神骏非凡的“照夜玉蛟龙”正不安分地踏着蹄子,显得鹤立鸡群。
英俊少年眼中闪过一丝热切,径直走向白马,伸手就想去解缰绳。
“哎!这位客官!使不得!”
那照看马厩的汉子见状,连忙出声阻止,
“这马性子烈得很!”
“生人靠近它就要尥蹶子咬人!”
“您可别碰它!”
英俊少年被喝止,手停在半空,却不慌不忙,转过身对那汉子笑道:
“这位大哥别紧张。”
“这马是我一位朋友的,我跟他打了个赌,说我能把这匹烈马牵出去溜溜。”
“刚才不过是跟你开个玩笑。”
马厩汉子将信将疑:
“客官的朋友?”
“对!我朋友!”
英俊少年立刻接话,语气笃定,
“我那朋友姓李,身材瘦削,住在天字一号房!”
“我们打赌,赌一百两银子!”
“看我能不能单独把这马牵出马厩,在院子里走一圈就算我赢!”
他说的有鼻子有眼,连房号、客人姓什么、特征都一清二楚,不由得让那马厩汉子信了几分。
马厩汉子犹豫道:
“这……客官,不是小的不信您,只是这马毕竟是客人的财物,万一出了岔子,小的担待不起啊……”
英俊少年见状,心知火候已到,从袖中摸出一锭足有十两的雪花银,塞到马厩汉子手里。
压低声音,带着几分“你懂的”笑意说道:
“大哥,行个方便!”
“我就是牵到院子里转一圈,证明我能降住它,赢了赌注就好!”
“绝不远走!”
“这十两银子,算是请你喝杯茶!”
“如何?”
那马厩汉子看着手里沉甸甸的银锭,又看了看少年笃定的神情和那匹确实难以驯服的白马,心想:
“只是牵到院子里转一圈,又有十两银子可拿……这贵公子看来真是和楼上那位相识,不然怎会知道得如此详细?”
“应该无妨……”
贪念一起,他便点了点头,接过银子揣进怀里,赔笑道:
“既然客官是李公子的朋友,又有赌约在先,那……那您请便!”
“不过千万小心,这马确实烈性!”
说罢,马厩汉子小心翼翼地靠近照夜玉蛟龙,嘴里发出安抚的“吁吁”声,熟练地抚摸着马颈,让它稍微平静下来。
然后,他对英俊少年示意:
“客官,您现在可以试试了,动作轻些。”
英俊少年心中暗喜,脸上却不动声色,再次伸手,轻轻抓住了缰绳。
这一次,有马厩汉子的安抚,白马虽然仍不安地打着响鼻,但并未激烈反抗。
这一切,都被悄悄潜回、躲在马厩外柴堆后面的虞战,看了个一清二楚!
虞战看着那英俊少年一番操作。
先是精准报出猴样少年的信息获取信任。
再用“打赌”的借口降低戒备。
最后直接金钱开道,贿赂马夫。
步步为营,环环相扣。
不由得瞪大了眼睛,心中又是佩服又是懊恼!
“高啊!实在是高!”
虞战差点忍不住拍大腿,
“这孙子!手段可以啊!”
“谎话编得滴水不漏!”
“还懂得用钱砸!”
“十两银子!真舍得下本钱!”
“我怎么就没想到这么干呢?”
“我光想着晚上来偷,多费劲啊!”
“看看人家,大白天,三言两语,连哄带骗加贿赂,眼看就要得手了!”
“这效率!这脑子!”
“比我专业多了!”
他一边暗自赞叹这“同行”的手段高明,一边又为自己的“笨办法”感到脸红。
同时,一股强烈的危机感涌上心头:
“不行!不能再等了!”
“要是让这小子把马牵出院子,他肯定直接上马就跑!”
“到时候追都追不上!”
“我的宝马良驹就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