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莓蛋糕店的暖光落在木质桌面上，映得盘子里的蛋糕泛着温柔的光泽。张珩用小勺轻轻挖了一块蛋糕，递到花乐盛嘴边，眼神里带着点后怕的疼惜：“下次这种事，交给我来处理，不许你再动手了。”
花乐盛张嘴咬住小勺，草莓的甜混着奶油的香在舌尖化开，她含着勺子含糊道：“我没事啊。”
“怎么会没事？”张珩抽回勺子，指尖轻轻碰了碰她的膝盖，“万一他还手怎么办？或者你用力太猛伤到自己……”他越说越担心，眉头拧成了个小疙瘩。刚才远远看到她踹林舟那一脚，他的心都跟着揪紧了，生怕她有半点闪失。
花乐盛放下勺子，握住他的手，掌心温热干燥。“不会的，我很强的。”她晃了晃另一只胳膊，故意做出肌肉鼓鼓的样子，逗得张珩忍不住笑了，“你忘了？我可是校篮球队的主力，体能比一般男生都好，他那种花架子，根本不是我对手。”
张珩知道她说的是实话。花乐盛打球时的狠劲他见过，抢篮板时能硬生生从男生手里把球夺过来，摔倒了也能立刻爬起来，眼里的光比球场的灯还亮。可再强，也是他放在心尖上的人，哪舍得让她去硬碰硬。
“强也不行。”他固执地重申，指腹轻轻摩挲着她的手背，“我是男生，这种事本该我来。你是要被我护着的，不是去替我打架的。”
花乐盛看着他认真的样子，心里像被温水泡过似的，又软又暖。她往前凑了凑，额头抵着他的额头，声音放得软软的：“可我见不得别人说你坏话，更见不得别人欺负你啊。”
她记得第一次在图书馆见到张珩，他正被几个男生嘲笑“beta没本事”，低着头默默整理散落的书本，耳尖红得像要滴血。那时候她就想，这么好的人，怎么能任人欺负。
后来在一起了才知道，张珩不是软弱，只是性子温和，不喜欢争闹。可他的退让，在她这里从来不算数——她的人，只能她自己“欺负”，旁人连半句重话都不能说。
“谁让他说你是‘配不上我的beta’，那种蠢货，就该被教训。”花乐盛皱了皱鼻子，语气里还带着点愤愤不平，“我不许任何人说你不好，更不许任何人伤害你。你是我的人，只有我能护着。”
张珩的心跳漏了一拍，像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酸麻的暖意顺着血管蔓延到四肢百骸。他抬手，轻轻摸了摸花乐盛的短发，发丝柔软，带着洗发水的清香。
“谢谢你，小乐。”他的声音有点沙哑，眼眶微微发热，“我的宝贝。”
他从小就因为是beta而被一些人轻视，习惯了低头走路，习惯了把委屈藏在心里。直到遇见花乐盛，才知道被人坚定地护着是什么感觉。她会在别人议论他时，直接怼回去；会在他被难题困住时，陪他熬到深夜；会像现在这样，明明自己也只是个十几岁的少年，却非要把他护在身后，说“我会保护你”。
这种被珍视的感觉，比任何甜言蜜语都让他心动。
花乐盛被他说得有点不好意思，往他怀里蹭了蹭，像只撒娇的小猫：“谢什么呀，我们不是在一起吗？在一起就要互相护着。”
她拿起勺子，挖了块最大的草莓递到张珩嘴边：“吃草莓，甜的。”
张珩张口咬住，草莓的汁水在嘴里爆开，甜得恰到好处。他看着花乐盛亮晶晶的眼睛，忽然觉得，那些关于第二性别的偏见，那些旁人的指指点点，都成了不值一提的尘埃。
有眼前这个人，坚定地站在他身边，告诉他“我会保护你”，还有什么可在意的呢？
走出蛋糕店时，暮色已经漫了上来，路灯次第亮起，在地上投下长长的影子。张珩牵着花乐盛的手，慢慢往学校走，晚风带着点凉意，却吹不散掌心的温度。
“明天林舟要是还来找麻烦，一定要告诉我。”张珩不放心地叮嘱，“我去跟他说，实在不行，就告诉老师。”
“知道啦，管家公。”花乐盛笑着捏了捏他的手心，“不过他那种人，被我那么教训一顿，肯定不敢再来了。”
张珩还是有点担心，却没再啰嗦。他知道花乐盛的性子，决定的事很难改变，他能做的，就是陪在她身边，万一真有什么事，他能第一时间挡在她前面。
路过篮球场时，里面还有人在打球，拍球的声音砰砰作响，像青春的鼓点。花乐盛忽然停下脚步，指着球场对张珩说：“你看，等下次比赛，我拿个mVp给你看。”
“好啊。”张珩笑着点头，“我一定去给你加油，给你买最大的花束。”
“不用花束，”花乐盛凑近他耳边，小声说，“给我买草莓蛋糕就好，要双层的。”
张珩被她气笑了，捏了捏她的脸颊：“好，给你买双层的，堆满草莓。”
月光爬上树梢，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紧紧依偎在一起。张珩看着身边蹦蹦跳跳的花乐盛，忽然觉得，这辈子能遇到她，大概是老天爷最厚爱的馈赠。
她像一道光，照亮了他曾经小心翼翼的世界，告诉他人可以不用那么懂事，可以被人护着，可以有恃无恐地做自己。而他能做的，就是把这道光好好捧在手里，用一辈子的温柔去回应她的坚定。
“张珩，”花乐盛忽然停下脚步，认真地看着他，“以后不管谁欺负你，我都帮你打回去，好不好？”
张珩笑着点头，握紧了她的手：“好。那以后你打累了，就换我来护着你，好不好？”
晚风穿过篮球场，带着少年们的笑声，也带着两个年轻人心里悄悄绽放的温柔。原来最好的爱情，从来不是谁单方面的守护，而是“我会保护你”和“换我来护着你”的双向奔赴。
就像此刻，月光下紧握的双手，和眼里藏不住的星光，都在说——往后的路，我们一起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