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老张的声音从窗口传来
“少爷，牛腩粉好了！麻烦您过来拿下！”
顾深起身走到窗口，端着两大碗冒热气的牛腩粉回来
走到餐桌旁，就把其中一碗推到凌澈热面前
“谢了！”凌澈热漫不经心地说了一句
看到面前的牛腩粉时，眼睛瞬间亮了！
碗里堆着好几块厚实的牛腩，肥瘦相间还带着透亮的筋，几乎要把底下的米粉完全盖住
酱色的卤汁浓稠鲜亮，裹着每一块肉、每一根粉，泛着诱人的油光
翠绿的葱花和香菜碎撒在表面，鲜绿点缀着酱红，看着格外有食欲
肉香混着卤汁的咸鲜，还夹着八角、桂皮的微辛，再裹着葱香与香菜的清冽，丝丝缕缕往鼻尖钻，勾得人直流口水
米粉洁白柔韧，浸在卤汁里吸足了味道，边缘泛着淡淡的酱色，和软嫩的牛腩搭在一起，光看着就让人食指大动
他立刻拿起筷子，夹起一块带筋的牛腩送进嘴里
牙齿轻咬下去，软糯的肉质裹着弹韧的筋
瘦肉紧实不柴，肥肉软糯不腻，连筋膜都炖得软滑弹牙
每嚼一下，浓郁的汁水便在口腔里迸发
“wow……”凌澈热满足的喟叹还没落下
一只骨节分明的手突然伸过来，筷子上夹着一块牛腩，轻轻放在他的碗里
凌澈热抬头，正撞见顾深垂着眼，专注地把自己碗里的牛腩往他这儿“搬”
“干嘛？”他连忙伸手挡了一下
“我不吃牛腩！”顾深脸色冷硬，看不出丝毫情绪，筷子却还在往他碗里送
凌澈热用筷子戳了戳碗里堆成小山的肉：
“你不吃牛腩，吃什么牛腩粉？”
顾深没回答，继续夹着牛腩往他碗里放！
凌澈热赶紧端起碗往后撤：
“我的碗又不是垃圾桶，你不吃就去倒了！”
顾深终于停下动作，低头夹起一筷子米粉，白色的面条裹着汤汁滑进嘴里，没再说话
凌澈热看着他沉默的侧脸，无声地叹了口气，重新拿起筷子，只是这次夹肉的动作慢了些
餐桌的安静没持续多久
顾深突然开口打破了沉默：
“你喜欢的女孩是什么样的？”
凌澈热正嚼着牛腩，闻言差点呛到，没好气地说：
“关你屁事！”
顾深像是没察觉他的不耐烦，又问：
“你最喜欢什么颜色？”
“黄色！”凌澈热敷衍地应了一句，筷子在碗里搅了搅
“你最喜欢哪个季节？”
“顾深，你到底想干嘛？”凌澈热“啪”地放下筷子
顾深低头吃着米粉，眼帘垂得极低，遮住了眼底翻涌的细碎情绪
握着筷子的手不自觉收紧了些
他声音依旧冷静无波，听不出丝毫异样：
“就是闲聊！”
“你不觉得很无聊吗？”凌澈热翻了个白眼，拿起筷子继续吃
“不觉得！”顾深抬眸看向他，眼神很认真
“我想多了解……饰演计成灿的，是个什么样的人！”
凌澈热夹粉的手顿了顿，嘴角扯出一抹自嘲的笑：
“活死人！”
凌澈热说完便不再理他
握着筷子，机械地往嘴里扒着米粉和牛腩
顾深莫名觉得此刻的凌澈热很难过！
他的目光没离开凌澈热
他看着凌澈热垂着眼，筷子一下下夹起碗里的牛腩，动作比刚才慢了些，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出浅淡的阴影，像把真实的情绪都藏在了那片昏暗里！
顾深想等凌澈热抬头，看清他眼底到底是不耐烦，还是藏着别的什么！
但凌澈热一直都没抬头！
凌澈热就着碗沿喝完最后一口汤
等他放下碗，再抬眼时，方才眼底一闪而过的自嘲与怅然已悄悄敛去，嘴角牵起一抹漫不经心的笑：
“顾总，您这吃饭的习惯真特别！要么就闻，要么就看别人吃，这么仙的吗？”
顾深的目光落在他眼睛上，此刻那双眼像是蒙了层雾，刚才没看清的情绪，现在更看不清了！
他没接话，只低头夹起自己碗里剩下的米粉，慢慢送进嘴里
凌澈热看着顾深低头吃粉的样子，手无意识地敲了敲桌面：
“顾总，您不喜欢吃牛腩粉，没必要勉强自己吃！去吃别的吧，对你、对牛腩粉来说，都是好事！”
顾深夹粉的动作骤然一顿，抬眼时目光锐利且坚定，直直落在凌澈热身上，带着藏不住的真切：
“我喜欢吃牛腩粉，只是牛腩粉不喜欢被我吃！”
“您别嘴硬了！”凌澈热抬起手捂住脸，语气里满是无奈
“我看着您吃都觉得煎熬，换点别的吧！等您尝过合胃口的美食，就会发现这碗牛腩粉根本不值当，甚至会后悔当初凑活吃过它！”
顾深却放下筷子，认真地看着凌澈热，像是在立誓：
“我不会后悔！牛腩粉是我这辈子唯一爱吃的！永远不会觉得别的更好，更不想去试别的！”
“这话你自己信吗？”凌澈热看着顾深的眼神复杂难辨
顾深眼底瞬间翻涌着藏不住的情愫，目光灼灼看着凌澈热，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试探：
“如果我这辈子只吃牛腩粉，那牛腩粉愿意被我吃吗？”
凌澈热被他问得一噎，伸手点了点顾深面前的碗：
“那你问啊，看牛腩粉怎么回答你！”
顾深的目光没看向那碗粉，依旧直直盯着他，藏着按捺不住的紧张与期待：
“你觉得牛腩粉会怎么回答我？”
“我觉得牛腩粉会说‘你去吃屎吧’！”凌澈热没好气地怼了他一句
顾深眼里的期待像被戳破的泡泡，瞬间变成了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