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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还不等到降谷零顺着伏特加内心的祈祷继续出言,新的变故就出现了。
就在黑泽阵视线被降谷零引开,那扼在青年喉间的手掌因这分神而出现了一丝力道松动的刹那——
黑泽阵的瞳孔猛然收缩!
他几乎是立刻就察觉到了掌下人身体的变化。
手中原本所感受到的澎湃生命力如同被一只无形大手瞬间抽干,身前人刚才还在紧绷着颤抖的身体陡然一沉。
那份细微却真切的抵抗像是被拉扯到极致骤然绷断的弦,猛然消失在他的感知中。
取而代之的,则是一股毫无生气的向下坠落的沉重力道!
黑泽阵转回头,映入眼帘的就是银发青年那双已经完全失去焦距,如同蒙尘玻璃珠子般的冰眸。
——那点属于青年本人的明亮平静,此刻已然彻底涣散了。
纤长的雪睫无力的倾覆下来,遮住了那一片显得空洞的灰蓝。
青年苍白得近乎透明的脸上没有丝毫血色,脖颈上被掐出的指痕触目惊心。冷汗浸透了他额前的发丝,像是一个被突然剪断了提线的精致人偶。
——君风和已经完全失去了意识。
“!”
降谷零倚在门框上的身体在看清青年状态的刹那间呼吸骤然停滞。
轻佻假面下,公安先生的心脏被狠狠攥紧。
他眼睁睁看着那双失去光彩的冰眸和青年濒死的惨状,腰脊不知何时已经脱离的门框,脚尖一动几乎忍不住就要冲上前去。
但无与伦比的理智死死按住了他这份毫无作用的急切本能。
电光火石间,一个危险的尝试念头在他脑海中成型。
于是散漫声线再次响起,带着一丝故作轻松的笑意,却巧妙的染上几分恰到好处的兴味。
“啧,下手还真是没轻没重啊琴酒。”
他抱着双臂,强行把自己重新按回到门框边,视线扫过青年脆弱的侧脸,仿佛在打量一件待价而沽的商品。
“看这样子你是已经玩腻了?这副破布娃娃的样子……倒是省了我调教的功夫。不如干脆点把他给我?”
金发情报贩子的语气仿佛在谈一场无关痛痒的交易,兴致勃勃的商讨价码。
“我这边正好有条‘大鱼’的线,还缺个够漂亮的诱饵来下钩……这只被你玩坏了的‘夜莺’,废物利用一下恰巧合适。”
尾声落地的下一秒——
黑泽阵周身原本因青年脱力昏迷而略带滞涩的气息再无顾忌彻底爆发,如同一座本就沸腾的火山被彻底引爆!
男人扣住青年肩膀的手指缓缓收紧,但这一次,这股力量只是为了支撑。
而那份足以毁灭一切的暴虐杀气也不再针对昏迷的君风和,而是带着碾碎一切的威压,铺天盖地的全部压向了门口的降谷零。
那双幽绿的狼瞳死死锁住这平日里就碍眼异常的情报贩子,其中翻涌着的杀意凛冽刺骨,几乎要将对方射穿。
警告的话语从牙缝中挤出,比任何武器都更令人胆寒。
“波本,觊觎不该碰的东西只会让你死得……”
“更快。”
飓风般的杀气疯狂席卷而来,犹如无形巨手扼住了整片空间!
站在一旁恨不得成为小透明的墨镜大块头被这毫无保留的煞气波及,瞬间汗毛倒竖,魁梧的身体都忍不住抖了几下!
他甚至能嗅到大哥话语中那真切的、仿佛马上就要把波本就地碾碎的炽烈意味!
而直面这一切的降谷零,脸上那点玩世不恭的笑意也终于褪去了。
他的表情隐约凝重起来,感知到危险的背脊也本能挺直了一些,似笑非笑的紫瞳毫不退缩的迎视着那足以摧垮灵魂的杀意目光。
一时间,两人之间仿佛有无数隐形的刀刃在交锋碰撞!
空气中静默了仿佛有一个世纪那么长。
直到被夹在一群大佬里的小虾米伏特加终于忍无可忍,不得不颤着声音插话。
“大哥……一会儿我们还要去支援山崎,他那边恐怕坚持不了太久……”
以他对大哥的了解,在组织利益为先的情况下,说不定会放弃当前的争执僵持。
果不其然,被提醒后的黑衣杀手一双狼瞳中重新有冰层凝聚覆盖。
他不再看降谷零一眼,仿佛对方已经是一具死物,那只钳制般扣在青年肩上的手也随之松开。
继而就在青年失去支撑,身体向地面软倒的同时——
黑泽阵的另一条手臂已经伸出,稳稳将那具无意识的纤瘦身体揽入自己怀中。
银发青年脑袋无力的垂落在他肩窝,冰凉而脆弱的脖颈在头顶灯光的映照下暴露出那圈刺目掐痕,仿佛被打上了某种残酷的专属烙印。
黑泽阵行动自然的抱起怀中这具无知无觉的身体,看也没再看门口的波本,仿若一座移动的冰山,大步朝门外走去。
只留下冷漠如极地寒风般刺人的警告,重重砸在降谷零脸上。
“——滚。”
伏特加大气不敢出,立刻像他家大哥最忠实的影子似的,低头弯腰迅速跟上那散发着无尽寒气的背影离去。
只剩降谷零一个人独自留在恢复寂寥的门口,冰冷的灯光将他颀长的身影拉得老长。
他望着黑衣杀手抱着青年快步消失在走廊尽头的转角,眼底深处一丝无法掩饰的焦灼和凝重,终究压过了所有精心伪装。
风和君……
……
而在另一边,松田阵平倚着警视厅大楼走廊上的栏杆虚脱倒地,吓了萩原研二一大跳。
“阵平?!你先别倒,小风和他怎么样了?降谷过去了吗?他把小风和救下来了吗?”
松田阵平摆了摆手,是真的觉得四肢有些紧绷到极致以后的酸软,甚至手指头都在抽筋。
“还好我们通知得不算太晚,Zero成功赶到了,但他没能把风和从琴酒身边带走。”
萩原研二一怔:“那小风和他现在的情况?”
松田阵平还不敢完全松开注意力,只能暂时制止了萩原研二的询问,又仔细聆听了一会儿耳麦那头,随即掏出手机疯狂给降谷零发消息确认。
[琴酒带着人去到了组织的医疗部,风和君性命无虞。]
看清回复内容,松田阵平总算能勉强吐出一口气,嘴角牵起的弧度苦涩无比。
“hagi,我们之前的想法真是天真得可以。”
风和每天的经历,说一句行走在悬于万丈深渊上空的钢丝绳索上——一点都不为过。
这简直就是那名银发青年的真实写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