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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论将来有谁来调查,你们两个都要坐实我们之间的“关系”,并且要不遗余力的,将我塑造成受害者。
切记,无论是谁。
相信我。]
这就是君风和在医院留给他们二人的便笺内容。
他们本以为银发青年这是在防备那个犯罪组织里的成员,却没成想,最先迎来的居然是失联已久的金发同期的询问。
但君风和的叮嘱事关重大,很有可能关乎其今后的人生是否能够摆脱那枚奇怪晦气的光环。
——这是对方计划中的重要一环。
萩原研二与松田阵平根本不敢在这种事情上出现一丝纰漏。
所以……即便很有可能面对降谷零的正义铁拳,萩原研二与松田阵平还是咬牙切齿的忍住了自己身上的鸡皮疙瘩,决定呈现出一份“完美”的答卷。
而且……
向来不擅长做作表演的松田阵平眸子一瞬黯淡,却是掺杂了不少真心实意的痛楚流露。
哪还需要他们特意塑造受害者?君风和本就被他们折腾了个够呛。
演技不够,真情实感来凑,直演得降谷零神情恍惚快要流泪。
“你们这两个家伙……在开什么玩笑?”
然而此刻的降谷零万万没能想到,眼下这才只是个开始。
在拼尽全力打破了最初难以开口的艰涩以后,萩原研二的口齿好似清晰了一些。
他想着抓紧时间把剧本走完,大家都不用再受这种痛苦煎熬——这跟之前降谷零向他们透露君风和近况时的心理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所以不幸上门的降谷零接连遭受重击。
“我那天晚上喝多了酒,小风和又主动抱了上来……我脑子轰的一下,然后就脱口而出了不得了的话。”
半长发的英秀青年苦笑着,眉目异常颓然。
“但是……叫我没想到的是,小风和他,他在沉默片刻后答应了我的请求。”
“我当时欣喜若狂没有意识到不对,本来就飘飘然的心思完全失去了分寸。大概是过程中弄疼了他,小风和的反应忽然变得极其激烈。”
“小阵平就是那时候听到动静被吸引过来的。”
萩原研二悄悄吐出一口气,伸手戳了戳失神的卷毛幼驯染。
松田阵平打了个激灵,干涩接道:“我一进门就看见风和他被hagi压在身下还捆住了双手,情急之下就拉开hagi,想要先抱风和离开。”
“但是风和他那时候的样子……”
他咬了咬牙,选择略过详细描述:“总之,等我回过神来的时候,风和已经咬舌了。”
降谷零心跳陡然凝滞:“咬舌?!”
松田阵平默默点头:“因为发现得及时,伤口不大,只是出了一点血。”
只是?
这次换成降谷零一手揪住一人的衣领,把两个人嗖的一下拽到近前后松手,旋即哐哐两拳,一边一个熊猫眼。
他的声音冷得能掉下冰碴,裹挟着刺骨寒风:“这种玩笑一点都不好笑。”
二人闷哼着承了这点惩罚,不见恼怒,心理的重担反而因为突如其来的疼痛稍微减轻了一丝丝。
萩原研二唇角被牙齿尖不小心磨破,因而蜿蜒下丝缕血痕。他抬手拭去,喉结滚动,唯有沉默回应。
这哪里会是什么玩笑。
他们两个根本就不是会拿这种恶劣事情开玩笑的人。
可——他们也本该是绝不会做出这种事情的人!
降谷零宁肯相信自己是在做梦,怒火喧嚣:“为什么要那样对待风和君?你们不是最要好的朋友吗!”
“什么叫喝了点酒?什么又叫回过神来?还敢在风和君难受的时候绑住他的手!”
“你们这两个混蛋现在做出了这种事,居然还企图用言语引导自己‘只是’一不小心!”
“你们就是这么当警察的,刑法都学到了狗肚子里去了吗?!”
降谷零骂到最后甚至忽然失去了力气,满心满眼的悲凉。
“风和君在来找你们之前刚刚才经受过长时间的黑暗监禁,正是精神脆弱混乱、极其不安的时候。”
“他面临你们放下了戒心,甚至因为意识薄弱一时恍惚做出了错误的决定——到这里还勉强能说你们一句不知者无罪。”
“可他明明在中途意识到自己无法接受这件事以后就采取了反抗……而萩原研二你干了什么?你借口一句酒醉就能抵消掉自己所有的暴行吗!”
降谷零觉得这会儿该轮到自己崩溃了。
他完全不明白,这种离谱逆天的事怎么会发生在眼前这两个脑力智力情商数都遥遥领先于常人的优秀警察身上。
“风和君那时候看见松田你出现一定会很惊喜,因为能够救他的人来了——可松田你反馈给这份惊喜的是什么?”
金发青年已然通红了眼眶,愤怒与哀恸同时流转在那片复杂难辨的紫灰色中。
“……遑论他此前在组织里经历过那样残忍的对待,你们做下的这些事,无疑会唤醒他对曾经那些身不由己的记忆。”
降谷零想当场掐死两个人的心都有了。
事情的真相到此已经大白。
那名银发青年先是被朗姆派人绑走关押,试图扭曲精神意志进行洗脑,而后被FbI救出的青年迫不及待回来找寻自己最亲近信任的亲友。
而问题也就出在这里。
喜欢青年已久的萩原研二在氛围合适的深夜里情难自已,冲动之下便提出了告白。
但精神状态尚未稳定下来的银发青年意志恍惚,误打误撞同意了萩原研二的过分请求。
——甚至降谷零怀疑,是因为君风和从前就在琴酒那里被迫发生过类似的情节,所以对方才会在意识模糊间选择答应。
因为一旦不同意,青年往往就会遭到琴酒更加惨痛的对待。
每日一骂,该死的琴酒!
可在那件事进行到中途的时候,银发青年忽然惊醒过来,在看清自己当下的处境后就想要反抗。
这种反抗被身强体健的萩原研二轻而易举的压制下去。但挣扎的动静引来隔壁的松田阵平,于是卷发青年撞门而入。
青年本以为前来现场的第三人会是自己的救星,就像是过往无数次那样。
然而松田阵平没有。
他只不过是代替了面容熟悉的好友,化身成为了新的恶魔。
所以君风和才会在那时候对诸伏景光轻声祝福着,用余生伴君长明长顺。
降谷零的声音简直颤抖到难以构成语调。
“你们到底知不知道自己都做了些什么啊……”
那个青年,此刻已然没了求离牢笼的愿望。
——他已经无家可归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