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圆阁的工作室里,台灯的光晕聚焦在《秋山萧寺图》的复制品上,苏清圆将祖父留下的《宋代秘闻札记》摊开在侧,指尖在诗句“秋山藏古寺,冷月照孤魂”与札记中的文字间来回比对,眉头紧锁。
“‘冷月照孤魂’……祖父在札记里提到过,宋代‘玄铁斋’有一位核心成员赵承佑,因反对组织走私盗墓,被诬陷通敌,最终离奇失踪,其家人也遭牵连。”苏清圆喃喃自语,将札记翻到某一页,上面画着一个简易的家族谱系图,赵承佑的名字旁标注着“善画,工山水”,“而这幅《秋山萧寺图》的笔法,与札记中收录的赵承佑真迹摹本如出一辙!”
她立刻用高倍放大镜观察复制品上的诗句字迹,笔锋转折处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与注解中“玄铁为证,玉碎则亡”的沉稳笔法截然不同。“这不是同一人所写!”苏清圆心中一动,“诗句是赵承佑所书,注解是后来有人添加的。而且‘孤魂’二字的墨色比其他字略深,像是书写时蘸墨更重,带着强烈的情绪——这不是警示诗,是求救信!”
她拿起多光谱成像仪还原的完整文字照片,仔细观察“痴心付劫尘”的“痴”字,发现右下角有一个极小的缺笔,像是刻意留下的标记。对照祖父札记中记载的宋代暗号规则,这个缺笔对应着“迫”字。“‘痴心’实为‘迫心’,是赵承佑在绝境中发出的隐晦求救!”
苏清圆的心跳不由得加快,她迅速整理线索:赵承佑是赵家先祖,也是“玄铁斋”成员,因反对组织恶行被陷害,用自己擅长的山水画作载体,以诗句传递求救信息,却被后人用注解掩盖,伪装成家族警示。
就在这时,陆时衍的电话打了进来,声音带着急促:“清圆,急促:“清圆,我们查到同心玉璧的下落了!赵宏博的私人账户三个月前有一笔匿名转账,收款方是一个海外空壳公司,而这个公司的实际控制人,与沈慕言在国外的交易伙伴高度重合!”
“沈慕言已经拿到同心玉璧了?”苏清圆追问。
“大概率是,但他没有带走,而是藏在了某个地方。”陆时衍说道,“另外,我们审讯赵宏博时,他终于松口,承认赵家确实是‘玄铁斋’的后裔,同心玉璧和玄铁碎片是家族世代守护的信物,两者结合能找到‘玄铁斋’藏匿的宋代宝藏——但这只是传说,真正的秘密,只有赵承佑留下的线索能解开。”
“我知道赵承佑留下的是什么了!”苏清圆语气激动,“这幅《秋山萧寺图》不是警示,是他的求救信!诗句里藏着他被陷害的真相,还有‘玄铁斋’的核心秘密!你现在有空吗?我想当面跟你说。”
“我马上过去。”
半小时后,陆时衍赶到清圆阁,苏清圆将札记、文字照片和古画复制品摆放在案台上,一一讲解自己的发现:“赵承佑是宋代‘玄铁斋’的成员,因反对组织盗墓走私,被当时的首领诬陷通敌,家人被控制,他被迫逃亡前,画了这幅《秋山萧寺图》,用诗句传递求救信息。”
她指着“秋山藏古寺”:“‘秋山’是暗指当时‘玄铁斋’的总部‘秋山堂’,‘古寺’不是真的寺庙,而是总部里的密室,赵承佑把证明自己清白的证据藏在了那里;‘冷月照孤魂’是说他被诬陷后孤立无援,只能在深夜偷偷行动;‘玉碎人离散’是预警——如果同心玉璧被夺走,家族就会遭遇灭顶之灾,这也是赵家接连出事的原因;‘痴心付劫尘’的‘痴’字是暗号,实际是‘迫心’,说明他是在胁迫下写下这些,而‘劫尘’指的是‘玄铁斋’的盗墓恶行。”
陆时衍看着札记中的家族谱系图,眼中闪过一丝了然:“所以注解‘玄铁为证,玉碎则亡;同室操戈,祸起萧墙’是后来有人添加的,目的是掩盖求救信的真相,同时警告后人守护信物?”
“没错,而且添加注解的人,很可能是赵承佑的族人。”苏清圆补充道,“他们知道求救信的存在,却因为害怕‘玄铁斋’的报复,不敢公开,只能用这种方式提醒后人。而‘同室操戈’,既指当年‘玄铁斋’内部的权力斗争,也暗示了赵家内部会有人被利诱,背叛家族——比如现在帮助沈慕言的赵家内奸。”
“赵宏博提到的宝藏传说,会不会也是后人编造的?”陆时衍问道。
“有可能,但也不排除赵承佑确实藏了重要的东西。”苏清圆翻到札记的另一页,上面画着一个与神秘碎片纹饰相似的图案,“祖父在札记里写过,‘玄铁斋’早期是民间文物保护组织,后来被野心家掌控,沦为走私集团。赵承佑作为核心成员,可能掌握了组织走私的罪证,或者知道如何摧毁‘玄铁斋’的关键,这些才是沈慕言真正想要的。”
陆时衍拿起神秘碎片的照片,与古画中的“玄”字印章比对:“碎片是‘玄铁令’的一部分,同心玉璧是钥匙,两者结合才能找到赵承佑藏的东西。沈慕言接连杀害赵家成员,就是为了逼问信物的秘密,现在他已经拿到同心玉璧,又在找玄铁碎片,一旦让他得逞,后果不堪设想。”
“还有一个关键线索。”苏清圆指着“痴心付劫尘”旁的模糊印章印记,“多光谱成像还原的这个印章,不是‘玄铁斋’的标识,而是赵承佑的私人印章‘承佑私印’。我在祖父的札记里见过这个印章的摹本,而且札记中提到,赵承佑擅长在画作的隐蔽处留下微型地图,指引藏物地点。”
她打开笔记本电脑,将古画复制品导入图像处理软件,放大萧寺周围的山峦:“你看这里,山脉的轮廓看似自然,实则是按照比例绘制的微型地图。宋代的‘秋山堂’位于现在的城郊秋山风景区附近,我怀疑萧寺的位置,就是当年密室的入口。”
陆时衍看着屏幕上的山脉轮廓,立刻拿出手机:“我马上联系测绘部门,对比秋山风景区的地形,确认密室位置。另外,我们需要尽快找到赵家的内奸,他很可能知道更多关于赵承佑和‘玄铁斋’的秘密,甚至可能已经投靠了沈慕言。”
“我有个猜测。”苏清圆说道,“赵宏博的老管家李叔,在赵家工作了二十年,对家族情况了如指掌。之前调查沈慕言行踪时,发现他曾多次与李叔私下见面,而且赵家出事当晚,李叔都有不在场证明,太过巧合了。”
“我们已经派人监视李叔了,但还没有找到直接证据。”陆时衍说道,“现在当务之急是找到密室,拿到赵承佑留下的东西,赶在沈慕言之前揭开‘玄铁斋’的秘密。”
两人正讨论着,苏清圆的手机突然收到一条匿名短信,内容只有六个字:“秋山夜,萧寺见。”
“是谁发来的?”陆时衍立刻警惕起来。
“不知道,但号码是境外的,可能是沈慕言,也可能是其他知道秘密的人。”苏清圆看着短信,眉头紧锁,“他知道我们发现了古画的秘密,想引我们去秋山。”
“这很可能是个陷阱。”陆时衍语气严肃,“沈慕言已经拿到同心玉璧,可能已经找到了密室入口,想利用我们找到里面的东西,然后杀人灭口。”
“但这也是我们的机会。”苏清圆眼神坚定,“如果短信是沈慕言发来的,说明他还没有打开密室,需要玄铁碎片;如果是其他人发来的,可能是想帮助我们。无论如何,我们都必须去一趟,否则就会错过揭开真相的最佳时机。”
陆时衍沉吟片刻,做出决定:“好,我们去。但必须做好万全准备,我会安排警力在秋山周围布控,一旦发现沈慕言的踪迹,立刻实施抓捕。你带上玄铁碎片,但一定要藏好,不到万不得已不能拿出来。”
“我知道了。”苏清圆点头,将神秘碎片小心翼翼地放进贴身的口袋里,“另外,我需要带上祖父的札记和古画复制品,里面可能还有我们没发现的线索。”
当晚十点,陆时衍开车带着苏清圆前往秋山风景区。夜色中的秋山漆黑一片,只有零星的路灯照亮山路,汽车行驶在蜿蜒的山路上,两侧的树林如同鬼魅般掠过,气氛阴森而紧张。
“沈慕言如果真的在萧寺,肯定已经设好了埋伏。”陆时衍一边开车,一边观察着周围的环境,“等会儿到了山下,你待在车里,我先带警员上去探查,确认安全后你再下来。”
“不行,我必须跟你一起去。”苏清圆说道,“只有我能看懂古画里的微型地图,找到密室入口,而且玄铁碎片在我身上,沈慕言的目标是我,我躲在车里反而更危险。”
陆时衍知道她说得有道理,只能点头:“好,但你一定要跟在我身边,绝对不能单独行动。”
汽车在秋山风景区的山脚下停下,早已等候在那里的赵刚带着几名警员走了过来:“陆队,我们已经在周围布控好了,萧寺就在前面的半山腰,目前没有发现异常动静。”
“走,我们上去。”陆时衍示意警员们跟上,自己则护着苏清圆,沿着石阶向萧寺走去。
石阶两旁的树林里漆黑一片,偶尔传来几声虫鸣和树叶的沙沙声,让人不寒而栗。苏清圆紧紧跟在陆时衍身后,手中拿着古画复制品,对照着周围的山脉轮廓,确认方向。
“就是前面那座寺庙。”苏清圆指着不远处的一座小庙说道。那座萧寺依山而建,墙体斑驳,屋顶覆盖着青苔,在夜色中如同一个蛰伏的怪兽。
陆时衍示意警员们散开,形成包围之势,自己则带着苏清圆慢慢靠近萧寺。寺庙的大门虚掩着,轻轻一推就开了,发出“吱呀”的声响,在寂静的夜晚格外刺耳。
走进寺庙,里面空荡荡的,只有一尊残破的佛像矗立在中央,地上布满了灰尘和落叶。苏清圆打开手电筒,对照着古画复制品,仔细观察着寺庙的布局:“古画里的萧寺有东西两个配殿,微型地图显示,密室入口在东配殿的佛像底座下。”
两人来到东配殿,里面果然有一尊小小的观音像。陆时衍走上前,用力推动观音像,佛像底部传来“咔哒”一声轻响,地面上的一块石板缓缓抬起,露出一个黑漆漆的洞口,里面传来阵阵阴冷的气息。
“就是这里了。”苏清圆说道,眼中闪过一丝兴奋。
陆时衍拿出对讲机,对外面的警员说道:“发现密室入口,你们在外围警戒,赵刚带两个人跟我进来。”
他打开强光手电,率先走进洞口。洞口下面是一段狭窄的石阶,蜿蜒向下延伸。苏清圆和赵刚紧随其后,手电的光芒照亮了周围的墙壁,上面刻着许多模糊的纹饰,与神秘碎片上的“云雷螭龙纹”相似。
走了大约十几米,石阶尽头是一间不大的密室。密室里空荡荡的,只有一张石桌和一把石椅,石桌上摆放着一个生锈的铁盒。
“看来沈慕言还没来。”赵刚松了口气。
陆时衍走上前,小心翼翼地打开铁盒。铁盒里没有金银财宝,只有一卷泛黄的绢帛和一枚完整的“玄铁令”。
苏清圆拿起绢帛,展开一看,上面用宋代隶书书写着一段文字,详细记录了“玄铁斋”从文物保护组织沦为走私集团的过程,以及当时的首领赵天虎盗墓走私、陷害忠良的罪证,最后落款是“赵承佑,宣和三年秋”。
“这就是赵承佑留下的罪证!”苏清圆激动地说道,“有了这个,就能彻底揭露‘玄铁斋’的罪行,还赵家先祖一个清白!”
陆时衍拿起那枚完整的“玄铁令”,上面的纹饰与苏清圆手中的碎片完全吻合,拼接在一起严丝合缝。“这枚玄铁令,应该就是控制‘玄铁斋’的信物。”
就在这时,密室入口传来一阵脚步声,紧接着,沈慕言的声音响起:“陆警官,苏师妹,别来无恙?”
陆时衍立刻将绢帛和玄铁令收好,转身看向入口,沈慕言带着两名黑衣人站在那里,手中拿着手电筒,眼神阴鸷。
“沈慕言,你果然来了。”陆时衍语气冰冷,将苏清圆护在身后,“你杀害赵家三名成员,抢夺同心玉璧,今天就是你的死期!”
“死期?”沈慕言冷笑一声,“陆警官,你太天真了。我今天来,不是为了跟你打架,是为了玄铁令和那卷绢帛。只要你把东西交出来,我可以放你们一条生路。”
“你做梦!”苏清圆说道,“你为了一己私欲,杀害无辜,背叛师门,迟早会受到法律的制裁!”
“背叛师门?”沈慕言眼神变得狠厉,“当年师傅偏心,把《古器修复要诀》传给你,把所有的荣誉都给了你,我什么都没有!现在,‘玄铁斋’的秘密和权力都将属于我,谁也阻止不了!”
他挥手示意黑衣人:“上!把东西抢过来!”
两名黑衣人立刻冲了上来,陆时衍和赵刚见状,立刻迎了上去。密室里空间狭小,双方展开了激烈的搏斗。陆时衍身手敏捷,很快放倒了一名黑衣人,赵刚则与另一名黑衣人缠斗在一起。
沈慕言趁机冲向苏清圆,想要抢夺她手中的铁盒。“苏师妹,把东西交出来,我可以饶你不死!”
苏清圆见状,立刻将铁盒藏在身后,转身就跑。沈慕言紧追不舍,两人在密室里绕着石桌周旋。“你跑不掉的!”沈慕言眼中闪过一丝狠厉,从腰间掏出一把匕首,朝着苏清圆刺去。
苏清圆躲闪不及,手臂被匕首划了一道深深的伤口,鲜血瞬间流了出来。她吃痛,手中的铁盒掉落在地。沈慕言见状,立刻弯腰去捡。
就在这时,陆时衍解决掉手中的黑衣人,冲了过来,一脚踹在沈慕言的背上。沈慕言重心不稳,摔倒在地。陆时衍趁机上前,将他按在地上,戴上手铐。
“沈慕言,你被捕了!”陆时衍语气坚定。
剩下的那名黑衣人见状,想要逃跑,却被赶进来的警员当场抓获。
苏清圆捂着流血的手臂,看着被制服的沈慕言,松了口气。陆时衍走到她身边,眼中满是心疼:“怎么样?伤得严重吗?”
“没事,只是皮外伤。”苏清圆说道。
陆时衍立刻拿出急救包,小心翼翼地为她包扎伤口:“都怪我,没有保护好你。”
“我没事,我们成功拿到了罪证,抓住了沈慕言,这就够了。”苏清圆笑了笑。
警员们在密室里进行勘查,发现了一些当年“玄铁斋”走私的文物残片,进一步证实了绢帛上的记载。陆时衍拿起那卷绢帛,看着上面的文字,说道:“有了这些证据,‘玄铁斋’的罪行就能公之于众,赵家的冤屈也能得以昭雪。”
沈慕言被警员押着走出密室,看着苏清圆和陆时衍,眼中充满了不甘和怨毒:“你们别得意,‘玄铁斋’的势力远比你们想象的强大,我只是其中一员,很快就会有人为我报仇的!”
陆时衍没有理会他的威胁,对警员说道:“把他带回警局,严加审讯,务必找出‘玄铁斋’的所有成员。”
走出萧寺时,天色已经蒙蒙亮。东方泛起鱼肚白,阳光透过树林的缝隙洒下来,照亮了山路。苏清圆看着手中的完整玄铁令,心中感慨万千。百年前,赵家先祖赵承佑用生命和智慧留下了求救信和罪证;百年后,她和陆时衍联手,终于揭开了这个隐藏了百年的秘密,将凶手绳之以法。
“接下来,我们还要处理‘玄铁斋’的后续势力,还有赵家的内奸李叔。”陆时衍说道,“不过,最艰难的部分已经过去了。”
苏清圆点头,看向陆时衍:“谢谢你,如果不是你,我可能永远也解不开这个秘密,还会被沈慕言伤害。”
“我们是战友,互相帮助是应该的。”陆时衍看着她,眼中带着温柔的笑意,“而且,保护你,我心甘情愿。”
清晨的阳光洒在两人身上,温暖而明亮。密室里的百年秘密被揭开,连环谋杀案的凶手被抓获,但“玄铁斋”的阴影还未完全散去。接下来,他们还将面临更多的挑战,但只要两人并肩作战,就没有解决不了的困难。而这份在并肩探案中悄然滋生的情愫,也在晨光中慢慢发酵,变得越来越浓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