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兰的脸上浮现出笑意,“妈,你没接到信就好。我来也没什么事情,就是想您了,来看看您。您哪天去乡下?我来接您。”
金兰没把魏家俊给她写的信拿出来给婆婆看。婆婆既然没接到信,那就是不让她知道前线的恶劣了。
“我啊,现看吧,我这里还有点儿事,等处理完了再给你说。”
金兰见魏母神情淡淡,知道她的生活也是一团乱麻,便准备着要走。
好巧不巧的,金兰刚拉开门,魏爱国便闯了进来。
“金兰,你别先走,我有事情要跟你说。”
金兰对这个公公没有好印象,便冷了神色,“您说。”
“咱们出去说。”
“我妈在这里,要守着我妈说。”
“不行。”
“那就免谈!”
哼!是他求她说话的,并不是她求他。
“你!”
“你什么你,你是我什么人呢?这么颐指气使地说话?”
金兰现在牙尖嘴利的,魏母听得一阵痛快。
“金兰,别理他,你走吧,看你天天怪忙的,我就不留你吃饭了。”
金兰想出去,魏爱国却堵在门口不让出去。
“呵呵,你可真有当老公公的样儿,竟然堵着儿媳不让出去,用我对着楼道里喊一声吗?”魏母拉过金兰,防止他们有身体接触。
魏爱国气笑,“家俊妈,你把我想成什么人了?”
“你什么人你自己不知道吗?难道让我把你扒光了,给众人看?”
魏爱国暴怒,“儿媳还在这里呢,看你说的什么话!够一句吗?”
“我说的难道不是吗?你逼着我喝药,又和那小妖精住在一起,你说你不喜欢年轻女人?谁信?”
“我和你交扯不清楚!金兰,我真的有话对你说,这也是为了你和家俊长远的打算。”
金兰以为魏爱国知道了魏家俊的现况,碍于婆婆不好说,便对魏母道:“妈,您先在家里等着,我去去就来。您放心,光天化日之下,他是不敢胡来的。”
金兰并不怕他会对自己怎么样,觊觎自己的儿媳,那是要遭天谴的。
她相信,即使魏爱国对她动粗,以她经常干体力活的体魄,也一定能把他揍得满地找牙的。
魏爱国在前面走,金兰在后面跟着。
金兰以为,他想对她说什么的,但他直接引领她走到医院后面去,那里有还来不及拆的简易平房。
金兰看着破旧的大门,不愿意进去。
魏爱国道:“我有一件事想求你,你就进来听听吧。”
金兰走进去,魏爱国要去关大门,被金兰阻止。
“别关!你关了我就不进去了!”
魏爱国只好不关大门,上前去推开屋门,态度还算客气,“你请进。”
金兰在外面往里看了看,这是一个两间通着的房间。
外面有张吃饭的桌子,上面放着暖壶和倒扣着碗盘。
里面有张床,床上有一顶白色蚊帐,蚊帐里面有个人躺在床上。看穿着是个女人。一件碎花衬衫穿在身上,一条短裤仅能护着屁股,背对着他们。
“她是谁?”
“孟美丽,我那个——小女友。”魏爱国厚着老脸说出此话,脸红到了耳根。
他还有羞耻心?也是滑天下之大稽了。金兰想。
“你叫我来是看你们秀恩爱的吗?那就开始吧。你们是刺激不到我的。”
“你不要说的那么难听可以吗?我毕竟也是魏家俊的父亲。孟美丽现在想离开我,要一笔分手费,可是,我——”
“你拿不出来?嘁!”
金兰在乡下最看不起这样的人了,嫖完了不给钱。
此时的魏爱国,和那些农夫有什么区别?
简直零差别。不对,简直还不如乡下人。乡下人汉子付不起钱时,还会以工代劳的。
“我之前那五千已经给她治病了,她家里现在给弟弟盖房子,我又给了她我这几个月的工资。她现在想和我分手,问我要三万块钱的分手费。”
“要这么多,怎么不去抢?说重点!”金兰敲黑板。
“就是吧,她子宫坏了,以后再也不能生育了,问我要的是养老钱。”
其实,生不生的对魏爱国没什么影响,他毕竟还有三个孩子。关键是,这婆娘太懒了,自从做完手术后,不上班了,一整年都让他养着,天天躺在床上,一懒俩死的样子。
魏爱国工作一天就很累了,回来后,却一口热水都喝不上,还要生火给她做饭。做的孬了,不是摔就是砸。
这才是魏爱国急于摆脱她的理由。
“那你们离了后,你又去哪里呢?”
“我,我回归家庭呀,我和你妈又没有真正离婚。”
“我信你——”魏爱国伸长了耳朵听着,却是,“才怪!”
“你们自己的屁股自己擦,我毕竟是没过门的儿媳妇,少不管老事,管多了招人嫌!”
金兰说完,扭身就走。魏爱国一步抢到前面去,拦住她的去路。
“金兰,你别走,我可以给你打个借条。只要你肯给我出三万,我会在今后的日子里,加倍还给你!”
“嗬!你咋想到问我借钱的?”
“我思来想去,我所认识的人中,也就你最有钱了。”
“对不起,让您失望了,我的钱都投资了砖厂,现在一分钱也没有了。你就算把我扣押在这里,我也是没有钱。”
金兰说着,硬往外闯。
魏爱国急于想摆脱孟美丽,哪能放财神爷跑,便要打算去拉扯她。
“住手!你个老色胚!那可是你儿媳妇!”
魏母不放心儿媳,赶来了,正好看见魏爱国要拉扯儿媳。这还了得,这不成了扒灰头了吗?
魏母上去就是一个耳刮子,“你妈了个巴子的,啥玩意儿你!”
“我,唉!金兰,你快给你婆婆说说是怎么回事!”
“自己的事自己说!妈,我还有急事,要是家俊来信了,你告诉我一声啊。”
金兰往外走,魏爱国要上前,被魏母挡在中间。
孟美丽听见动静,急忙穿上一条大红裙子跑出来,便听到魏爱国不要脸地对魏母道:“家俊妈,让我回家吧,我想吃你包的水饺了。”
金兰走了很远了听见魏母又一巴掌打在丈夫脸上的声音,很响,也——很疼。
骂的声音也很响,“你还有脸说!你现在死了我都不哭!”
人往往是这样,只有等到失去了才觉得珍贵。
“家俊妈,不能这样说,俗话说,一日夫妻百日恩,百日夫妻似海深。咱们毕竟是二十多年的老夫老妻了……我只不过是犯了所有男人都犯的错,金兰的父亲不也犯过这样的错吗?亲家都原谅他了。俗话说,浪子回头金不换……”
“去你娘的俗话说,去你爹的浪你娘个头!”孟美丽一拖鞋砸来,“那我们的感情又算什么?”
魏爱国怔忪,“你不是坚决要和我分开的吗?你不是要三万块钱的分手费吗?咱们还有感情吗?”
“夫妻打架时说的话,哪能算数啊?你是傻子吗?”孟美丽咆哮。
魏母在心里呵呵数声后,果断去追金兰,“金兰,你先别走!我拾掇几件衣服,跟你去乡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