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哒声还在耳边回荡。
周焱手指一热，火苗蹿起半寸高。他没动，眼睛盯着门缝。钥匙插进去了，但没人转动。三秒后，门外脚步退走，轻得像风吹过灰堆。
他松了口气，蹲下身从地板裂缝里抽出一根细铁丝，这是昨晚布的警戒线。铁丝断了，说明有人来过不止一次。
手机在包里震动。他拿出来一看，加密通讯软件弹出一条视频请求，头像是张教授。
周焱点开，画面里是间亮着白光的实验室，张教授穿着实验服，手里抱着一个金属箱。
“新装备做好了。”张教授声音很稳，“必须当面交给你。”
“我现在这地方不安全。”周焱低声说，“记者、摄像头、还有不知道谁埋的装置，全在盯着。”
“那就换个方式。”张教授把箱子放桌上，“我在你住处地下通道接了屏蔽信号，走b3通风口，十分钟能到你隔间。”
周焱摇头：“我不走暗道。谁知道是不是又套我的数据。”
两人沉默两秒。
“你信不过我？”张教授问。
“我不是不信你。”周焱看着掌心的火，“我是不信这个系统突然给我加熟练度的时候，背后没人动手脚。”
张教授点头：“那你来定规则。”
周焱站起身，走到房间角落，拉开一块烧变形的铁皮，露出一个小型电源箱。他按下开关，红灯变绿，通讯画面闪了一下，重新稳定。
“我现在用火焰干扰电磁波。”他说，“你带着装备进来，全程不开外联，金属箱不离手，到门口我说开才能开。”
“行。”张教授关了视频。
二十分钟后，敲门声响起。不是三短两长的暗号，而是两下轻一下重——他们约定的确认信号。
周焱打开门。张教授站在外面，手里抱着那个银灰色箱子，脸上有点汗。
“楼道被水淹了半截。”他说，“绕了七分钟才上来。”
周焱没让他进屋，只招手让他把箱子放在门口地毯上。他蹲下，用火苗扫过箱子表面，温度均匀，没有藏追踪器的冷点。
“可以开了。”
张教授按下侧边按钮，箱盖弹开。里面躺着一副眼镜，镜框黑得发亮，镜片透明中带点蓝光。
“这是‘焰析镜’。”张教授拿起眼镜，“能捕捉你火焰的能量频率，把火的结构拆解成你能看见的数据流。”
周焱接过眼镜，入手比想象中轻。
“戴上试试。”张教授退后一步，“别怕失控，我在旁边。”
周焱把眼镜戴好。视野瞬间变了。
他掌心的火不再是单纯的橙红色，而是由无数螺旋状光带缠绕而成，像dNA一样旋转上升。每一道光都有不同颜色，代表不同的能量层级。
“这……”他愣住，“火还能这么看？”
“你现在看到的是量子波动层。”张教授说，“你的火焰不是单一形态，它有结构，有节奏，甚至有自己的‘呼吸’。”
周焱试着控制火苗。他一收力，光带收缩；一释放，光带扩张。镜片右下角跳出一串数字：同步率89.6%。
“第一次戴能达到九成同步，不错。”张教授说，“试试分解它。”
“怎么分？”
“就像拆积木。你想让哪部分停，哪部分就停。”
周焱盯着火苗中心最粗的一根蓝光，心里默念“停下”。那道光真的静止了，其余光带继续旋转，整体火焰却没灭。
他再试，让红色光带逆向转。成功了。
“卧槽。”他忍不住笑出声，“这玩意儿比我脑子还灵。”
“但它会过载。”张教授提醒，“大脑接收太多信息会晕，你要是觉得头疼，立刻关掉辅助模式。”
周焱正要回答，眼前突然一黑，镜片闪过乱码。他脑袋嗡地一声，火苗猛地往外炸开半米，差点点燃旁边的电线。
他立刻闭眼，摘下眼镜。
火被他强行压回掌心，指尖发烫。
“没事吧？”张教授上前一步。
“头有点晕。”周焱喘气，“像被人拿锤子敲了后脑勺。”
“正常反应。”张教授递来一瓶水，“第一次接触高维视觉，神经需要适应。”
休息五分钟后，周焱重新戴上眼镜，这次调成低频扫描模式。视野清晰多了，数据流变慢，压力减轻。
他再次尝试分解火焰。
这一次更稳。他先把火苗分成三层：外层散热，中层维持，内层供能。然后逐层压缩，最后指尖只剩一团凝实的小火球，像颗微型太阳。
“成了。”他低声说，“这不是控火，是解构。”
张教授点头：“你已经开始理解它的本质了。”
周焱咧嘴一笑：“教授，你这眼镜，简直是外挂。”
他正说着，手机突然震动。系统界面跳出来：
【外部设备介入】
【是否授权深度连接？】
周焱看向张教授：“这玩意儿要连我系统？”
“只是读取基础数据。”张教授说，“不会上传，也不会记录。你授权后，系统会自动匹配最优输出模式。”
周焱犹豫两秒，点了“是”。
屏幕一闪：
【检测到高精度传感设备】
【触发被动增益】
【熟练度+40】
【科技融合进度12%】
他笑了：“真香警告已生效。”
张教授也难得露出笑容：“下次见面，我想看看你能把火变成什么样子。”
说完，他合上空箱子，转身离开。
门关上后，周焱坐在隔间角落，手里捏着眼镜腿。他没急着摘下，而是反复调试镜片参数，从高频到低频，从全息模式到单层聚焦。
每一次调整，他对火焰的理解就深一分。
他抬起手，指尖火苗缓缓旋转，忽然分成两股，一股蓝，一股橙，各自绕圈，互不干扰。
“原来火也能分心做事。”他自言自语。
突然，镜片边缘闪过一道红光。不是警告，也不是数据流，而是一串极小的字符，一闪即逝。
周焱心头一紧。他赶紧回放记录，可什么都没留下。
只有镜片内侧，隐约浮现出一行刻字：
**编号08 匹配率94%**
他盯着那串数字，手指不自觉收紧。
这时，眼镜自动启动了夜间模式，视野变暗，但火焰的光谱反而更清晰了。
就在他准备关闭电源时，镜片深处，出现了一个本不该存在的倒影。
不是他的脸。
而是一个穿白大褂的人，站在远处看着他。
那人还没走近，周焱已经认出来了。
那是他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