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吴谦记忆中。
绘文,凤息两宫,都不曾出现过太监。
凤息宫是宫女做侍卫,听闵凤离说过,那都是她族中陪嫁来的丫鬟。
所以用不着太监。
而绘文宫更简单了,纪清本就心性好静,一心诗词书画,不喜宫内人多杂乱。
所以只有一个炼气境的丫鬟伺候,也是陪嫁入宫,正是眼前的抱书。
其余还有几人,都是宫里普通的浣衣宫女,根本没有修为。
但绿乙宫,显然不同。
不光有太监驻守,且都是炼气境的修为。
在后宫之中,吴谦在药膳房见惯了炼气境太监,不过他知道,并不是每一个地方都如此。
只是因为药膳房足够特殊,所以才炼气满地爬,连刷锅烧柴都是炼气境。
但其他大部分地方,还是以炼精期太监为主。
否则,范统也不会拿炼气境凑数,派出宫去刺杀自己。
只要是太监,不管出自哪个监,最终都要归司礼监管辖,而绿乙宫这么多太监,肯定和司礼监关系不一般。
想到这里,吴谦似乎找到方向,蹭的起身,目光犀利的说道,
“姑娘可以先回去,我好像想到个办法,不知道能不能行,但也要去试试!”
“此人若是肯帮忙的话,那就好办了。”
抱书看到希望,陪着起身站在旁边,知道宫里求人办事,处处都需要打点,连忙懂事的说道,
“吴公公需不需要灵石,娘娘那里还有些积蓄,我去给您取来。”
吴谦摇了摇头,哪有事还没办,就先要钱的。
再说了,他救纪清也不是为了灵石。
更不全是为了抱书的条件……
只是纯洁男女关系间的情谊!
“灵石我这有,但有些事,要欠的可能不是灵石。”
“那是?”
“欠的是人情!”
吴谦沉声说道。
抱书也明白,人情债最是难偿,而为了纪清,他显然已经做好准备。
心中感动不已,抱书红着脸感激道,
“公公放心,我一定会记得欠公公的人情,绝不会让公公失望。”
说完再也待不住,捂着脸快步跑了出去。
“姑娘误会啦!咱家不是那个意思!”
吴谦连忙招着手赶出去,想要解释,却发现人已经跑远。
守在院中的小翠,看见抱书娇羞无比的窘态,以及吴谦着急忙慌的样子,露出疑惑的表情。
“人家主子都被抓了,吴公公还有心占便宜呢?”
看见小翠呆立在院中,吴谦走过去,拍了拍肩膀夸奖道,
“小翠干的不错,没想到房间这么快就略见雏形了!”
小翠被夸的开心,笑着谦虚道,“不是奴婢能干,是大家一听要为公公改造房子,都赶来帮忙。”
“就连药膳房外的太监,一听说太监之光需要,都帮着出宫买东西,所以才能这么快!”
吴谦笑而不语,看来声望还是有用,总是在不经意间给人惊喜。
希望这次绿乙宫的太监们,也不要让自己失望!
见吴谦要走,小翠忍不住问道,“副总管,抱书她怎么了,你说的是什么误会?”
边说边盯着他。
吴谦被看的发毛,只能随口找个理由,扔下转身就跑。
“可能是看画看的了……”
“副总管去哪?”
“找总管!”
……
一口气跑到总管房,等小柜子通报后,吴谦推门而入。
“吴老,您睡了没呢?”
他满脸谄笑,躬着身子说道。
吴厚刚躺下准备睡,就听吴谦找他有急事,只能撑着眼皮召见。
看他卑微的样子,就知道又有什么麻烦,吴厚半躺在榻上,淡淡回应。
“我就算睡,不也被你吵起来了。”
吴谦不好意思的点点头,来到吴厚榻前,舔着脸问道,
“没什么重要的事,就是给总管请个安。”
“顺道问件小事。”
吴厚冷哼一声,他要说顺道请个安,可能还更容易相信些。
“别整没用的,有事就直说吧。”
“我今去给柳贵妃请安,发现绿乙宫有好多太监,想问问总管怎么回事。”
吴谦问完,吴厚就猜到,麻烦跟绿乙宫有关。
对吴谦跑出去一天,吴厚早就知道,想着年轻人有年轻人的事情,也没有多管多问。
就算吴谦兴师动众,砸房子改卧室,也是能通融就通融,
只是不明白,这些跟绿乙宫有什么关系。
“太监伺候主子,这不是天经地义,有什么可问的?”
说是这么说,可吴谦知道并非如此,炼气境的太监,可不是哪个宫都有的。
吴谦连连应是后,问道,
“吴老一定能跟绿乙宫的太监说的上话。”
吴厚眉头一皱,淡淡说道,
“那可不一定,司礼监也有许多山头,我一个小小的总管太监,哪能跟谁都说的上话。”
吴谦笑着说道,
“吴老太谦虚了,值得我们年轻人终生学习。”
恭维完吴厚,吴谦终于说回正题。
“有件小事,听说纪贵妃被关起来了,想求吴老您出面调和一下,通过司礼监给绿乙宫说说把人放了。”
吴厚就算有心理准备,也被吴谦的话气的不轻,他竟敢插手贵妃间的事了。
当即不悦责备道,“你怎么想的!”
“我是在想,有太监的地方,就有司礼监,有司礼监的地方,总管肯定说的上话,举手之劳而已。”
吴谦倒是实诚,明知道是在斥责,也顺着话茬,直接把想法说出来。
“谁让你多管闲事的!”见他装傻,吴厚气的坐了起来。
“抱书。”吴谦实话实说。
“她刚刚来求我救人。”
得知原因后,吴厚冷静下来,皱眉说道,
“你算老几,她求你有什么用?”
绿乙宫的事,吴厚早就知道,两个贵妃斗法,拿小人物做斗法代理人。
这种事情后宫发生过太多次,早就没什么稀奇。
被问老几,吴谦很想说,在药膳房是唯一的老二。
“关键时刻能来求我,这说明绘文宫看得起咱太监,如此深明大义,咱也不能不管啊。”
七绕八绕,说的竟然像吴厚要是不管,就忘恩负义似的。
吴厚听完眉头紧皱。
以他对吴谦的了解,绝不是多管闲事之辈,更不会因为不熟悉的人,来求自己。
除非这个人,是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