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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我曾经错过了那么多事情……”
银发青年喃喃着,将全身重量都靠在了身后虬劲粗壮的树干上,以及身旁同样靠坐在此处的诸伏景光肩头。
“这也不算是错过吧?”后者唇边挂着温和的笑意,“我们现在不就坐在一起吗?”
“说的也是。”
君风和仰起头来看着头顶被风裹挟着簌簌作响的枝叶,不远处就是凝聚着他们幼时记忆的奇巧结晶。
诸伏景光捡起手边干枯的褐黄阔叶:“就是不知道小操他现在有没有完成和我们之间的约定——同样成为一名警察呢?”
“那家伙别的不值得相信,但信誉这方面却是万无一失。”
君风和想到那个说不定现在都已经抱着原着主角大腿荣升警部的家伙,语气里也多了一丝笑意。
“他一定已经做到了,就像我也已经按照那时候跟你们承诺的那样,顺利成为了一名畅销漫画家。”
诸伏景光还是第一次知道这件事,不由得惊讶:“真的吗?那真是太好了。说起来,我能够知道风酱你的笔名吗?”
君风和身体蓦然一僵,连忙摇头,恨不得变成拨浪鼓:“才不要,自己的创作内容被熟人看到什么的,太羞耻了!”
小心我画以你为主角的恋爱漫画啊喂!
节操警告!
“哎——”毫不知情自己贞操快要不保的诸伏景光故意调笑的拖长语调,“那还真是遗憾。”
银发青年耳根微红,立刻别过头去避开他调侃的目光。
“好了好了,我不取笑你,你就转过来吧。”
“……哼。”
诸伏景光嘴角上扬,不好,是压都压不住的程度!
君风和又不是眼瞎,而且就算他真眼瞎了,也绝对忽略不了来自两人肩膀相抵处的疯狂震动。
青年磨了磨后槽牙,忽而侧过身来,一下子扑倒他,整个人都压了上去。
诸伏景光是真没想到青年在气不过之下居然会做出这样大胆的举动,一时不慎已经被压在地上。
还没等有所反应,青年的两只手就已经揪住了他的脸颊两边,用力一拽。
“唔…!”
纯澈温和的凤眼被迫勾出更加上挑的弧度,却又因为脸面的变形而不具备一丝该有的凌厉冷漠。
被扯到五官变形的诸伏景光没想太多,下意识就伸出手去掐住青年腰肢,而后展开攻击。
“嗯——”青年身子蓦地僵硬,而后便憋不住笑,“噗!哈哈哈……不要,太痒了!”
“hiro酱!”
也难为诸伏景光在这种情况下还能挑眉,清楚明显的表达出自己的意思。
——你得先松手才行。
“唔……”
于是银发青年不情不愿的把自己的两只魔爪缩回,在诸伏景光同样收回手去的一瞬间便猛地翻身,一屁股坐到了旁边铺满树叶的地上。
“你变小心眼了,hiro酱。”
听着这样不讲道理的嘟囔抱怨,诸伏景光哑然失笑,也撑着手肘从地上坐起来。
随即就看到青年银发凌乱的跪坐在自己面前,微微轻挑着的眸子蓄着一层水汽,连眼尾都漫上一层生理性嫣红。
莫名的,诸伏景光忽然后知后觉回忆起了青年腰间的那一抹柔韧温热的触感。
男人呼吸骤然一滞。
但挑起这番余韵波澜的当事人却对此一无所觉,抬手便拭去自己眼角的泪光,就连紊乱的呼吸都还没能完全平复下来。
然后他啪叽一声躺了下去。
“笑得好累……”
青年急促喘着气,抬起手臂遮在自己的额上,宽松的喇叭袖也顺势遮住了自树叶间洒落的明媚日光。
也就只有这个时候,那禁锢在青年腕间的锁环凸起才会变得格外显眼。
萩原研二的确是在这方面费心了。
但诸伏景光却还是觉得那处凸起极其碍眼。
他沉默了几秒,就连原本隐约有些躁动的念头都被挥散,却仍旧不愿意破坏青年难得活泼愉快的心情。
此时此刻,就好像他们又回到了无忧无虑的小时候,应该面对的最大麻烦,也就只有作业本不小心弄丢了这种琐碎小事。
“风酱是怎么和萩原、松田他们认识的呢?”
这同样也是一件很久远的事情了,差不多就和旁边那座秘密基地一样久远。
因而青年的口吻不自觉便变得怀念起来。
“我们是怎么认识的啊……”
他没有撤掉那只挡在面前的手臂,因此诸伏景光就只能看清他似是上扬又似是平静的唇线。
男人心中莫名升起了一点不太好的直觉。
然而君风和没有给他犹豫的机会,反过来就问了他一个问题。
“hiro酱,你知道我是什么时候离开长野县的吗?”
诸伏景光微怔:“不是很清楚……其实在和你重逢之前,我对自己小时候的记忆只有着几个截取似的片段。”
说来当年他家中突遭变故,自己又因为受到刺激而得了失语症,性格骤然孤僻许多,被迫从长野县搬去了东京亲戚家中借住。
因为事情发生得太过突然,一切事情都是由亲戚家和他哥哥统筹操办。年幼受到打击的他在那时根本都没有精力去思考别的什么事,更何况是去跟小伙伴们道别。
后来随着心理症状加重,他对自己幼时的记忆遗忘大半,有许多发生过的事,还是后来长大以后高明哥告诉给他的。
那么从青年的角度来看,其实就是玩得很要好的小伙伴家在一夜之间,就消失在幼小的他能够触及到的视野之中了吧。
重逢以来银发青年一直都没有问过,而他居然也从来都没有考虑过这一点。
可君风和接下来的话却立马转移了诸伏景光的注意力,也叫他心脏猛地停滞了半拍。
“在hiro酱你离开后的第二天,我的母亲死了。”
“然后在第五天,我的父亲也死了。”
诸伏景光内心顿时惊骇万分!
他张了张嘴,瞳孔极度震惊,几乎不敢相信这样的惨痛消息。
可青年却像是感知不到他的不可思议一样,如同在诉说着别人的家长里短。
“我的母亲死于歹徒入室抢劫,犯人至今都还没有找到。”
“我的父亲,”他平静陈述着,“死于葬礼后的服毒自杀。”
“他殉情了。”
“抛下了当时才七岁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