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的阳光透过纱帘，在客厅地板上织出一片柔软的光斑。沈念途盘腿坐在地毯上，头上顶着个倒扣的塑料碗，花万则裹着条小毯子当披风，手里举着根玩具魔法棒，奶声奶气地喊：“我是国王！兔兔哥是骑士！”
“那我是什么呀？”花亿抱着个布娃娃，小眉头皱着，显然对没分到角色不太满意。沈念途笑着从沙发上扯过块丝巾，系在她脖子上：“亿亿是公主呀，你看这丝巾多漂亮，像不像公主的披肩？”
花亿立刻笑了，小手揪着丝巾的边角转了个圈，布娃娃被她抱得更紧了：“公主！我是公主！”
小乐背着书包从房间里出来时，正撞见这一幕。她刚写完寒假作业，指尖还沾着点钢笔水，看到地毯上热闹的“王国”，眼睛瞬间亮了，书包都没来得及放下就跑过去：“兔兔哥，我能加入吗？”
沈念途抬头，看到她手里还攥着支铅笔，笑着拍了拍身边的空位：“当然能，正好缺个大臣呢，小乐姐姐当大臣最合适了。”
“耶！”小乐扔下书包，飞快地跑到花万身边，学着他的样子把披风往肩上一搭，“国王陛下，臣有本要奏！”
花万被她逗得直笑，小手一挥：“奏！”
“启禀陛下，”小乐憋着笑，一本正经地说，“公主殿下的布娃娃饿了，请求赐点吃的！”
花亿立刻举高布娃娃，跟着点头：“饿！娃娃要吃饼干！”
沈念途配合地从玩具篮里翻出块积木当“饼干”，递到花亿手里：“公主请用，这是我们王国最甜的饼干。”
客厅里很快响起一阵欢笑声，花万的“国王令”，花亿的“公主腔”，小乐故意拖长的“大臣音”，还有沈念途时不时插进来的逗趣话，像串银铃似的滚满了整个屋子。
厨房的门没关严，花盛切菜的手顿了顿，侧耳听着外面的热闹，嘴角忍不住扬起。乐乐正往锅里倒番茄，见状笑着问：“听什么呢，这么开心？”
“听听咱们家的小朝廷。”花盛把切好的土豆块放进盘子，“花万当国王，亿亿当公主，小乐和念途当大臣骑士，玩得正起劲呢。”
乐乐端着番茄锅走到他身边，往锅里加了勺糖：“孩子们凑在一起就是热闹。早上还担心小乐写作业闷得慌，看来是我多虑了。”
“她呀，就喜欢跟念途凑一块儿。”花盛往锅里打了个鸡蛋，油星溅起来，他下意识地往乐乐身前挡了挡，“小时候念途来家里，她就像个小尾巴，寸步不离地跟着，连睡觉都要挤一张床。”
“现在不也一样？”乐乐笑着往他手里塞了块刚切好的苹果，“昨天还跟我说，兔兔哥带她拼的航天模型比说明书上的还好看。”
花盛咬了口苹果，甜津津的汁水漫过舌尖。窗外的阳光斜斜照进来，落在乐乐的发梢上，镀上一层金边。他看着乐乐专注地翻炒番茄鸡蛋，手腕轻转，红色的汤汁裹着金黄的蛋块，香气瞬间弥漫开来，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填得满满的。
“晚上做个松鼠鳜鱼吧？”花盛忽然说，“小乐念叨好几天了，念途也爱吃酸甜口的。”
“行啊。”乐乐从冰箱里拿出冻好的鳜鱼，“我早上刚化好的，正好新鲜。你把青豆剥了，等会儿做个豌豆虾仁，给孩子们当辅食。”
两人分工合作，花盛剥青豆，乐乐处理鳜鱼，厨房里只有水流声、切菜声和偶尔的几句对话，安静又温馨。花盛剥到颗特别饱满的青豆，偷偷塞进乐乐嘴里，看着他惊讶地睁大眼睛，忍不住笑了。
“正经点，”乐乐嗔怪地拍了他一下，嘴角却弯着，“等会儿被孩子们看到。”
“看到就看到，”花盛凑近了些，声音压低，像说什么秘密，“咱们俩好，还怕他们看？”
乐乐的脸颊微微发烫，转身去洗锅，耳尖却红了。花盛看着他的背影，想起刚结婚那会儿，两人在厨房做饭，也是这样你一言我一语，偶尔拌嘴，却总在烟火气里透着甜。现在多了三个孩子，日子更热闹了，这份甜却一点没淡，反而像酿了酒，越久越醇厚。
外面的笑声忽然变了调，跟着是花亿带着哭腔的叫喊。花盛和乐乐对视一眼，赶紧擦了擦手出去看。原来是花万抢了花亿的布娃娃，说“国王要检查公主的宝贝”，花亿不依，正瘪着嘴掉金豆豆。
“国王怎么能抢公主的东西呢？”小乐板起脸，学着花盛平时教育他们的样子，“要爱护妹妹，知道吗？”
沈念途也帮腔：“就是，你看公主都哭了，快把娃娃还给她，不然骑士要惩罚国王了。”
花万看大家都向着花亿，有点委屈，却还是把布娃娃递了回去，小声说：“那……我下次检查行不行？”
花亿立刻破涕为笑，把布娃娃往他手里塞了塞：“给你摸一下，就一下。”
孩子们又重新投入游戏，客厅里的笑声很快又响起来，比刚才更热闹了。花盛和乐乐站在门口，看着沈念途被三个孩子围在中间，花万揪着他的衣角，花亿趴在他腿上，小乐则举着玩具剑给他“册封”，忽然觉得心里暖烘烘的。
“开饭啦！”乐乐扬声喊了一句，转身回厨房端菜。花盛跟在他身后，看着他把松鼠鳜鱼摆在餐桌中央，金黄的鱼身上浇着鲜红的汤汁，旁边点缀着翠绿的香菜，像件艺术品。
“真香啊！”小乐第一个跑过来，鼻子使劲嗅了嗅，“我要吃鱼尾巴！”
“我要吃豆豆！”花万举着小手喊。
沈念途牵着花亿走过来，小姑娘的丝巾还系在脖子上，小嘴里念叨着“公主也要吃饭饭”。花盛把她抱到宝宝椅上，替她擦了擦嘴角的口水，笑着说：“公主的晚餐来啦，有甜甜的豌豆哦。”
灯光亮了起来，暖黄的光洒在餐桌上，映着每个人的笑脸。松鼠鳜鱼冒着热气，豌豆虾仁翠绿鲜嫩，番茄鸡蛋红亮诱人。花万拿着小勺子敲着碗，花亿抓着花盛的手指要喂饭，小乐和沈念途抢最后一块鱼肚子，花盛和乐乐时不时给孩子们夹菜，眼神交汇时，总带着藏不住的笑意。
窗外的天色渐渐暗了，屋里却亮堂堂的，饭菜香混着孩子们的笑声，像首最温柔的歌。花盛看着眼前的一切，忽然觉得，所谓幸福，大概就是这样——厨房有烟火，客厅有欢笑，身边有爱人，怀里有孩子，日子在热热闹闹里慢慢过，每一秒都甜得刚刚好。
花亿不知什么时候睡着了，小脑袋靠在花盛肩上，嘴角还沾着点豌豆。花盛小心地把她抱进房间，回来时看到乐乐正帮花万擦嘴，小乐和沈念途在收拾玩具，月光透过窗户照进来，在地板上投下片温柔的白。
“累了吧？”乐乐走过来，替他揉了揉腰。
“不累。”花盛握住他的手，指尖碰了碰他温热的掌心，“你看，多好。”
是啊，真好。乐乐笑着点头，靠在他肩上。客厅里传来小乐和沈念途的说话声，轻柔得像羽毛，裹着满屋子的温馨，慢慢飘向沉沉的夜色里。