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坛也随声附和起来,笑眯眯地看着卢凌风夸赞道:“是啊,卢县尉智勇双全,此次破案之功实乃令人钦佩不已。如今能得到你与宋县丞这般得力干将辅佐于我左右,想必本县在此地为官定能如鱼得水、诸事顺遂啦!”
然而,面对二人的褒奖之词,卢凌风并未沾沾自喜,他一脸严肃地拱手施礼回应道:“承蒙二位谬赞,不过区区一件杀人案件罢了,何足挂齿。
只是眼下卢某已在我县境内陆续察觉出数起人口离奇失踪事件,且种种线索皆表明这些案子均与云鼎仙阶有所牵连。故而恳请县令大人当机立断,即刻颁下命令,将云鼎仙阶予以封禁彻查,以防更多无辜百姓惨遭毒手。”
听闻此言,原本笑容满面的宋商脸色骤然一变,急忙摆手劝阻道:“此事万万不可啊,卢兄!想当年,本县曾与云鼎仙阶签署过一份协议,其中明确规定但凡县衙差役不得擅自前往云鼎仙阶查办案件,遑论直接封锁其门户了……如此行事恐会引发不必要的麻烦呐!”
卢凌风猛地拍了一下桌子,发出“砰”地一声巨响,震得桌上的茶杯都差点跳起来。他满脸怒气冲冲地瞪着宋商,大声吼道:“宋商,你到底想干什么!难不成你觉得你们签的那个破合约比朝廷的律法还要大吗?还是说你跟云鼎仙阶之间有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交易啊?”
听到这话,宋商的脸色一变,大声喊道:“卢凌风,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是觉得本县丞收受贿赂,所以才阻止你查云鼎仙阶吗?”
卢凌风冷声说道:“难道不是吗?如果不是,卢某查封云鼎仙阶与你何干?如果真的破获了大量人口失踪案,功劳也有你们一份,如果人口失踪案跟云鼎仙阶没有关系,正好还云鼎仙阶清白,罪过卢某一人承担,你怕什么?”
宋商脸色难看的说道:“你一人承担,你不过是个小小的县尉,你承担的了吗?别以为你是范阳卢氏就了不起,我告诉你,在寒州,五姓七望也不管用。”
皇甫坛的脸色也变得十分难看,他缓缓放下手中的酒杯,语气严肃地对卢凌风说:“卢县尉,请稍安勿躁。云鼎仙阶虽然有些地方做得不太妥当,但这件事情牵涉甚广,如果我们现在就这样冒然行动去查封他们,恐怕会引起更大的混乱呢。”
然而,此时已经被愤怒冲昏头脑的卢凌风根本听不进去皇甫坛的劝告,费鸡师可是几次救过他的性命,他怎能明知费鸡师处于危险之中,却不管不顾呢?那他还是中郎犟吗?
卢凌风怒视着皇甫坛,义正言辞地反驳道:“更大的混乱?那眼睁睁看着那么多无辜的老百姓平白无故地消失不见,难道就不算乱吗?我卢凌风作为一县之尉,维护一方安宁、保护百姓安全本来就是我的责任!今天无论如何,我都一定要把这个案子查个水落石出才行!”
面对卢凌风的质问与指责,宋商也不甘示弱,只见他挺直了身子,理直气壮地回应道:“卢凌风,你别以为自己出身范阳卢氏就了不起,别以为你曾经伺候过旧太子就了不起,那是过去。你现在不可以随便乱来!别忘了,我是你的上司!你竟然敢这样信口胡诌来诬陷我?简直是无法无天!”
卢凌风冷笑一声,毫不畏惧地直视着宋商,然后转头对手下喊道:“来人呐!本县尉严重怀疑宋商就是这次人口失踪案件背后真正的黑手,马上把他给我拿下带走!”话音刚落,一旁的索龙和龙太便迅速迈步向前,准备动手将宋商制服并押送出去。
宋商见状,急忙高声呼喊道:县令啊!声音中透露出一丝焦急与惶恐。
只见皇甫坛猛地一拍案几,怒目圆睁地呵斥道:好个狂妄自大的卢凌风!你竟敢如此目中无人,莫非真当本官这个县令不存在不成?须知本官可是堂堂云鼎之主官,而你竟毫无证据便妄图将我的下属宋商拿下问罪,究竟意欲何为?快快给我滚下去!他的面孔一板,语气严厉至极,再也没有了那副醉醺醺的样子。
然而,卢凌风并未被皇甫坛的威势所吓倒,反而义正言辞地回应道:皇甫县令息怒,请听卢某一言。现今已有众多无辜之人离奇失踪,所有线索均表明此事与那云鼎仙阶脱不了干系。
可偏偏在此关键时刻,身为县丞的宋某却横加阻挠,对案件的调查设置重重障碍,其行为着实让人起疑。下官自知行事鲁莽,但一切皆是出于对百姓生命安全的关切以及维护朝廷法律尊严的初衷啊!
皇甫坛冷哼一声,厉声道:哼!卢凌风,休要信口胡诌!这云鼎仙阶乃是经过宫中及陆思安都督特别关照过的地方,难道连他们也会犯错不成?
我告诉你,自从云鼎仙阶成立至今,云鼎县的不良之徒被清理了七成之多,就连吏治都清明了许多,其中或许有一些无辜之人,可事情哪有十全十美的?本官最后给你一个机会,你还不快些退下!否则休怪本官对你不客气!说罢,他狠狠地瞪了卢凌风一眼。
面对皇甫坛的质问,卢凌风毫不退缩,挺直身躯大声说道:皇甫县令,时代不同,情况亦有所变化。而今这云鼎仙阶已然触犯国法,实应区别对待、特殊处理才是。
皇甫坛脸色一沉,冷笑一声道:哦?这么说来,本县倒是成了那不通情理之人咯?若本县执意不许,又能如何?难道你还想对本县动粗不成?
别忘了,你是被发配到这里的,否则以你的本事和出身,怎么可能会来云鼎当一个小小的县尉呢?要是你在被发配期间还犯下大错,轻则你前途不保,重则牵连家族,你难道想成为范阳卢氏的千古罪人吗?
卢凌风冷笑一声,说道:“谁告诉你本县尉是被发配的?本县慰跟当今天子甚为交好,如果你在执意阻拦,小心本县尉日后在天子面前告你们一本,到时候你们就知道谁才会祸及家族了。”
皇甫坛一下子还真有些犹豫了,但是宋商却嗤笑道:“卢凌风,就是撒谎也要有个限度,如今改朝换代,正是天子需要大量提拔心腹的时候,如果你真的跟天子交好,会来云鼎当县尉?你当我和皇甫县令是被吓大的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