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河书屋 通过搜索各大小说站为您自动抓取各类小说的最快更新供您阅读!

镇口的老槐树上,那道刻了百年的符咒开始泛黑时,王屠户的刀第一次劈偏了。

沾着血的刀刃擦过猪骨,深深嵌进木案,震得案上的铜钱叮当作响。他啐了口带血的唾沫,抬头看向槐树——正午的日头正毒,可树荫里却像浸了冰水,符咒的纹路在树皮上扭曲着,像条活过来的蜈蚣。

“王大哥,发什么愣呢?”买肉的李婶踮脚往树那边瞅,“那破符又不对劲了?”

王屠户没应声。他祖父是第一任守契人,临终前攥着他的手说:“光绪二十七年立的契,人不犯精怪,精怪不扰人。百年期满那天,要么符咒吞了它们,要么……”老人没说下去,只指了指自己脖子上三道月牙形的疤。

今天是契约到期前的第七天。

收摊时,天色突然暗了。王屠户扛着刀往家走,路过河边的芦苇荡,听见里面传来“咯吱咯吱”的声响,像有人在嚼骨头。他猛地顿住脚,芦苇丛里探出个脑袋,灰毛,尖嘴,是只野獾。可那野獾的眼睛是红的,嘴里叼着半只布鞋,鞋面上还沾着块碎布——那布料,是村西头张寡妇给她儿子做新鞋用的花布。

“孽障!”王屠户举刀就砍,野獾却“嗖”地钻进芦苇丛,只留下一串尖利的笑,像小孩用指甲刮玻璃。

他追到芦苇深处,看见泥地上有摊暗红的血,旁边散落着几颗带血的乳牙。风里飘来股甜腥气,混杂着野獾身上特有的臊味,还有……一丝胭脂香。

王屠户的后背瞬间爬满冷汗。他认得那胭脂味——是镇东头“妙春堂”的香粉,上个月赵掌柜的小女儿出嫁,全镇的姑娘都去抢着买过。

赵掌柜的女儿是第二天早上被发现的。

她吊死在自家后院的梨树上,红嫁衣还穿在身上,裙摆扫着地面的青苔。奇怪的是,她的脸被人用针线缝成了笑脸,嘴角咧到耳根,针脚又密又乱,像蜘蛛结的网。

更吓人的是她的手。十指指甲全没了,伤口处糊着些黑色的绒毛,赵掌柜哭着去掰女儿的手,却发现她攥着几根灰白的兽毛,毛根处还带着血。

“是黄皮子!”人群里有人喊,“肯定是后山的黄大仙报复!”

王屠户挤开人群,盯着那兽毛皱眉。黄皮子的毛是金黄的,这灰白的……更像狼毫。他突然想起祖父日记里的话:“契期将近,精怪化形,善伪装者,先夺其貌,再噬其魂。”

那天下午,镇西的张寡妇疯了。她抱着个塞满稻草的布偶,跪在河边哭,说那是她儿子。有人问她儿子去哪了,她突然不哭了,咧开嘴笑,露出两排尖利的牙:“被老獾拖去当点心啦,他的小脚丫最好吃,咯吱咯吱……”

王屠户把她锁进柴房时,看见她后颈有三道月牙形的抓痕,和他祖父脖子上的一模一样。

入夜后,镇里的狗突然全不叫了。王屠户坐在堂屋,摸着祖父传下来的桃木剑,剑身上刻着密密麻麻的符咒,此刻正发烫。窗外的月光被树枝割得支离破碎,照在地上像摊摊血迹。

“咚、咚、咚。”有人敲门。

他握紧桃木剑,走到门边,听见门外传来个女人的声音,柔得像水:“王大哥,我是妙春堂的伙计,赵小姐的胭脂落店里了,我给送过来。”

王屠户贴在门板上听,除了那女人的呼吸声,还有一种很轻的、爪子挠木头的声音。他突然想起赵小姐的红嫁衣——那裙摆上的青苔,和镇口老槐树下的一模一样。

“放门口吧。”他沉声道。

门外的声音停了。过了会儿,那女人又说:“王大哥,你不看看吗?这胭脂是用晨露调的,闻着可香了……”

王屠户猛地拉开门。

门口空无一人,只有个胭脂盒放在石阶上。盒子是打开的,里面的胭脂红得像血,上面还沾着几根灰白的兽毛。他低头时,看见门框上多了三道抓痕,月牙形的,还在往下滴着透明的黏液。

第三天,镇里开始死人。

先是李婶,她被发现时,整个人嵌在老槐树的树洞里,树皮像活过来一样裹着她,只露出颗脑袋,眼睛瞪得滚圆,嘴里塞满了槐树叶。王屠户想把她拉出来,却发现她的皮肤已经和树皮长在了一起,一扯就掉下来块带血的皮。

接着是开杂货铺的刘老头,他倒在自家柜台后,手里还攥着个算盘,算珠全被换成了人的指骨。他的脸被啃得稀烂,只剩下半只耳朵,上面还挂着他常戴的银环。

镇民们开始往镇外逃,可没人走得出去。有人试图从东边的山路离开,结果第二天被发现挂在山涧的瀑布上,身体被水泡得发胀,肚子上破了个大洞,里面全是腥臭的河泥。

王屠户在镇口的石碑上发现了一行字,是用爪子刻的:“百年约满,债总要还。”

他翻出祖父的日记,在最后几页找到了张泛黄的纸,上面画着镇里的地图,每个角落都标着符号,只有后山的废弃窑厂是空白的。纸背面写着:“光绪二十七年,镇民围猎,杀狐七只,狼三口,獾一窝,其首领立契:百年内不犯镇,百年后,以血偿血。”

原来不是精怪怕符咒,是那契约在捆着它们。现在契约要破了,它们是来讨命的。

傍晚时,王屠户去柴房看张寡妇,发现柴房的门开着,里面空荡荡的,只有地上有串带血的脚印,一直延伸到后山。他咬咬牙,抄起桃木剑跟了上去。

后山的路比想象中难走,月光被树影遮得严严实实,只能听见自己的脚步声和远处传来的狼嚎。走到半山腰时,他看见前面有个白影,像个穿孝服的女人,正慢慢往废弃窑厂走。

“站住!”他喊了一声,追了上去。

那白影跑得飞快,飘在半空中,裙摆扫过草叶却不发出一点声音。王屠户追到窑厂门口时,白影突然不见了,只有窑口的黑窟窿像只眼睛,冷冷地盯着他。

窑里传来“呜呜”的哭声,像无数个小孩在哭。他握紧桃木剑走进去,火光一闪,他看见窑壁上贴满了人皮,每张皮都被绷得紧紧的,眼睛和嘴的地方挖了洞,洞里塞着棉花,远远看去像一张张笑脸。

正中间的柱子上绑着个人,是张寡妇。她的衣服被撕碎了,身上布满了抓痕,后颈的三道月牙形伤口正在渗血。看见王屠户,她突然疯狂地摇头,嘴里发出“嗬嗬”的声音,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喉咙。

王屠户刚想上前松绑,就听见身后传来个熟悉的声音:“王大哥,你来啦。”

他猛地回头,看见赵小姐站在窑门口,红嫁衣在火光里泛着诡异的光。她脸上的针脚还在,嘴角咧得更大了,露出两排尖利的牙:“我们等你很久了。”

她的手慢慢变了形,指甲变得又尖又长,皮肤长出灰白的绒毛。王屠户这才发现,她的脚不是人的脚,是两只毛茸茸的狼爪,沾着暗红的血。

“你不是赵小姐……”他后退一步,桃木剑举在胸前。

“我是啊。”“赵小姐”笑了,声音里混着狼嚎,“她的皮,她的脸,现在都是我的了。就像当年,你们镇上的人剥了我母亲的皮,挂在老槐树上示众一样。”

窑里突然窜出十几个黑影,有黄皮子,有野獾,还有几只眼睛发红的狼。它们围了上来,嘴里发出低吼,眼睛在黑暗里闪着幽光。

张寡妇突然剧烈地挣扎起来,王屠户这才看见,她的肚子鼓鼓的,衣服下有什么东西在动。接着,他听见了抓挠的声音,从张寡妇的肚子里传来,“咯吱咯吱”的,像有人在用指甲刮骨头。

第四天,王屠户从窑厂爬了出来。

他的左臂被狼爪撕开了个大口子,骨头都露了出来,桃木剑也断成了两截。张寡妇没能救回来,她肚子里的东西咬穿了她的肚皮,爬出来时,王屠户看清了——那是个半人半獾的怪物,脸像张寡妇的儿子,身体却长满了灰毛,嘴里叼着块带血的内脏。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逃出来的,只记得那些精怪围着他笑,说:“还有三天,等符咒彻底黑透了,全镇的人都得变成我们的皮囊。”

回到镇上,王屠户发现镇民们都变了。他们脸上挂着一模一样的笑,见了他就说:“王大哥,别挣扎了,加入我们吧,这样不痛。”

他看见李婶的儿子,那个才五岁的小孩,正蹲在路边,手里把玩着颗眼珠子,看见王屠户,就举起来喊:“叔叔,这个亮晶晶的,给你玩呀。”

王屠户把自己锁在家里,翻遍了祖父的遗物,终于在一个木箱底找到了块黑色的玉佩,玉佩上刻着个“镇”字,边缘还沾着些暗红色的粉末。祖父在旁边写着:“镇灵玉,以守契人精血养之,可暂压精怪,然用一次,减寿十年。”

窗外传来敲门声,是“赵小姐”的声音:“王大哥,出来吧,你看谁来了。”

他凑到门缝里看,看见张寡妇站在门口,肚子上的伤口被缝上了,脸上挂着僵硬的笑。她怀里抱着那个半人半獾的怪物,怪物正睁着双和张寡妇一样的眼睛,看着他。

“你看,我们一家团圆了。”“赵小姐”笑着说,“你也把玉佩交出来吧,这样大家都能解脱。”

王屠户握紧玉佩,指节泛白。他知道,这是唯一的办法了。

当天夜里,他割破手指,把血滴在镇灵玉上。玉佩瞬间发出红光,震得他虎口发麻。他冲出家门,往镇口的老槐树跑,一路上,那些被附身的镇民都围了上来,他们的脸在月光下扭曲着,嘴里发出非人的嘶吼。

“拦住他!别让他碰符咒!”“赵小姐”的声音在人群里炸开,她已经完全变成了狼形,灰白的皮毛在月光下泛着冷光。

王屠户挥舞着带血的玉佩,红光所及之处,那些镇民都发出凄厉的尖叫,身上冒出黑烟,露出精怪的原形。他冲到老槐树下,看见符咒已经完全变成了黑色,像块烧焦的疤,在树皮上蠕动。

他举起玉佩,按在符咒上。

“滋啦——”

红光和黑气撞在一起,发出刺耳的声响。老槐树剧烈地摇晃起来,树叶哗哗作响,像无数只手在拍打。王屠户感觉一股巨大的力量从玉佩传来,震得他五脏六腑都在疼,眼前开始发黑。

他听见了无数的惨叫声,有黄皮子的,有野獾的,还有狼的。他看见“赵小姐”在红光里翻滚,身上的皮毛被烧成了焦炭,露出里面血淋淋的肉。

不知过了多久,红光渐渐散去。

王屠户瘫坐在地上,浑身是血。老槐树上的符咒消失了,只留下一道浅浅的疤痕。镇里静悄悄的,那些精怪都不见了,被附身的镇民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像睡着了。

他摸了摸自己的脸,发现手上沾着些灰白色的粉末,像烧尽的灰烬。

第七天,契约到期的日子。

王屠户站在老槐树下,看着镇里的人慢慢醒来。他们不记得发生过什么,只觉得浑身酸痛,像做了场噩梦。赵掌柜的女儿被埋在了后山,张寡妇疯疯癫癫的,见了人就喊“我的儿”。

一切似乎都结束了。

直到傍晚,他去给祖父上坟,发现墓碑前放着个胭脂盒,和那天晚上门口的一模一样。他打开盒子,里面没有胭脂,只有三根灰白的兽毛,毛根处刻着个极小的“债”字。

他猛地抬头,看见坟后的松树旁站着个小孩,穿着张寡妇儿子的衣服,正咧着嘴朝他笑。那小孩的眼睛是红色的,嘴角露出两颗尖尖的牙。

王屠户的后背瞬间爬满冷汗。

他这才明白,镇灵玉只能暂时压制它们,却杀不死它们。契约到期了,没有符咒再能困住它们,它们只是藏了起来,像等待猎物的狼,在暗处盯着这个镇子。

回家的路上,他看见镇民们又开始笑了,那种僵硬的、一模一样的笑。李婶的儿子蹲在路边,手里把玩着颗石头,石头的颜色,像极了人的眼珠子。

王屠户摸了摸胸口,镇灵玉还在发烫。他知道,这不是结束,是另一个开始。

今晚的月亮很圆,像个巨大的血盘,悬在镇子上空。镇口的老槐树上,那道浅浅的疤痕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动,像条即将破茧的虫。

而他,作为最后一个守契人,必须活下去,等着它们再次出现的那一天。因为他在祖父的日记最后一页,看见了一行被血浸透的字:

“精怪不灭,只待轮回。”

书河书屋推荐阅读:陆沉周若雪全文阅读至强龙尊叶辰萧初然霸总追婚:夫人,哪里跑!海边别墅的神秘男子重生蜜恋:墨少宠妻超级甜谍战:我当恶霸能爆奖励!快穿之我的潇洒人生爽炸了!绝色妖精横行影视世界最强末日系统舰娘改造,提督去宪兵队忏悔吧为保研,我盗墓贼身份曝光了!我的手下个个都是人才知青重生想消遥,扣个军婚被锁死AKM:和队长恋爱后,我一打三0幻梦0影踪0行异界快穿:所有人都知道我是好人死神之鬼差综影视之作精在线崩剧情一卦千金:玄学主播资产过亿杂货铺通古今:我养的王爷登基了梦幻香江综影视之美色撩人快穿精灵梦叶罗丽空间:天才炼丹师,帝尊百般娇宠家族旁系分支修仙指南天道葫芦果然,人杀多了,就有经验了崩坏:守梦的无想者冷战三年,她提离婚他却红了眼惊!军医带药房和军火库穿越了三国经销商八零重生,逆袭老太脚踹伥鬼儿女修仙界第一干饭人民间短故事集灵泉空间:劝寡母分家后养大弟妹惊悚直播:黏人病娇邪神来敲门军婚:嫁最强兵王,我一胎双宝亿万宠婚:帝少的影后甜妻崽崽三岁半,全皇朝跪求她登基末世废土拾荒:我有田有牛有山庄镜头里的单身舞步陆爷,夫人她马甲捂不住了!综影视之主角又在打乱剧情综影视之小小的姥子灵魂互换之别样人生快穿:宠夫日常都市妖藏:诡医生穿越种田:逃荒路上有空间盛宠七七惊!暴露盛世美颜后被病娇强制了
书河书屋搜藏榜:锦鲤弃妇:大吉大利,今日和离电霸以爱为营,伺机而动厨娘小俏媳之带着全家致富穿越之农家老四失业后,我从位面交易开始致富绑定交换系统后,上交国家当首富阴阳秘术之鬼瞳重生后,将军嫂嫂想娶我你想抄家,问过我公主媳妇了吗?九叔:我让你修道你非练武三国经销商迷局密说他爱上了土包子女生斗罗:开局教皇祭天穿越废物世子,开局申请发配边疆力气大了后,我走路带风快穿:炮灰男配要翻身【娱乐圈】脸蛋天才是怎样炼成的末日穿六零的快乐生活戏仙记穿成反派儿子的亲女儿?开局融合巅峰雷阿伦,我单骑救主咸鱼被迫在修仙界搞内卷希腊神话:诸神宠儿四合院:万岁军退伍,掌权保卫处豪门弃妇被迫走红了全是孽缘男主绝嗣?她靠系统母凭子贵!那片天空那片云反派心尖黑月光假太监:皇后请排队,我是真忙不过来啊!年少情深:阎少的撩人甜妻不好追创世穷神揽青华鬼灭:我的哥哥是上弦和初始剑士是六眼,也是火红眼天剑之剑回到最初,我说我喜欢你小小夫君殇祭茅山道士传奇2在柯南世界里柯学开挂望川忘川她夺夺夺夺夺夺夺夺夺夺我气运!纵横诸天:我能无限许愿!醉哑公子他偏要以下犯上死神之鬼差开局死亡缠绕,库里跟我学灌篮
书河书屋最新小说:诡异世界:太阳给我加持外挂我们共有的频率男人死后,偏执大伯哥觊觎我网店通万界,顾客都是穿越者穿到古代娶多夫小心,九龙抬棺了!惊悚故事杂货铺玄门毒后携崽掀翻京城四合院:开局欢送何大清与白寡妇厂长弃女?端铁饭碗,嫁军官养娃德妃手握七个崽,康熙都服了古华修士传韫色深缠港综:你洪兴仔为社会做贡献?爱你,是我唯一的满分热搜夫妇的悬疑日常诡秘一梦四合院:何雨柱,我活着只为虐禽傻屌西游:带军火库取经就是爽攻略反被听,男神动了心宝可梦:卡洛斯地区的冠军机长权欲游戏恒深行热疯爹送我五夫君,各个都想杀了我揣双胎,带灵泉!资本小姐去随军凡人获赠天殒骨本源帝星录龙族:从抛瓦归来的路明非凤落红尘涅盘重生从神探狄仁杰开始获得反派传承诡镜王陵,成吉思汗是我祖宗禽满四合院:我,何雨水手撕剧本影视综:念念归途核武读书天,老阿姨在末世看着你重生七零,带着全家天天吃细粮斗罗:开罐出魂骨!骨斗罗义子四合院还有谁敢小瞧我贾家让千手一族再次伟大斩神对,我就是拽哥隔壁那个男娘老祖宗她靠捉鬼挣钱大姐最大冷艳神医,扮猪吃老虎闹翻皇城综影视:万人迷只宠男主随军海岛:携系统保卫全军图书馆转角遇到你姑苏幻梦录尤里乌斯传奇修仙世界有我不凡踏天?我靠的是弑神天下众生皆为利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