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砚站在八十八楼的窗边,指尖捏着一张皱巴巴的地图——这是她偶然得到的m市烂尾楼分布图,其中一栋位于城东的写字楼烂尾楼,地势比周围高出近十米,如今暴雨积水虽漫到了楼底,却始终没淹到一层大门,是眼下最适合临时存放物资的地方。
“就选这里。”苏砚用红笔在地图上圈出烂尾楼的位置,转身走向空间储物区。她要捐的东西很多:首先是棉花,从一百二十吨里挑出二十吨压缩棉包,每包都用防水布裹得严严实实,外面贴了“御寒物资”的标签;然后是橡皮艇,她拿了足足五百艘充气式橡皮艇,每艘都配好救生衣、船桨和小型打气筒,叠放在防水袋里;鸡鸭鹅蛋是空间养殖场的新收获,装在特制的防震蛋箱里,一数竟有五千枚,足够基地的人吃上好一阵;最后是罐头,肉罐头(牛肉、猪肉、鱼肉)三千罐,各类蔬菜罐头两千罐,一千罐,码在一起像座小山。
“得快点,赶在凌晨三点前把东西放好。”苏砚看了眼手腕上的表,又检查了一遍通讯器,确认能正常连接救援支队的收音机频道,才换上黑色防水冲锋衣,戴上口罩和夜视镜,拎着一个装着工具的背包,悄悄走出八十八楼。
冲锋舟在积水中平稳行驶,夜视镜里的世界一片模糊的绿,只有远处烂尾楼的轮廓越来越清晰——那栋楼有二十五层,外墙还没贴瓷砖,裸露的钢筋和水泥柱在夜色里像狰狞的骨架,一层大门被锈迹斑斑的铁链锁着,却挡不住苏砚的脚步。她从背包里拿出液压钳,“咔嗒”一声剪断铁链,推开沉重的铁门,一股潮湿的霉味扑面而来。
“先清出一块空地。”苏砚打开头灯,光束扫过一层大厅——里面堆满了废弃的建材、破旧的安全帽,还有几张生了锈的铁架床。她撸起袖子,将杂物一点点挪到角落,腾出中间一片约二十平米的空地,又从空间里拿出几块防水垫铺在地上,确保物资不会沾到地面的积水。
接下来是搬运物资。苏砚心念一动,二十吨棉花包先从空间里“冒”出来,整齐地堆在防水垫左侧,像一座雪白的小山;两百艘橡皮艇紧随其后,叠放在右侧,防水袋反射着头灯的光;最后是五千枚蛋和六千罐罐头,蛋箱放在中间,罐头则码在蛋箱周围,形成一个保护圈。她特意在物资堆旁放了一块木板,上面用马克笔写着:“物资无偿捐赠,仅限m市应急救援支队领取”,字写得又大又醒目,生怕别人看错。
放好物资,苏砚没有立刻离开。她知道,末世里不乏趁火打劫的人,万一她走后,这些物资被流民抢了,之前的准备就全白费了。“只能躲在空间里守着。”苏砚找了个靠近大门的角落,心念一动,整个人瞬间进入空间——空间有个“半隐”功能,能让她看到外界的情况,又不会被别人发现,就像隔着一层透明的屏障。
刚进入空间,苏砚就紧紧盯着烂尾楼大门。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积水在门外“哗哗”地流,偶尔有漂浮的杂物撞在门框上,发出“咚咚”的闷响,却始终没人靠近。她不敢放松,每隔半小时就从空间“半隐”状态中出来,用手电筒照一圈物资堆——棉花包没动,橡皮艇没少,罐头和蛋箱也完好无损,才又放心地退回空间。
空间里的时间仿佛被拉长,苏砚靠在空间的灵泉边,指尖无意识地划着水面。她想起救动物园动物时的急切,想起守护博物馆文物时的郑重,现在又多了一份守护物资的牵挂。这些物资不是冰冷的东西,是能让基地的人暖和过冬的棉衣,是能让他们在积水中安全移动的橡皮艇,是能让他们填饱肚子的蛋和罐头,每一样都连着无数人的性命。
凌晨四点半,通讯器突然传来轻微的电流声——是救援支队的回复。苏砚立刻按下通话键,里面传来张队长的声音:“我们已经出发,大概半小时后到烂尾楼,麻烦你再等一等。”“我在附近,你们到了直接取就行。”苏砚的声音经过变声处理,低沉又平静,说完就挂断了通讯器。
五点整,远处传来马达声,十几艘冲锋舟出现在视野里。苏砚的心瞬间提了起来,紧紧盯着画面——舟停在烂尾楼门口,下来十几个穿着制服的士兵,每个人都背着枪,警惕地环顾四周,确认安全后,才打开卡车后门,开始搬运物资。
士兵们显然没想到物资会这么多,看到二十吨棉花包时,有人忍不住发出惊叹;拿起橡皮艇时,都仔细检查了一遍配件;看到蛋箱和罐头,脸上更是露出了惊喜的表情。张队长走在最前面,看到木板上的字,又看了看整齐的物资堆,对着空气轻声说:“谢谢你,不知名的朋友,这些物资能救太多人了。”
苏砚在空间里看着这一幕,眼眶微微发热。她没有现身,只是看着士兵们有条不紊地搬运物资——棉花包被抬上冲锋舟,橡皮艇被塞上面,蛋箱和罐头小心翼翼地放在中间,生怕磕坏。二十分钟后,所有物资都搬完了,十几艘冲锋舟满载而归,渐渐消失在晨雾里。
苏砚又在空间里待了十分钟,确认没人再回来,才从“半隐”状态中出来。她走到之前放物资的地方,地上只剩下那块写着字的木板,还有几处被物资压出的痕迹。她捡起木板,擦了擦上面的灰尘,收进空间里——这是她和基地之间无声约定的见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