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艾菲斯便踏入了藏书馆秘典区,而真正到了这里,他又陷入了深深的犹豫:
自己是毫无顾忌地兑换最想要的《空间感应秘典》,还是继续伪装、保守行事,挑选一本看似无害、不会引人注目的秘典?
他心中清楚,这次营救维娜的行动,风险极高。
若失败被光明教会抓获,以他的处境,恐怕难逃一死——从成为冒险者开始的他,对死亡早已做好了觉悟,但艾菲斯仍必须竭力做好万全准备,避免这种毁灭性结局。
若成功救出维娜,却不小心暴露了自己的身份……光明教会、鲁尔斯王国与魔法师协会必将对他发出通缉令,到那时,他只能亡命天涯,再无可能重返此地。
若救出维娜成功而身份未被揭穿,但也可能因此事而被分会除名……虽不至于沦为通缉犯,却也意味着与这里彻底割裂。不过,他或许还能前往总部,寻求雷文副会长的庇护——只是,那位素来城府深沉的副会长,究竟有几分真心愿意接纳自己?这答案,恐怕只有等到见面那一刻才能揭晓。
能够再次回到这里的情况,只有拯救维娜的行动无论成功与否,都需要身份未露且未遭分会除名处分。而恰恰只有在这种最好的情况下,他的才需谨慎选择。
一直以来,他总是瞻前顾后、思虑重重,可如今,重返分会的可能微乎其微——既然如此,何不任性一回?
艾菲斯不再犹豫,果断兑换了那本《空间感应秘典》,随即开始施展“留影”,当秘典的内容被完整留影完毕,他深深吸了一口气,指尖轻抚卷册,心中百感交集,这本令他始终不敢兑换的秘典,终于,真正握在了自己手中。
艾菲斯将手中剩余的普通积点尽数挥霍一空,不留一丝余地。
原本,他心中早有盘算:救出维娜之后,或许可以立刻激活一张传送卷轴,带着维娜直接离开圣城,可莉安娜却提前泼了他一盆冷水:圣殿内部布满古老而精密的符文结界,一旦侦测到任何空间波动,便会立即触发反制机制,强行干扰甚至撕裂正在构筑的空间通道。
不过即便如此,艾菲斯还可以带着维娜脱离了圣殿范围后再使用,可他发现传送卷轴根本不在普通贡献点的兑换名录之中。
想想也是,那种连五阶法师都视若珍宝、需多方筹谋才能获得的战略级道具,又怎么可能使用普通积点就可以进行兑换。
退而求其次,他将目光投向中级位移卷轴——虽不能远距离传送,但短距闪现、跨越障碍已足够实用。可惜,以他全部积点,也未能兑换一张。
艾菲斯站在兑换台前,指尖在名录上反复摩挲,内心激烈权衡。
最终,他做出了决定:
兑换三张《雷光掠影卷轴》——虽非传送,却能在刹那间化作电光疾驰远遁,极适合被追击时使用,若圣钟未被敲响,用这些卷轴来暂时摆脱四阶的追捕,也是非常有效的手段。
此外,他还兑换了数支《匿魔之露》药剂——饮用后,在不动用魔力的情况下可屏蔽自身魔力波动,有效规避“侦测魔法”的探查,为潜行与藏匿增添一层保险。
办妥所有手续后,艾菲斯来到协会前台,神色如常地登记道:“去科扬城办点事,当天就回。”
随后,他将一封早已写好的信交给了接待人员,并告知前台,若凯琳娜来询问,可以将这封信给她。
离开协会,他径直朝科扬城西城门而去。
然而刚到城门口,便见城门处人潮拥堵,喧闹不堪。如今的科扬城几乎只许出,不许进。大批民众被拦在门外,焦躁地推搡、哀求,却始终无法踏入城门一步。而在城墙外围,一片杂乱无章的难民营正悄然蔓延,帐篷与破布搭成的窝棚连绵成片,空气中弥漫着尘土与不安的气息。
所幸艾菲斯是出城,而非入内。守卫虽神情戒备,但并未多加盘问。他不动声色地递上两枚银币,对方略一点头,便挥手放行。
刚走出西城门不远,他便看见了那道熟悉的身影——
莉安娜早已在此等候多时,身旁停着一辆备好的马车,车夫肃立一旁,显然已为长途奔袭做足了准备。
艾菲斯与莉安娜前后步入马车,车轮碾过碎石,缓缓驶离,蹄声轻叩,向着圣城而去,两人此行远未到万事俱备的地步——前路仍布满变数。
最棘手的问题之一,便是维娜被救出后极可能因虚弱过度,暂时无法施展圣光净化术。若真如此,施法的重担将落在艾菲斯肩上。
虽然艾菲斯早已将“圣光净化术”的全部阵图、能量节点、魔力回路乃至咒语烂熟于心,但他从未真正成功释放过一次,理论与成功之间,仍横亘着一道巨大的鸿沟。
此行两人虽然在赌命,却绝非莽撞送死,需要将每一步算到极致。
在赶往圣殿的路上,他们还需要反复推演营救维娜的整套行动:从潜入路线、接应时机,到撤离路径与信号暗号,每一环都需要不断修正细节。
更关键的是,他们必须备妥多套应急预案——
如果途中遭遇五阶拦截、如果圣钟未被敲响、如果得手后遭追击……
每一个“如果”的背后,他们都需要给出一个应对方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