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赤红着眼冲进办公室,强硬地挤出一丝笑意,半开玩笑地说:“爸,您又被妈训了?”
姜国安悲痛出声,“小遇、小遇出事了……”
“爸,您开玩笑呢,怎么可能,那小子……”姜瑾说不下去,喉头发紧。
怎么会这样?
有那么多神奇的药丸,弟弟还有那件宝贝,怎么会出事呢?
姜瑾不愿相信弟弟出事,狠狠抹了把眼泪,“报告首长,我申请参与搜救姜遇同志的任务,请首长批准。”
姜国安虎躯一震,他看着长子眼中的坚定,缓慢点头,“好,一定要注意安全,小遇已经……爸爸不能再承受失去你。”
“爸,您放心,我一定把弟弟带回来。”这是对父亲的承诺,也是自己的决心。
姜瑾快动身,出发前给妻子江云儿打了个电话,只说有紧急任务,归期不定。
“好,我会照顾好爸妈还有爷爷奶奶,来安安,跟爸爸说再见!”江云儿跟怀里的安安说。
姜瑾本来只当妻子在玩笑,儿子才六个月怎么会说话呢,但听他啊啊两声也是好的。
“安安,爸爸要出任务了,你要乖乖的……”
“啊,爸……”小安安小肉手紧紧抱着话筒。
姜瑾一脸激动,“云儿,安安喊爸爸了,你听见了吗?他叫我了……哈哈……”
姜佑安被太爷爷姜定山偷摸喂了一个月的增智丸,他现在可比同月的婴儿聪明多了,家里所有人都能喊,虽然只能一个字的喊,但结果非常喜人。
最近姜定山又在找苏振邦要增智丸,这可是个好东西,能增加孩子的智力,还没有副作用。
他家小安安以后肯定是个绝顶大聪明。
“是呢,他这两天把家里人喊了个遍。本来想等你回来再给你个惊喜的,没想到他认得你声音,自己就抱着电话喊了。”
江云儿面带笑意娓娓道来。
姜瑾红着眼仔细听着话筒里的声音,“嗯……安安等爸爸回来……”
“嗯……爸,来!”安安的口水都把话筒浸湿了。
“诶~,爸爸一定回来。”
挂完电话后,姜瑾带着对未来的憧憬踏上寻弟之路。
*
断崖底,苏悠喂着姜遇吃肉粥,“我最多呆到明天早上,言言一个在家里,我不放心。”
终于听到媳妇儿说来这里的事了,姜遇好奇的问:“媳妇儿,你能来这里是你另一种法术吗?”
苏悠手一顿,这家伙还在把她当妖怪看。
她低不可闻的嗯了一声,系统的事还不能跟姜遇说。
“是想去哪就可以去哪儿吗?要不要念咒语?是不是倏地一下就来了,然后倏地一下就回家了?”遇姜跟个好奇宝宝似的,一个问题接着一个问题。
苏悠叹气,放下手里的勺子,“别逼我在你最脆弱的时候扇你!”
刚还满含期待等着媳妇儿回答的姜遇猛地一僵,死死地抿着自己的嘴,眼神飘忽,不敢看媳妇儿。
他怕家暴!
苏悠是真没想到,手脚不能动的姜遇居然是个碎嘴子。
那话密得跟吐西瓜子似的,突突往外冒,这要是能改装成机关枪,杀伤力绝对猛。
他也不至于到要跳崖才能活。
照顾姜遇吃饱后,她才揉着腰坐在旁边吃自己那份,“我来的时候天还没黑,也没给言言做晚饭,不知道他吃饭没?”
弟弟才五岁,留他一个人在家,心里忍不住担忧。
当时姜遇情况危险,只能事急从权。
“媳妇儿,你要是担心言言就先回去吧,我现在已经安全了,李纯他们应该已经在来找我的路上……”
“我现在回不了,最快也要等明天。”
苏悠打断姜遇的话,而且她不放心姜遇一个人在这里,虽然没有生命危险,但他现在全身不能动,比婴儿还脆弱。
要是遇到野兽猛兽之类的,她哭得没地哭。
今晚就先委屈弟弟吧。
姜遇却在想:原来媳妇儿这法术有时效啊,来之后第二天才能回,也就是说一天只能使用一次。
这法术不好,有点鸡肋!
“伤口疼不疼?”苏悠扫了眼发呆的姜遇,难道自己刚才太凶,吓着他了?
她啧了一声,都怪孕激素作祟,让她现在变得容易暴躁,耐心大不如前。
姜遇不会因为她没以前温柔就嫌弃她吧?
她瞄了一眼又瞄。
“媳妇儿,我要说错什么话,做错什么事,你直接说……这么看我,我害怕!”
他僵那半天,媳妇儿一直用怪怪的眼神看他。
苏悠一噎:“……”
夫妻默契这一刻荡然无存。
一个是怕媳妇儿,一个是怕老公嫌弃。
她从空间拿出一块毯子盖在姜遇身上,自己也动作迟缓地躺在他身边,“睡吧。”
家属院里,刘翠花不放心地过来看了两趟,都被苏言以姐姐还在休息为借口给挡了回去。
他很乖,没哭没闹,渴了就喝水,饿了就吃东西。
天黑了就锁好大门,进屋洗漱睡觉。
姐夫需要姐姐,他不能给他们拖后腿,他会照顾好自己,不成为他们的后顾之忧。
第二天一早,天刚亮,苏悠起来给姜遇做好两天的粥量,装好后让他收进戒指空间,饿了就拿一碗出来喝。
她还贴心地给每一碗上配上一根竹筒。
只是她忘记姜遇要上厕所这回事。
“我得回去了,要不然家属院那边会露馅。”
姜遇眼含不舍地点头,“嗯……”
这次他亲眼见着媳妇儿在他面前使用法术,真是倏地一下就不见了。
等苏悠消失后,他不确定地空中呼唤,“媳妇儿,媳妇儿!”
回应他的只有山谷荡地回音,还有空气中那缕似有似无的香气,那是苏悠身上的味道。
其实这两天他跟做梦似的,以为媳妇儿出现在身边是他临死的幻觉。
他不停地跟她说话,跟她肚子里的孩子说话,他舍不得他们。
那么高的山崖,他是抱着侥幸之心跳下来的,他不想死得尸骨无存。
若是真的回不去,他相信队友们会冒着危险带他回家,那么这具身体是他留给家人最后的念想。
从小到大,他从未贪生怕死过,直到跳崖的那一刻,他怕了,他不能死!
心无所爱者,忘生!
心有所爱者,忘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