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吞噬了门口的光源。
胖子庞大的身躯彻底封死了小雅逃生的最后希望。
楼道里幽绿色的应急灯光，只能勾勒出他肥硕的轮廓，那张脸隐在阴影里，唯有一双小眼睛，在黑暗中反射着令人不寒而栗的光。
那是一个猎人注视着陷阱里猎物的眼神。
贪婪，残忍，不加掩饰。
他脸上那扭曲的、狂喜的笑容，在这一刻缓缓收敛，沉淀为一种更深邃、更冰冷的掌控感。
小雅蜷缩在客厅的角落，身体抖得快要散架。
她死死抱着自己的膝盖，将头埋在臂弯里，不敢去看门口那个魔鬼。
屋子里，食物的香气与门外浓重的血腥腐臭味混合在一起，形成一种令人作呕的诡异气息。
他沉重的脚步踏在地板上，发出“咚”的一声闷响。
每一步，都像踩在小雅的心脏上。
他慢悠悠地踱步到那堆积如山的物资旁。
他的手指划过一箱矿泉水的包装，发出“沙沙”的轻响。
他拿起一包薯片，捏了捏，发出清脆的包装袋摩擦声。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
不是恐惧，不是紧张，而是对食物香气的贪婪吮吸。
那味道，让他因饥饿而痉挛的胃部涌起一阵灼热的快感。
“嗬……嗬……”
他喉咙里发出满足的喘息，仿佛一头饿了数天的野兽终于回到了自己的巢穴。
铁牛安静地跟在他脚边，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咕噜声，用头颅蹭着他的腿。
它在邀功。
胖子终于停下了巡视，转过身，目光落在了角落里那个颤抖的身影上。
“抬起头来。”
他的声音嘶哑，却带着一种不容置喙的命令。
小雅的身体猛地一颤，抖得更厉害了，却依旧不敢动。
胖子的耐心在这几天的恐惧和饥饿中早已消磨殆尽。
他向前一步，肥硕的身躯带来的压迫感让空气都变得粘稠。
“我叫你，抬起头！”
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丝暴戾。
小雅像是被鞭子抽了一下，终于惊恐地抬起了头。
那是一张年轻而苍白的脸，布满了泪痕，一双大眼睛里充满了最原始的恐惧，就像一只被逼入绝境的鹿。
她看到了胖子的脸。
那张曾经在楼道里见过几次，只觉得有些油腻讨厌的脸，此刻写满了狰狞与残暴。
“吃的……喝的……都给你……”
小雅的声音细若蚊蚋，带着哭腔，几乎不成句子。
“求求你……别杀我……”
“杀你？”
胖子笑了，脸上的肥肉堆叠起来，小眼睛眯成一条缝。
“杀了你，多浪费。”
他伸出那只刚刚砸碎酱油瓶的手，朝着小雅的脸伸去。
小雅本能地向后缩，后背重重地撞在冰冷的墙壁上，再也无路可退。
她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但预想中的疼痛没有传来。
一只肥厚的手掌，带着令人作呕的汗味，粗暴地捏住了她的下巴，强迫她抬起脸。
“长得还行。”
胖子用审视货物的目光打量着她，语气轻佻而淫邪。
“以后，你就跟着我。我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
屈辱的泪水顺着小雅的眼角滑落。
她的嘴唇哆嗦着，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她的沉默，似乎激怒了胖子。
或者说，他只是需要一个宣泄自己暴戾情绪的借口。
“怎么，不乐意？”
他捏着她下巴的手猛然加大了力道。
小雅吃痛，发出一声压抑的呜咽。
她的眼中，除了恐惧，终于迸发出一丝屈辱的愤怒和反抗。
就是这一丝微不足道的情绪，彻底点燃了胖子的凶性。
他需要绝对的服从。
他要将这个女人最后的尊严彻底碾碎。
“啪！”
一声清脆响亮的耳光。
胖子用尽了力气，这一巴掌将小雅的头狠狠扇向一边，撞在墙上，发出一声闷响。
小雅的脑袋嗡的一声，眼前金星乱冒，半边脸颊瞬间失去了知觉，随后便是火辣辣的剧痛。
一股铁锈味的腥甜，在口腔里弥漫开来。
“你他妈的算个什么东西！”
胖子暴怒地咆哮，唾沫星子喷了她一脸。
“老子救了你的命！没有老子，你现在已经被外面的怪物啃成骨头了！你的命，你的东西，全都是老子的！”
他一把揪住小雅的头发，将她的脸从墙上扯回来，强迫她看着自己。
“听懂了没有！”
小雅的意识一片混乱，剧痛和恐惧让她浑身麻木，只能从喉咙深处发出一阵无意义的抽泣。
“我问你听懂了没有！”
胖子又扬起了手。
“懂……听懂了……”
小雅终于崩溃了，用尽全身力气喊了出来，声音凄厉而绝望。
胖子脸上的暴戾这才缓缓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极度的、变态的满足感。
他松开手，像扔一件垃圾一样将小雅甩在地上。
他成功了。
他不再是那个快要饿死的废物宅男。
他是这里的主宰。
他转身走向那堆食物，一把撕开一箱自热米饭的包装，粗暴地扯开其中一盒，甚至懒得去加热，就那么抓起里面的米饭和菜肴，大口大口地塞进嘴里。
他吃得狼吞虎咽，食物残渣顺着他的嘴角往下掉。
他拧开一瓶矿泉水，仰头“咕咚咕咚”灌下去大半瓶。
冰凉的液体流过他干裂的喉咙，带来一阵刺痛，却让他爽快地几乎要呻吟出声。
铁牛在一旁兴奋地摇着尾巴。
胖子撕开一根火腿肠，扔在地上。
“吃！这是你应得的！”
铁牛一口叼住，几下就吞了下去。
胖子吃饱喝足，一屁股陷进客厅那柔软的沙发里，发出一声满足的喟叹。
温暖的感觉从胃部扩散到四肢百骸，将这几天积累的寒冷与恐惧一扫而空。
他看着蜷缩在角落里，像个破布娃娃一样一动不动的小雅，又看了看乖巧地趴在自己脚边的铁牛。
食物。
水。
一个安全温暖的巢穴。
一个可以随意打骂的奴仆。
一头可以秒杀怪物的忠犬。
这一切，都是他的了。
一种前所未有的巨大满足感和权力感，如同最烈的酒，冲上了他的头顶，让他整个人都轻飘飘的，仿佛踩在云端。
他就是神。
至少，在这六楼，他就是唯一的神。
但很快，这种满足感就开始变质，发酵成更汹涌的贪婪。
一个六楼，怎么够？
胖子喘着粗气，从沙发上站起来，走到窗边。
他小心地拉开窗帘的一角，向外望去。
夜色下的惠民小区一片死寂，只有诡异的紫雾在楼栋间缓缓流动。
没有灯光，没有声音。
但这死寂之下，隐藏的是什么？
是更多的幸存者。
是更多的物资。
是更多可以被他踩在脚下的“小雅”。
胖子舔了舔油腻的嘴唇，眼中闪烁着膨胀的野心。
这一整栋楼，都应该匍匐在他的脚下。
他要清理掉所有的怪物，找出所有的幸存者。
男的，可以当他的苦力。
女的，可以当他的玩物。
所有的食物，所有的水，都将是他的战利品。
他要在这栋楼里，建立一个只属于他一个人的王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