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的阳光像融化的蜂蜜，黏稠地淌在婴儿床的栏杆上。花盛刚洗完澡，带着一身水汽凑到床边，花万正趴在床上蹬腿，花亿则啃着自己的小脚丫，两人都没穿衣服，光溜溜的像两条白胖的小鱼。
“我的小宝贝哟。”花盛的心像被温水泡过，软得一塌糊涂。他先把花亿捞进怀里，小姑娘的皮肤滑溜溜的，带着淡淡的奶香味，他忍不住低头在她颈窝里亲了口，湿热的呼吸惹得她咯咯笑。
“爸爸也要抱。”花万在旁边不乐意了，挥舞着小胖手往他身上爬，膝盖在床垫上磕出“咚咚”的响。花盛赶紧腾出一只手把他也抱起来，两个小团子挤在怀里，软乎乎的重量压得他胳膊发麻，心里却甜得发胀。
“爸爸亲一个。”花盛对着花万的脸蛋“啵”地亲了口，又转向花亿，这次没忍住，轻轻用牙齿碰了碰她的肩膀，像咬颗似的，没使劲却留下个浅浅的牙印，粉粉的一圈。
花亿愣了两秒，大概是觉得有点疼，小嘴突然扁起来，豆大的泪珠毫无预兆地滚了下来。起初只是小声抽泣，后来越哭越凶，小肩膀一抽一抽的，哭声像只被踩了尾巴的小猫。
“哎呀，怎么哭了？”花盛慌了，赶紧把她往怀里紧了紧，用指腹蹭那牙印，“不疼不疼，爸爸不是故意的……”
话音未落，乐乐端着润肤乳走进来，看到的就是花亿哭得满脸通红，花盛手忙脚乱哄孩子的场面。她放下瓶子走过去，一眼就看到花亿肩膀上那圈浅浅的牙印，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花盛！”乐乐伸手就拧住他的耳朵，力道不大却带着十足的威慑，“你怎么回事？还真下嘴咬啊？孩子这么嫩的皮肤，能经得住你咬？”
花盛的耳朵被拧得歪向一边，疼得龇牙咧嘴，却不敢躲，只能举着双手求饶：“我没使劲！就轻轻碰了一下，谁知道她这么不经碰……主要是她太可爱了，粉嘟嘟的像块小奶糕，我没忍住……”
“没忍住就能咬孩子？”乐乐瞪他一眼，接过哭得越来越凶的花亿，轻轻拍着她的背，“我们亿亿不哭了，爹爹吹吹就不疼了。”她对着那牙印吹了口气，声音温柔得能滴出水。
花亿靠在乐乐怀里，委屈地蹭着她的衣服，眼泪把她的睡衣浸湿了一小块，小手指着花盛，嘴里含混地喊着“疼……爸爸……坏”。
花万在旁边看得热闹，刚才还闹着要抱抱，此刻却拍着小手笑，被花盛在屁股上轻轻拍了下：“笑什么笑，等会儿轮到你。”
乐乐正心疼地哄着花亿，低头看到女儿软乎乎的小胳膊，刚才被花盛咬过的地方泛着淡淡的粉，像朵刚绽开的小桃花。那皮肤嫩得仿佛一掐就能出水，连汗毛都透着金色的光，她心里的火气还没消，却鬼使神差地低下头，对着花亿另一只胳膊也轻轻咬了口。
这次比花盛还轻，几乎只是嘴唇碰了碰，可花亿像是被触发了开关，哭声陡然拔高，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噼里啪啦往乐乐怀里掉，连原本在旁边看热闹的花万都被吓哭了，咧着嘴跟着嚎。
“哎呀！”乐乐赶紧松口，看着花亿胳膊上那比刚才还浅的印子，顿时傻了眼。她刚才明明没使劲，怎么孩子反应这么大？
花盛在旁边看得目瞪口呆，随即忍不住笑出声：“你看你，还说我，自己不也咬了？”
“你还说！”乐乐瞪他一眼，可看到两个孩子哭得满脸通红，心里的火气瞬间变成了心虚。她赶紧一手抱一个，左哄右哄，“不哭了不哭了，爸爸爹爹都错了，给我们宝贝吹吹……”
花亿哭得更凶了，小胳膊小腿乱蹬，差点从乐乐怀里挣出去；花万则趴在花盛肩头，把眼泪鼻涕蹭得他一脖子都是，嘴里喊着“爹爹……疼”，仿佛被咬的是他自己。
“都怪你！”乐乐瞪花盛，“要不是你先咬，我能跟着犯糊涂吗？”
“明明是你自己没忍住，”花盛委屈地反驳，却还是帮着拍花万的背，“再说了，还不是因为孩子们太可爱了？你看这小脸蛋，这小胳膊，谁见了不想咬一口？”
他说着，忍不住又低头看了眼花万的脸蛋，粉扑扑的，还挂着泪珠，像颗沾了露水的桃子，刚才那点被埋怨的委屈，早被这可爱劲儿冲得烟消云散。
乐乐也看着怀里的花亿，小姑娘哭累了，抽噎着往她怀里钻，小手指紧紧攥着她他衣襟，睫毛上还挂着泪珠，看着又可怜又可爱。他心里的愧疚像潮水似的涌上来，却又忍不住想，这么软乎乎的小宝贝，难怪花盛会忍不住，换作是谁，大概都想咬一口吧。
“好了好了，不哭了。”乐乐从抽屉里拿出草莓味的安抚奶嘴，塞进花亿嘴里，又给花万也塞了一个。甜甜的味道似乎起了作用，两个孩子的哭声渐渐小了，只是还抽噎着，大眼睛委屈地望着他们。
花盛凑过来，小心翼翼地帮乐乐擦了擦她嘴角沾着的口水——刚才咬花亿时蹭到的。“你看，”他小声说，“咱俩都一样，定力不够。”
乐乐没好气地拍开他的手，却没真生气。她低头看着花亿胳膊上那两个浅浅的印子，像两朵小小的云，心里又好气又好笑。气自己没忍住，笑这孩子实在太招人疼，连被咬了都这么可爱。
“以后不许再咬了。”乐乐板起脸，可嘴角却忍不住弯了弯，“要亲就好好亲，再敢下嘴，我就把你牙给拔了。”
“不敢了不敢了。”花盛赶紧举手投降，凑过去在花万脸上亲了口，这次只用了嘴唇，轻轻的，像羽毛拂过，“咱们用亲的，不用咬的，好不好？”
花万含着奶嘴，眨了眨湿漉漉的眼睛，突然伸出小手，在花盛脸上拍了一下，像是在原谅他。
阳光透过窗户照进来，落在两个孩子渐渐舒展的小脸上，也落在花盛和乐乐相视而笑的脸上。刚才的小插曲像颗小石子，在平静的湖面激起涟漪，却很快又恢复了温柔的波纹。
花盛看着怀里的两个小宝贝，忽然觉得，这样的小意外或许也是幸福的一部分。因为太爱，所以才会失控；因为太可爱，所以才会忍不住。那些带着点傻气的、小心翼翼的疼惜，都是藏在日常里的甜，像颗裹着糖衣的小药丸，有点涩，却甜得绵长。
他悄悄握住乐乐的手，两人交换了个眼神，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心虚，也看到了藏不住的温柔。没办法，谁让他们家的小宝贝，可爱得让人实在没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