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堂上的事,云嫣日日能听到兮蕊转述。顾府里的其它女眷一无所知,只是很长时间没见到太爷的身影了。
初兰昨日睡的很晚,把大房的事细细盘蘅。明日睁眼事情就不少,要安顿院里的事情,要见工匠,要挑小厮。
大爷答应要弃了穆姨娘,如何安置穆姨娘也得初兰操心。景华提醒了赵姨娘和张姨娘有问题,这事也得留心。
这些事情都得尽快处置,孩子们也不让她省心。千皓本就没把娘字叫出口,这回更添了恨意。
昨日院里的情形千皓不知道,从书院回来先去看望姨娘,不想姨娘被打了。穆姨娘只是哭,不说下午都发生了什么。
千皓虽未见爹爹如何疼爱娘亲,可也从没责打过。新娘刚进门,姨娘就被打成这样,千皓把所有的怨气都怪到了新娘的头上。
昨日初兰就防着会发生误会,才一直等到了孩子们回来,但根本没有作用。千皓不肯与初兰交谈,甚至躲着不和她碰面,没有解释的机会。
事情太多初兰早早就起了身,大爷依旧大睡,今日不用二人同去请安,初兰没有叫他。自己梳妆好了,带着景华向内院里走。
先是到了那个废院里,让景华帮着看看如何收拾,日后要如何安置。等商量的差不多,时辰也不早了,又急急往居安轩来请安。
今日的请安,只有初兰和四夫人。太夫人早早见了二人,只闲谈了几句,就让四夫人先回了。留了初兰一起用饭。
等回了后堂,早饭已然摆好,太夫人让下人都退了出去,屋里只留了张妈妈侍候。
初兰吃着饭,小心翼翼的把商量好要弃了穆姨娘,和收书仪入自己名下的事都和婆母说了。
太夫人和蔼道:“这些都是大房的事,由着你办。婆母也不想瞒你,当初让穆晴知留下,我是藏着私心。就是想让两个孩子成了庶子庶女。”
初兰不敢信自己听到了什么,惊望着婆母,太夫人继续道:“别觉着我这个做祖母的狠心。实在是穆晴知扶不起来,乘林又尽是胡闹。我不能再留嫡子嫡女,让后来的儿媳难做。
也是想顺带给穆晴知留条退路,没想她蠢就罢了,还一日也不肯安稳。
既然书仪想得开,那这事就由我来做吧”。
初兰想张口,被婆母拦下了:“初兰,我知道你的心意。但你新进门,这种事不能让你担了,再说你也担不起。
这些年穆晴知的嫁妆不知被乘林败了多少,我顾家不能占这种便宜,既要把人给弃了,嫁妆就得原数退回。不是晴知用掉的,都得给补上才行。”
这下初兰不敢说了,她确实担不起。
婆媳俩边说边用过了早饭,到了茶桌前坐了,夫人拿出一张银票:“初兰,这是婆母私下给你的,别让乘林知道。”
初兰已经认识一些字了,看了一下是两千两的银票,忙推了回来:“婆母您给儿媳的够多了,这些我不能要。”
太夫人又把银票放进了初兰手里道:“给你就拿着,先有个花销。
只靠月例,你有多少银子,乘林清楚的很。不把你掏干净了他不会罢休,你根基未稳先由着他些。家里不是一两日能管好的,用银子的地方多。婆母帮不上太多,这总是个心意。”
初兰心下感激,谢过婆母把银票收了起来。
“好了,知道你事忙,婆母就不多留你了。你新进门,院里的人杂事杂,不要着急,一点点的来。”
初兰再次谢过婆母,起身告辞。夫人向王妈妈使个眼色“王妈妈代我送送大夫人。”
王妈妈笑着应了声,送初兰出门。婆母让张妈妈来送,初兰就知有事。果然转过回廊,张妈妈就让景华等在门外,又把大夫人请进了昨日说话的屋子。
初兰紧张起来,暗想不会这么快就把人找来了吧。可张妈妈笑着说的就是这事:“大夫人,昨日和您说过的事,人找来了。老奴知道您事忙,不该这时候烦您的。但这种女人不好常留府里,得赶紧教过了,赶紧送走的好。
人在偏院里关着。太夫人的意思是您每日请完安后,多留一个时辰学学再忙其它事情。您看?”
初兰羞红着脸点了点头:“那按婆母的意思办吧。”
张妈妈笑意满脸,不再多说,让景华等在这间屋里,带着大夫人来到偏院。
偏院门前守着婆子,还上了锁,张妈妈开了锁带着大夫人进来,又把门从里闩了。
偏院最里的一间屋子,同样上了锁。张妈妈先带着大夫人进了旁边的屋子,拿出紫色轻纱帮大夫人遮了面,叮嘱道:“老奴不走,就在这间屋里等着。那间屋门前有根绳子,大夫人想出来时,拉绳子就好,老奴去给您开门。”
初兰的面部已经全被遮了起来,不好意思张口,点了点头。
张妈妈开门,大夫人闪身进了屋,张妈妈又把门锁了起来,回旁边屋里等候。
丫鬟小玲暗中观察了很久,没机会混进偏院,满脸失望的回了小姐的屋里。
书蓉被祖母逼着练女红,手指上扎了无数个针眼。夕日里这些想练就练,不想练只管玩就是了。如今不同了,祖母每日都要考教,没有进步就会受斥责。书蓉苦不堪言。
小玲进门苦着脸道:“小姐,张妈妈带着大夫人进了偏院。”
书蓉又扎了手,气得骂小玲:“没眼色的东西,没看我正做着活吗?谁去偏院关我什么事。”
小玲委屈:“小姐,您也看到昨日偏院抬进多大个木箱了,木箱抬进去,门就被锁了,奴才们也都让搬了出来。
这还用问吗?定是一大箱子的好东西放进去了。张妈妈带大夫人进去,定是挑东西的。”
书蓉落了泪:“是又怎么样?知道了又能如何?这府里祖母说什么就是什么,东西祖母想给谁便给谁。娘在还能争一争,现在娘已经被休了,我还有能奈去抢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