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伏景光没想到自己会看到今天这样一幕。
和特意来寻找同期的降谷零不同,他今天真的就只是单纯路过一家便利店里买东西,然后就发现了从门口走进来的萩原研二。
和故友重逢自然是意外之喜,但更让他惊讶的,却是等在路边树下的那道熟悉身影。
他本以为银发青年是被琴酒关在了哪间隐蔽安全屋里,可——对方怎么会出现在这儿?
是琴酒在出国之前将青年放了出来吗?还是说,是青年付出了什么代价,才短暂拥有了行动的自由?
但很快,诸伏景光的思绪被接下来所见到的场景打断。
只见半长发的同期走出便利店径直走向银发青年,从背后悄悄伸手似乎是想要恶作剧。
然而,被他突然触碰到的银发青年却像是被烫到一般猛地后退,姿态间是对这种亲密接触明晃晃的抗拒。
诸伏景光想起降谷零之前提到过两位同期好友曾对青年做下的错误举动,心一下子就提了起来。
紧接着更让他震惊的是,萩原研二在遭到青年的激烈排斥之后,竟然强行在大街上抱起了对方,旋即便低头在后者耳边说了什么。
而君风和竟然也突然一改刚才的强烈抵触,仿佛一只被扼住要害的夜莺,不得不僵着身子埋头低顺羽毛。
诸伏景光五指瞬间捏紧,迅速付完钱,悄悄跟了上去。
他一路尾随,小心隐匿自己的踪迹,眼看萩原研二抱着君风和拐进了一条——只是看上去就让人联想到“不怀好意”四个字的小巷。
诸伏景光犹豫了一下。
小巷的空间狭小,继续跟踪很容易暴露。但银发青年的反常表现和萩原研二的举动让他无法置之不理。
他深吸一口气,在略有些纠结的迟疑之中,还是贴着墙边,小心翼翼的朝巷子深处望去。
眼前的画面顿时叫他呼吸一滞。
在阳光都勉强才能挤入的小巷中,半长发的友人将银发青年紧紧抱在怀里。
而后者浑身僵硬,虽是背对着这边看不清楚面容表情,可青年的肩膀却在颤抖,仿佛在承受极大的煎熬恐惧。
诸伏景光的心跳陡然加速,手指不自觉地扣紧了墙角的砖缝。
“研二,够了。”
他听见君风和疲惫而隐忍的嗓音低低响起,像是在推拒着面前的男人。
“……放开我,别再这样了。”
萩原研二闻言却没有松开青年的举动,而是微微侧头,嘴唇几乎要贴上青年耳边,又一次低念了一句话。
因为角度关系,诸伏景光并不能看清萩原研二的唇形变化,但却能明确察觉到银发青年愈发僵滞的身体反应。
他内心的疑虑和担忧变得越来越强烈。
“小风和,我只是想和你谈谈而已。”
像是终于心软青年的抵抗,萩原研二忽而拉开了一点距离,声音轻柔得像是在哄不懂事的孩子:“你最近一直在躲我。”
君风和别过脸,银发垂落遮住了那对冰眸,带着一丝细微的轻颤,生硬回绝:“没什么好谈的。”
——他没有否定自己在躲着面前友人的事实。
萩原研二的手终于松开了他,却顺势撑在墙上,极其自然又尽显强势的将青年困在自己与墙壁之间。
半长发的年轻警官表情很是平静,甚至带着往日常见的温和笑意,但眼神却在这深巷之中暗得可怕。
“怎么会没有?”
萩原研二轻笑着,伸手想拨开银发青年额前的碎发。然而探出的指尖尚未触及,君风和就猛地偏头躲开。
这个过激的反应立时让两人都僵在了原地。
小巷里的空气莫名凝固了几秒,以至于寒风拂过耳畔的细小动静都让银发青年猛地打了个寒颤。
远处继而传来汽车尖锐漫长的鸣笛声,陡然炸开成刺耳的轰鸣。
君风和猛地咬住下唇,眉眼间痛苦之色一闪而过。
“……对不起,小风和。”
萩原研二选择先开口,这一句格外的真心实意,每个字眼都浸透了愧疚和难过:“那天的事……是我和阵平太冲动了。”
君风和垂在身边的手指深深掐入掌心,在巷子昏暗的光线中泛起用力过大的青白。
“研二。”
他几乎难以吐露出完整的言语,像是极其不愿意面对这个话题,但又不得不被逼着面对:“你知道那不只是冲动的问题。”
“我知道,我们两个那时候都……”
萩原研二苦笑,喉结滚动的吞咽声在寂静中格外明显:“我不清楚阵平的想法,但……我控制不住,小风和。”
他说着又要俯身靠近,银发青年却像惊弓之鸟一样猛地后退,单薄的后背顿时重重撞上墙面。
“研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