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谦大步走入殿内。
呼吸着熟悉的味道,步伐坚决而有力。
卧榻上佳人依旧,只是俏脸上仿佛结了一层冰霜。
殿内……似乎也比平时凉快。
吴谦加快脚步,看着闵凤离说道,“给贵妃娘娘请安!”
“滚出去!谁让你不敲门就进来!”
这次不是栖桐,而是闵凤离亲自开口。
吴谦吓了一跳,不知怎么得罪了她,也不敢狡辩。
他只能退出去将殿门关好,重新再来一次。
「铛铛铛」
“给贵妃娘娘请安。”
……没有任何回应……
“贵妃娘娘,咱家能进去了吧?”
“不能!”
吴谦愣了,哪有这样的,把人喊来,又不让进去,自己哪得罪她,也得说清楚才对吧。
吴谦越想越憋屈,当即一甩袖子,站在原地。
殿内,闵凤离胸口不断起伏,显然是动了真怒,冷冷瞪着殿门。
似乎眼神能穿过木门,看到门外的吴谦。
看着吴谦吃瘪,栖桐这下高兴了。
早就恨吴谦入骨,只是闵凤离处处维护,没办法动他。
如今终于找到机会,栖桐便在一旁说道,“我早就说他不是什么好东西,卑鄙无耻,衣冠禽兽。”
“一个太监,非要天天往娘们堆里扎,早晚死女人手里,这种人一看就不堪重用……”
“他不堪重用,你堪重用?”
闵凤离斜眼看过去,将矛头转向栖桐。
栖桐吓了一跳,连忙跪在地上,不敢再说话。
“你也给我滚出去,跟他一起站那!”
殿门打开,又重新关闭。
吴谦看着身边的栖桐,一头问号。
“你怎么也出来了?”
栖桐狠狠瞪他一眼,没有说话。
吴谦不知贵妃为何发怒,正找不到头绪,好不容易抓着个活人,当然不愿轻易放弃。
再次拿热脸贴上栖桐的冷屁股。
“栖桐姑娘,贵妃怎么发这么大火,谁惹她了。”
栖桐再次瞪向吴谦,只是这回不是只瞪一眼,而是死死瞪住不放。
既抒发了情绪,也回答了问题。
“我?”
吴谦不可置信的说道,“我连凤息宫都没来,我怎么得罪她?你怎么血口喷人呢!”
“你要来就好了!你没来凤息宫去哪了?”
“去绘文宫了……”
吴谦倒抽一口凉气,终于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贵妃知道啦?”
栖桐翻了个白眼,满脸自豪的说道,
“后宫的事,只要贵妃想知道,就没有秘密。”
栖桐认为受到吴谦连累,便将不满发泄在吴谦身上。
反正都被赶出来了,也不用再担心贵妃生气。
“不仅如此,纪贵妃还为你在禁卫面前做证,自己想想干过什么好事吧!”
吴谦额头隐现汗珠,干倒确实没干什么,不过这个问题不好解释。
还好自己是太监……
要不,真就说不清了。
吴谦第一次觉得,当太监……挺好。
既然知道了原因,那就好办了,起码不用像个无头苍蝇,死的不明不白。
吴谦陷入沉思,不再搭理栖桐,开始思考对策。
这种事情,其实并不复杂,就是贵妃一时气急攻心,钻进牛角尖。
难点就在于如何打破僵局,只要能恢复沟通,在糖衣炮弹的作用下,很快就能平息怒火。
没有什么是一炮解决不了的。
如果不行,那就再来一炮!
吴谦心中一动,看向身旁栖桐,似乎找到了破局的曙光。
栖桐被看的发毛,总觉得吴谦深邃的眼神中,带着一丝诡异。
只听吴谦低声说道,“栖桐姑娘,对不住了!”
栖桐升起不祥的感觉,不等她开口询问,就见吴谦像个神经病般,突然高声斥责。
“放肆!我不准你这么说贵妃娘娘!”
“娘娘岂是那种小肚鸡肠之人,将千金之躯的贵妃说成妒妇,你究竟是何居心?”
“你看什么看,你还想打咱家不成,守护贵妃尊严,是咱家的责任,也是咱家的义务,咱家义不容辞!”
看着吴谦自言自语,栖桐彻底懵了,自己可是一句话都没说。
栖桐看看殿内,瞬间明白他栽赃嫁祸的用意,俏脸瞬间气的通红,恼羞成怒大喊道,
“我杀了你!”
吴谦就怕她不喊,见状赶紧悄悄道了声谢,然后不等栖桐动手,便凄厉惨叫一声。
“啊——”
扑开大门,滚落在地上,滚过整个大殿,一直滚到闵凤离脚边,才缓缓停下,抓住面前玉腿。
“贵妃,救我!”
栖桐此时也追了进来,炼气境五阶气势全开,对着地上吴谦就要痛下杀手。
“胡闹!”
闵凤离凤脸寒霜,踏前一步挡在吴谦身前,不用出手,只一个眼神,便将栖桐吓退。
“贵妃娘娘,我……”
栖桐急得都快哭了,眼巴巴看着贵妃,一时不知该怎么解释。
对一直跟随自己的下人,闵凤离当然了解,有恼羞成怒杀人的胆子,但绝不敢背后说自己坏话。
不用想就是被吴谦算计了。
虽然猜到真相,但闵凤离听了吴谦说的话,却怎么都气不起来了。
只能先将栖桐挥退,一声冷哼,独自坐回榻上生闷气。
不过已经把气转向纪清,暗恨这塑料姐妹挖墙脚。
见吴谦爬过来,闵凤离冷冷说道,
“副总管贵人事多,怎么还有空来凤息宫,别误了你的正事。”
吴谦心道还不是你让我来的。
当然了这些话只能想想。
不过只要开口说话,那就好办了,吴谦手捂胸口,坐在闵凤离脚边。
“贵妃误会啦,除了凤息宫,咱家就没别的正事。”
闵凤离冷笑连连。
“你和纪清也是这么说吧!”
“女子无才便是德,读那么多杂书,就知道没什么好心思,狐媚子妖道,见一次就把人勾搭上了!”
“你也真是善解人意,可别辜负了狐狸精的好意。”
吴谦没有打断,让闵凤离一口气把话说完,先撒了些气,才幽幽叹了口气。
“真的是误会,贵妃说起那次见面,应该就是那时起,纪清便开始怀疑了。”
说完便低下头去,不再解释,满是深沉,以及被误解的无奈。
闵凤离果然被分散注意,从愤怒中清醒过来,目不转睛看着吴谦。
“怀疑?她怀疑什么?”
到底有些心虚,哪怕是闵凤离的地位,也生出一丝紧张。
吴谦当然不敢直说,搞破鞋多难听,只能意味深长的提醒。
“我哪知她怀疑什么,她以送膳为由,指名让我过去,去之后跟查户籍似的,东拉西扯问一遍。”
“最后问我,那天为何来凤息宫,还问死的人是谁。”
闵凤离凤目含煞,
“查到本宫头上了?”
“找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