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粮站被风雪裹得密不透风,铁皮门外侧的冰壳厚得能卡住手指。苏砚推开战车车门时,呼出的白气瞬间冻成细小的冰晶,黏在睫毛上——车载温度计的数字牢牢钉在-73c,寒风刮过脸颊,像钝刀反复切割。
“检查装备!”苏砚对着对讲机沉声道。阿诊立刻滑到猫咪们身边,机械臂轻扫过它们的恒温衣,屏幕亮起“锁温正常”的绿光;阿储从战车储物仓搬出两箱抗低温药剂、十床折叠保温毯——这些都是苏砚用意念从空间过渡来的,对外只说是“提前囤的应急物资”。大猫抖了抖浅灰色马甲,黄白相间的身躯紧绷,尾巴在雪地里扫出浅痕,像在确认周围没有危险;跑跑操控着轮椅挪到战车旁,爪子握住信号接收器,屏幕上的波纹忽明忽暗,算是对苏砚的回应。
“目标城西旧工业区废墟。”苏砚指着车载地图上的红圈,“昨晚雷达捕捉到三道热源,大概率是幸存者。”她按下操控键,战车前端的机械臂缓缓抬起,关节处喷出淡白色的预热蒸汽——在-70c的低温下,金属一旦失温就会冻住,必须提前预热才能运转。
战车碾过齐膝深的积雪,沿途的废墟只剩扭曲的钢筋和半截墙体露出雪面,偶尔能看到散落的旧齿轮,在永夜的黑暗里泛着冷硬的光。跑跑始终盯着信号接收器,每当屏幕波纹变弱,它就用爪子轻轻敲击苏砚的手背,提示调整方向。直到靠近工业区废墟时,接收器终于跳出一道稳定的低频信号,跑跑立刻竖起耳朵,爪子指着废墟深处,喉咙里发出细弱的“咕噜”声。
苏砚立刻停稳战车,推开车门就听见废墟下传来“咚、咚”的敲击声,断断续续,却透着不肯放弃的求生欲。“信号在地下三层!”苏砚凑近接收器,声音裹着寒气,“有人在敲金属管道。”
“阿建、阿耕,正面破障!”苏砚下令。阿建的液压钳“咔嚓”咬住一根横在废墟顶端的钢筋,合金钳口发力,钢筋瞬间被剪断,带着积雪砸落在雪地里,溅起半米高的雪沫;阿耕的搬运臂则举起一块半吨重的水泥板,稳稳挪到一旁,露出个黑漆漆的洞口——敲击声从这里钻出来,更清晰了。
“里面有人吗?我们是来送物资和救人的!”苏砚对着洞口喊,回声在废墟里荡开。片刻后,敲击声突然变快,还夹杂着模糊的沙哑回应:“腿……被碎石压了……孩子快冻僵了……”
洞口下方的废墟结构极不稳定,碎砖和冻土随时可能坍塌。大猫蹲在洞口边,突然压低身子,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呜”声,爪子指向洞口右侧——那里有根锈迹斑斑的金属管道,虽然表面结了冰,却还保持着完整的弧度,似乎能通向下方。
“小九,探路!”苏砚摸了摸小九的粉色马甲,长腿狸花立刻钻进管道,身影很快消失在黑暗里。三分钟后,管道里传来小九的轻“喵”声,苏砚立刻让阿焙把激光切割头对准管道,小心翼翼地扩大口径——既要保证后续能拉人上来,又不能震塌周围的碎石。
又过了两分钟,管道里传来小九的急促叫声,苏砚立刻调整方案:“阿耘,递保温毯和温水;跳跳,爬下去帮他们裹毯子;大宝、小宝下去清障——大宝顶小块碎石,小宝解铁架卡扣!”
跳跳像道橘色闪电钻进管道,阿耘的分拣臂精准地将保温毯、温水壶递到小九手里;大宝钻进去后,用身体顶住压在幸存者腿上的碎石,黑白相间的身躯绷得笔直;小宝则用粉垫拨弄卡住幸存者脚踝的铁架卡扣,“咔哒”一声轻响,卡扣终于弹开。
半个多小时后,三个幸存者终于被拉了上来——一对年轻夫妻,男人的右腿被碎石砸得红肿,女人怀里抱着十来岁的孩子,孩子的脸冻得发紫,嘴唇干裂,靠在女人怀里一动不动,只有微弱的呼吸证明还活着。
苏砚立刻拿出三支抗低温药剂,先给孩子喂了半支,又让夫妻二人喝下剩下的。阿诊过来给男人检查伤口,用消毒棉片清理后,涂了止血凝胶,再用纱布缠好;女人抱着渐渐恢复体温的孩子,眼泪落在保温毯上,很快冻成了小冰晶:“谢谢你们……我们困在这里三天了,以为再也见不到天亮……”
“先回粮站,那里暖和,还有热饭。”苏砚扶着女人往战车走,阿建和阿耕则帮着扶男人。战车启动后,苏砚从储物仓里拿出两罐热牛奶,递给女人:“给孩子喝点,补补体温。”
往粮站驶的路上,永夜的黑暗越来越浓,车载温度计显示温度降至-78c,风里夹杂的冰粒打在车窗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响声。但战车里却透着暖意——苏砚提前打开了车载暖风,猫咪们围在孩子身边,大猫趴在女人脚边,尾巴轻轻扫过孩子的小腿,像是在安抚。
抵达粮站时,王姐已经在门口等着,看到幸存者立刻迎上来:“快进来!取暖炉还烧着,粥也热着!”众人扶着男人走进粮仓,阿诊继续给男人处理伤口,王姐则帮忙搭临时帐篷,把最靠近取暖炉的位置让给这家人;另外两个幸存者也过来帮忙,给孩子找了床柔软的羽绒被。
等把三人安顿好,孩子喝了热粥沉沉睡去,苏砚才松了口气。她对王姐说:“我去战车那边检查下物资,顺便让猫咪们歇会儿,明天还要去别的废墟搜救。”王姐点点头:“你放心去吧,这里有我们看着。”
苏砚带着九只猫咪回到战车,先让阿建和阿耕守在车外警戒,再拉上战车的遮光帘——厚重的帘布完全挡住外界的黑暗和寒风,车内瞬间成了封闭的小空间。她闭上眼,意念一动,下一秒,自己和猫咪们就出现在空间里。
空间里依旧是永昼,阳光透过别墅落地窗洒在羊绒床垫上,暖融融的。阿焙已经做好了热食:清蒸鸡胸肉、烤红薯,还有用灵泉水煮的小米粥。大猫立刻趴在床垫上,舒展着紧绷了一天的身体,背上的旧伤在暖意里似乎不那么疼了;小九跳上餐桌,小口吃着鸡胸肉;小宝钻进苏砚怀里,粉垫踩着她的衣角,“咕咕”地哼唧着踩奶;跑跑则挪到窗边,看着空间里的红杉树,尾巴轻轻晃着。
阿诊过来给猫咪们做例行检查,给小九爪子上的小擦伤涂了药膏,又确认了大猫的背伤没有恶化。苏砚坐在餐桌旁,喝着热粥,打开空间里的地图,标记出明天要去的旧物流园废墟——昨晚雷达也捕捉到过那里的微弱信号。
等猫咪们吃饱喝足,苏砚抱着小宝躺在床垫上,大猫靠在她脚边,其他猫咪也各自找了舒服的地方休息。空间里没有永夜,只有恒定的温暖,疲惫了一天的苏砚很快就睡着了。
第二天清晨,空间里的时钟指向七点,苏砚意念一动,带着猫咪们回到战车。拉开遮光帘,外界依旧是永夜,寒风还在呼啸,但战车里残留着空间的暖意。她推开车门,王姐已经在门口挥手:“粥热好了,吃完再出发吧!”
苏砚笑着点头,心里清楚:每多救一个人,粮站的暖意就多一分;每一次从空间带回的力量,都能让他们在永夜极寒里,继续寻找更多生命的微光。吃过热粥,苏砚启动战车,朝着旧物流园废墟的方向驶去——新的搜救,又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